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百分之十

楚城沒有採納安白的建議，請神殿出手是有代價的，他不欠這個人情。

反正這裏依然是曙光神殿的教區範圍，楚城估計天草滄源不會帶着他的孩子繼續胡來，精神病也是有有智商的。天草滄源的目標，原本就應該是池塘下的古代遺跡，也許是墓穴，也有可能是小規模的藏寶。

自己沒必要和天草滄源死磕，隊伍需要時間成長，趕緊安定下來比什麼都好。

但是隊伍不得不繞路，楚城沒有立刻上車，他和格林並肩而行，在馬上傳授格林召喚冥鴉的咒語。格林是屬於半召喚流的，因為他知道一個存在亡靈的半位面，比從冥界召喚亡靈生物輕鬆很多。所以楚城讓他試試，要是能召喚到冥鴉，隊伍的安全性會提高不少。

亡靈翼龍目標大不說，飛行時間也沒有冥鴉長。

冥鴉幾乎可以不休息，在天上盤旋十幾個小時，亡靈翼龍的話，三兩個小時內還好，超過一定時間，就要開始消耗楚城的魔力了。

亡靈翼龍是楚城創造出來的，還在成長之中。

格林天賦不錯，運氣也好，只是第一次試驗，就從半位面召喚到了一頭冥鴉出來。這冥鴉看起來不大，翼展只有不到兩米，喙和爪子、還有翅膀末端都是血紅色的。這還是一頭三階的冥鴉，格林欣喜，當即給這冥鴉打上亡靈烙印，可以重複召喚。

冥鴉警戒範圍更大，加上血肉魔眼，行進中的隊伍總算是有了點安全感。

楚城這才回到車上，在蘇己對面坐好。

「小楚哥哥，為什麼你執着地要購買一個貴族身份呢？」蘇己是真的不太明白，她知道楚城有很多金幣，完全沒必要去當一個男爵。男爵一年才能賺多少錢？

「因為百分之十。」楚城道。

「百分之十？」

「不管我們修行速度多快，實際上是被蓋亞法則壓制的。我購買貴族身份，有國王這種等級的人簽署文件，本質上也是獲得了蓋亞的認可。當然最好的辦法是加入神殿，但是最終效果差不多。加入神殿不需要花錢，但是必須付出信仰。」

楚城說到這裏，不禁想起重生前的事情，他很快把精神收回來，對蘇己道：「成為蓋亞本土的貴族，相同的付出，我們修行的速度會提升百分之十以上。看上去不多，但是一年年累積下來，十年之後呢？」

「那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蘇己道。

「你年紀小，對十年沒什麼感覺，當你人到中年的時候，就會珍惜每一天。當你白髮蒼蒼，每一分鐘都是那麼的珍貴。而且成為貴族，修建魔法塔就相對安全，暫時不會被亂七八糟的勢力討伐，我畢竟是亡靈法師。魔法塔或者亡者之地什麼的，能讓我的修行速度，再提升百分之十。」

蘇己聽到這兒，就認真起來，問：「那妖族呢？會不會有類似的問題？」

「妖族對於蓋亞來說，是個全新的物種，我不是很清楚。不過你跟着我的話，成為貴族手下，蓋亞法則的壓制也會減輕。蓋亞是個奇怪的世界，它不斷地和其他世界碰撞，吞噬，所以這個世界的法則里，有一個東西你得明白。不管你用怎樣的手段獲得了這個世界的合法身份，你都會獲得世界的認可。」

「這算是偷渡嗎？」

「不，這是移民。」楚城道：「神州那邊，能維繫第二世界的法則，是付出巨大代價的，每天要消耗海量的能源。銀河宇宙的科技，還沒達到太高，如果有戴森球那種能源還無所謂的，可我們連反物質都沒研究出來，只是在用核聚變。所以資源沒可能平均分配，作為普通人有可能隨時被放棄。當銀河宇宙被徹底吞噬的時候，很多作為第二世界的法則就會被扭曲甚至消失，復活功能肯定沒了，有可能更加糟糕。」

「技能也會消失？」

「徹底消失不會，但是體系構架崩潰，就很可怕了。你釋放一個傳奇技能，結果連蟑螂都殺不死。等我身份搞定之後，這些麻煩，就提前扼殺在搖籃里了。王青龍他們，以後也不必擔心世界融合的後果。」

看蘇己還在計算百分之十的效率，楚城笑道：「人在小的時候，會盼著過年，會有新衣服，也許會有玩具，但是新年總是很遙遠，盼啊盼啊，就是不來。等你到了中年呢？不知道什麼時候，除夕就到了，趕都趕不走。你得準備年夜飯，給孩子買新衣服，一個看起來很長的假期，你卻一天都不能休息，得去拜訪那些你可能討厭的人……」

