第163章 演技

楚城估計，這條客輪裝了上萬人，也就是航行一次就收入上百萬金幣。

大部分的乘客，都是被人用一百金幣的價格雇傭來的冒險者，少數才是楚城這樣自己花錢買票的。

「會有多少人進入遺跡？」楚城問王羅生和朱沉，他知道兩個人肯定有情報來源。

「幾百萬總有了，具體很難知道。」王羅生看着朱沉道。

朱沉笑呵呵的，摸著肚子，也不說話。

「至於嘛，小氣。」王青衣立刻出聲。

「人數其實無所謂，有個大概印象就好，關鍵是南方貴族要幹嘛？這麼多冒險者，彙集在一起是個炸彈。」朱沉對王青衣道。

「炸就炸唄，要不起。」王青衣撇嘴。

「他們早就計劃好了，否則扶風城裝不下這麼多人。所以那個看起來不靠譜的消息，也許是真的呢？」朱沉道。

「冒險者工會？」王羅生皺眉問。

「是啊，南方貴族，要在荊州成立南方冒險者工會，計劃把帝國外的冒險者也囊括進來呢。帝國境外的冒險者數量，遠遠超過境內的。大夏國內的冒險者，實際上很多都是生活職業，不是戰鬥職業。戰鬥職業集中在官方的手底下。」

王羅生道：「隨便一個遺跡冒險任務，就能吸引幾百萬人，扶風城距離邊境還很遙遠。這麼說南方貴族很快就會有大動作了，遺跡的事情，應該是謀劃了幾年時間，蓬萊也早就和南方貴族搞在了一起？」

南方貴族的形成，是銀河宇宙的小型家族、公司，還有獨立財團組成的。這些勢力本身的財富含量，從幾億到幾百億不等，完全沒法和太陽系的大公司大家族相提並論，可他們的數量更多，盤桓在太陽系之外。

如果是在銀河宇宙，他們也翻不起浪花來，可是進入蓋亞之內，這些勢力就有了政治訴求。

他們是大夏的一部分，可是卻遠離政治中心。

要是在銀河系，華夏行政區只要派遣一支艦隊，就能把他們挨個都收拾了，可是進入蓋亞之後，一切科技力量都被削弱，甚至抹平，南方貴族圈子就慢慢地凝聚在一起。

而大量偏遠地區的人進入蓋亞，沒有被帝國吸收，生活在大夏之外，也就讓南方貴族看到了機會。

冒險者工會一旦成立，運轉沒問題的話，下一步，有可能就是成立傭兵工會，大型傭兵團出現，就有了對抗皇室的資本。

大夏國土龐大，大江從東部高原起始，向西匯入大海，把帝國分割。北方國土佔據大夏的四分之三，南方貴族的地盤，是大夏的四分之一大小。這四分之一的面積，已經達到了地球土地的兩倍。

「讓讓，讓讓。」

楚城抬頭，看到艙門外走進來的人，正是苗華。苗華背後背着個包，走到楚城對面的空位坐了，把包放在椅子下面。

「真巧啊。」苗華和楚城打招呼，可她之前沒和楚城說過一句話。

楚城看看左右，左邊是王羅生，右邊是朱沉。

「男爵閣下，我和你的亡靈很聊得來，記得嗎？」苗華今天的穿着，和在天鴿號上完全不同，她穿了一身深紅色的長裙，在外面又罩了件黑色的小襖。脖子上的扣系的很嚴，裙子下面穿了一雙樸素的布鞋。

她的布鞋像是麻底的，顏色看起來像是黑色，仔細觀察會發現帶着一點點的紅。

「不太記得，你是不是和太乙大師很熟？」楚城問。

「大師啊，也不算熟，咱們就是同乘一條船。」苗華落落大方，身上沒有半分鬼氣。

「那你喜歡飛顱多一些，還是喜歡大師多一些？」楚城的話，把王羅生和朱沉都問的莫名其妙。

「每個靈魂都是有趣的，就看你願不願意挖掘。男爵，聽說你是亡靈法師，你對靈魂是怎樣的看法呢？」

楚城發現了，苗華有一種本事，可以和人自動的聊下去。

不管自己把話說的多麼離譜，對於苗華來說都不是事兒。能和飛顱聊的那麼好，自己的造詣肯定搞不定她了。

「大多數靈魂是無趣的，甚至無法讓人產生情緒，更別說共鳴。」楚城沒有附和苗華，儘管這會造成更多的話題。

來就來吧，他不可能一路躲著。

「既然這樣，那做一個亡靈法師，會不會很辛苦？」苗華一副關心的模樣，很真誠。

「把愛好當成職業才是辛苦的事情。」

「有點道理啊，多謝男爵。正好最近有點職業問題的疑惑，聽男爵這麼說，我感覺豁然開朗，不再煩惱了。」

楚城在觀察苗華，他發現苗華說話很程序化，就像是官方發言一樣。

自己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會這樣的，每個人都很有個性。可苗華又沒有官方那樣的架子，她和你說話，一定是平視你的。不太高，不貶低。

這是什麼樣性格的人呢？楚城分析不出來。除非長久相處，否則苗華這人，你肯定沒法看懂。

「男爵，你笑什麼？」苗華看楚城忽然笑起來，心中有一點危險的感覺。

楚城笑什麼？他就是想起了個梗。解決不了問題，那就把製造問題的人解決了。他也沒必要看懂苗華，只要苗華和他為敵，那解決了她，也就不存在問題了。

但是苗華很難殺啊，楚城有直覺，這個苗華，比苗夭難對付得多。

苗夭殘忍，傲慢，愚蠢，所以才給了他反殺的機會。可是苗華絕對不是，她是個聰明的女孩，也許對這個世界充滿惡意，可她不會幼稚的表現出來。

楚城想來想去，才想明白苗華像什麼。

她像神靈，骨子裏的相似。

如果是別人，一定不會懂，可楚城重生前，對神靈了解的太多了。神靈的品質不是傲慢，而是極度的自我。苗華在這點上，和神靈一模一樣。不管你和她聊的多好，她對你有多麼的包容，那都和品質無關，和大愛無關，和私情無關。

楚城再想想自己的技能，缺乏控制，幾乎都是輸出和防禦的。

控制技能集中在凜冬腕輪，百鬼夜行衣又沒在身上。硬碰硬的話不怕苗華，她應該不是傳奇，問題是想要幹掉苗華，似乎也不太可能。

自己之前的發展，顧著保命和輸出了，遇到難纏的敵人，自己的技能竟然會出現缺陷。

苗華問他笑什麼，楚城腦子裏想的卻是自己的技能缺陷，沒有回答。

苗華意外，很少人會在和她說話的時候，把話題中斷了。就是那個靈隱寺的太乙，都和自己一直聊得有來有回。

這個楚城，挺厲害啊。

楚城沒理會苗華，他在想着自己的錯誤，因為追求殺傷，他已經開始在練習鬼神之怒這個技能。

鬼神之怒，應該是楚城手中最強大的亡靈魔法。

他已經在灰燼之書中用精神力構建出了自己的投影，作為神王，並且製造出了灰燼王座這個輔助工具。接下來，就是在王座兩側，增加十二個鬼神。所有鬼神，都得靠他在冥想之中用精神力構建。

十二個鬼神，是技能需求的下限。十二個鬼神各自屬性不同，完成之後，就能釋放出鬼神之怒這個強悍的技能。

範圍內，所有目標都會被鬼神震懾並且封印，十二個鬼神之所以是底線，是因為這十二個鬼神的屬性，涵蓋了所有基礎法則，能在任何一個角度上削弱敵人。沒有人是完美無瑕的，就連神靈都有着缺陷。

鬼神之怒，就是用集體的力量，來對付目標。

唯一的問題是，這個技能很耗費時間，如果有這個時間，楚城的萬蝕球估計已經是最終形態了，而他的燃燒之觸，差不多也會達到頂點。這兩個技能，都有強大的控制屬性，可是楚城為了鬼神之怒那可怕的力量，竟然放棄了繼續練習。

面對苗華，楚城才發現，無論是萬蝕球還是燃燒之觸，都控制不了眼前的女人。

如果需要魔法組合，自己應該把燃燒之觸修鍊到極致，釋放出去，就能把敵人捆得死死的，移動速度降低到極致。然後自己就能從容準備龍炎之顱了。

可自己之前的選擇有錯嗎？鬼神之怒一旦修鍊成功，自己的靈魂方面的屬性會全面上漲，這對於一個法師來說至關重要。

而修行鬼神之怒，帶給楚城的經驗值，也遠高於其他的魔法。

「男爵？」

苗華看楚城還在傻笑，又不說話，就叫了一聲。

「你是？」楚城目光迷茫，苗華突然懂了，對方可能是個宅法師！宅法師這個詞，和宅男的意思不一樣，這個宅是指魔法師長期會陷入思考狀態，彷彿一個從不出門的傢伙。

魔法師陷入對魔法的思考，有可能幾個小時，也有可能是幾個月，和宅在家裏有什麼區別？

「我是苗華啊，男爵這麼快就忘記了？」

「想起來了！」楚城一副反應非常迅速的樣子問：「我們一起坐天鴿號？」

「是。」

「你和大師聊的很開心？」

「嗯。」

「你和飛顱關係也不錯吧？」

「對。」

苗華有點茫然的的樣子，楚城一邊說，腦子裏一邊構建魔法圖形，兩個人的演技已經飆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