「小楚哥哥，說的好像你很老一樣。」

楚城笑了笑，新年對他來說，每一次都是印象深刻。一級市場那邊會放假，他要提前囤積蔬菜。幸好開普勒62從來都不怎麼炎熱，就算沒冰箱，也不擔心東西爛掉。他得給妹妹準備新年禮物，親手包餃子，給她講故事到午夜，聽着廣播里從地球傳來的新年鐘聲。

可時間線根本不一樣，地球的午夜，在開普勒62沒準是什麼時候。

沒有一次重疊。

一個影子追逐著隊伍，血肉魔眼壓下去，看到一條沒有皮的魔犬，肌肉血管都暴露在空氣中，眼睛是紫紅色的。它綴在後面，若即若離。

也許天草滄源沒死心，也許只是調戲一下楚城。

這魔犬最多二階，身上也沒有舉行怪物那恐怖的元素氣息，靠着撕咬的話，它威脅並不大。但是會讓人睡不好，神經衰弱。

王青龍一揮手，一枚金屬短箭呼嘯著飛出去。

魔犬向旁邊一躍，速度慢了點，金屬短箭穿透它的肩胛骨，魔犬哀嚎著，消失在血肉魔眼的視覺範圍中。

盧錫安城，是瑪姬公國的王城，建設在海邊，也是個巨大的港口。

這裏有巨大的深水港，海運貿易繁榮。而北方屬於神聖帝國的海港，最好的也有兩個月的冰封期。瑪姬大公依靠貿易，賺取了大量的金幣，可以組建強大的軍隊，維繫公國的統治權威。

楚城的隊伍因為繞路，耽誤了兩天的時間，到達盧錫安的時候，負責接應的人已經等了許久。

正好是夜晚，穿過漆黑的西城區，前面燈火通明。

重生前，楚城來過盧錫安，對這裏並沒有什麼好奇的。他在車裏繼續設計徽章，勾勒魔法構架的細節。

隊伍繞進小巷，從一個宅邸的後門進去，楚城這才下車。

一切都是無聲無息，有僕人帶着楚城等人來到偏北的院子住下，侍女安排洗漱，大概一個小時之後，又有僕役送來晚餐。

楚城就拉住僕人問：「你家主人是哪位？」

那僕人笑道：「我家主人就是羅羅男爵，明天您就能見到。」

「我不認識你家男爵，你不奇怪？」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們做下人的，伺候好老爺就行。」那僕人收拾了餐具退出，楚城心說，這個羅羅男爵的別院，估計就是收受賄賂的地方。

這些僕人，也是無比忠誠，不必擔心泄密。

看看這院子，房間，餐具等物品，談不上簡譜，可也絕對和奢華無關。房間內並無魔法燈具，楚城熄了蠟燭，躺在床上出神。

從太陽大陸過來，一路上都沒怎麼消停。希望能安定個三五年時間，進階到了四階，多少才算安全一點。

李雅的饋贈這枚史詩徽章，亡靈法師的凈化技能，自己用過之後，足足七天時間才冷卻完畢。就算自己把裝備技能掌握熟練，這個時間也不會短於三天。自己還是太樂觀了，除非是自己等級足夠高，否則這個史詩裝備，也只能是用來救急的。

「老闆，沒睡呢吧？」王青龍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老王，進來吧。」楚城在床上坐起，沒有下地，把枕頭墊在身後，靠在床頭上。

王青龍進了房間，虛帶上門，拉了把椅子坐下。

「你都看到了，貴族冒險團，到了太陽花家族那種程度，他們封鎖密境，我們這樣的流浪冒險團，根本不是對手，只能眼睜睜看着。要不是我先到一步，進都進不去。」

「我是想說蘇己。」王青龍道：「她是基因改造的試驗品，收留她會惹大麻煩。」

「我以為我們有共識了。」楚城看着王青龍。

「還沒有，我得知道，你能堅持到什麼程度。」王青龍很正式地對楚城道：「如果你只是一時心軟，還是早點處理。要是堅持到底的話，就得有個長期打算。」

「長期打算？」

「關於妖族試驗，規模最大等級最高的，是北方生物實驗室。我們惹不起，哪怕老闆你成了傳奇，還是惹不起。他們要是找上門來，你只能把蘇己還給人家。」

「老王，神州和眾神大陸，遲早要爆發戰爭的。不要把蘇己當成個單一事件，在大背景之下，她的問題微不足道。」

「對我和白夜行來說，並不是這樣。」王青龍敞開來說，態度堅決。

「她的上限，比你們所有人都高。」楚城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