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天草
楚城來自銀河宇宙，不是蓋亞原住民，可他十分了解教皇的意圖。
教皇給了他一把槍，想要用好，就得不斷練習射擊技能。但是這把槍的子彈，只有教皇才有。教皇也不算坑他，畢竟教皇給他的黎明之淚數量龐大，一階的黎明之淚，就有一萬六千多滴。
可是，練習無止境啊！
他正想試驗一下徽章的另外一個技能，後面的巨型怪物張開嘴，伸出紫色的舌頭，在那粘液滴答的舌頭上，站着一個人類。
這個年輕的男子，穿着修身的大衣，容顏俊美，美得帶着說不出的妖異。
他從怪物的舌頭上跳下來，走向楚城。
「真是讓人意外的驚喜啊！一個亡靈法師，竟然擁有凈化神術一樣的力量！」
楚城心中有一點彆扭，這個妖異俊美的男子，身上的氣息詭異莫名，讓他猜不透對方的實力，更別提什麼等級了。
讓他更加不安的是，遠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不是一個，而是很多個，都是從池塘那邊傳來的。從腳步聲可以判斷，跟上來的怪物也許沒這兩個強，可也都是龐然大物。
楚城很想用墮天使之殤解決眼前的敵人，可他忍住了。
「我只是路過的。」楚城攤開手，表示自己沒有敵意。
「相信我，所有的偶然相遇，都不過是久別重逢。」妖異的男子臉頰緋紅，就像是在唱詠嘆調。
楚城心說麻煩了，這傢伙腦子有病，病的比安白厲害。
在有神靈的世界，有魔法師的世界裏，精神病的威脅程度直線上升，因為他們也可以成為信徒，成為施法者。他們的破壞力，不再是提着刀上街砍幾個人那麼簡單。也許一場魔法試驗，就能害死一個城市的人。
隊伍停下來，並沒有逃命而去。
楚湘控制了馬車，讓馬車停留在隊伍的最後方，蘇己坐起來，從車窗望出去，她看到楚城站在路中央，他的對面是小山一樣的巨獸。這讓楚城的背影也顯得無比高大。
「自我介紹一下，天草滄源。」妖異男子以手撫胸，向著楚城躬身，行了一禮。
「楚城。」
聽了對方名字，楚城這才意識到，對方是來自銀河宇宙的人類，而不是原住民。
「我嗅到了美味的氣息，在你的隊伍里，只要把人交給我，我就放過你們。」天草滄源的臉色，又變得無比蒼白，彷彿說這句話，耗盡了他的力氣。
「你未必是我的對手。」楚城冷靜地道。
「可是，他們會死啊！」天草滄源誇張地張開雙臂，在他的身後，池塘方向，一個個巨大的身影在靠近，它們的四足在大地上撞擊著，發出恐怖的聲音，連成一片。
「也許我說的不夠清楚，我有徹底殺死你的法子。」楚城對天草滄源道：「你不該和我面對面，或者你的個人實力很強，但是沒有達到傳奇境界，靈魂就沒可能逃脫。」
「這麼說，你還是很在意那些手下的。」天草滄源的笑容詭異。
「那又怎樣，這個時代，每個人都是犧牲品。」楚城面不改色。他自己的確是能逃脫的，現在他有了亡靈翼龍，在沒有傳奇的戰場上，普通人追不上會飛的亡靈生物。
亡靈翼龍一次至少能飛兩百里遠，就算載着自己，也能飛一百二十里。他的確放不下同伴，可是如果陷入必死局面，他總不能給大家陪葬。
所以他第一時間留下來阻攔敵人，沒想到到他的隊伍，全都停了下來。
「老闆把那個怪物凈化了！」安白這句話已經說了很多遍，如果之前她只是遵從教皇的命令，跟隨楚城的話，那現在她已經把楚城看成了一個奇迹。一個能使用凈化術的亡靈法師再怎麼形容，她都覺得不夠神奇。
「你是個有趣的人。」天草滄源感嘆道：「那麼現在就出現了個嚴重的問題。」
「請講。」
「就算我放了你，你就不擔心我帶着這些孩子尾隨？等我脫離了你的攻擊範圍，你們能在這樣的追逐中活下來幾個人？你當然可以立刻幹掉我，假設你有這個能力的話。但是我死了，孩子們就失控了，屠殺會提前開始。」
楚城第一次覺得，一個精神病也能把事情說的很有條理，讓人無法反駁。
楚城舉起手，對着天草滄源道：「那就只好冒險，把你殺了。」
天草滄源看着楚城，雙眼之中沒有恐懼，反而是帶着說不出的興奮道：「你真是個瘋狂的人。」
被一個精神病這麼說，楚城一點都不感覺榮幸。
「似乎是我把自己丟在了囚徒困境，楚城閣下，難道、就沒有一個體面的解決辦法？」天草滄源似乎恢復了點理智，不再說刺激人的話。
楚城愣了一下，然後目光落在被自己凈化的怪物身上，那怪物的皮膚在收縮，身體也在跟着縮小，迅速腐爛。而這個過程里，它並沒有死。
「你抽取它的力量，也沒法突破成為傳奇，困境依然。」楚城對天草滄源道。
楚城現在的身體年齡不大，也許是因為等級提升的速度較快，身體里儲存了太多的力量，他現在看起來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天草滄源輕輕地拍着手掌，對楚城道：「說的真好，我只是不想浪費，再次自我介紹一下。我乃天草滄源，瘟疫術士，華夏聯盟虛擬娛樂中心甲級主管，畢業於中國大陸第一高等學府，專業是生物學。」
「專業不對口。」
「的確如此，但是這個時代，讓我找到了我的天堂。」天草滄源繼續道：「但是沒有人喜歡我，他們說我的想法太過變態。」
「也許他們是對的。」楚城不是敷衍，他也在拖延時間，亡靈翼龍需要恢復。現在他（它）還不能噴吐龍炎，也不能釋放陰影盾。尤其是陰影盾，被直接擊破的後果，就是技能冷卻時間變長。
楚城還有個後手，那就是飛顱，這個傢伙的詛咒技能，如果爆發起來，成百上千的敵人都可能被它咒殺。
後果當然也很嚴重，如果眼前的怪物狂暴的話，就是傳奇都熬不住。
「他們當然是對的！為了製造這些孩子，我殺死了村民，讓他們成為孩子的食物，成為怪物的一部分。這些無辜的村民，死前還帶着怨氣。如果我是詛咒術士的話，很樂意提取這種更加變態的原材料。」
天草滄源說這話的時候，盯着楚城的眼睛，很意外，楚城的眼裏沒有憤怒，只有一些厭惡的情緒。
「孩子們要長大，怪物必須吃人，又不是我規定的。」天草滄源的身後，數米高的怪物一個個地停下來，蹲伏在他的身後，就真的像是孩子一樣的乖。
「你的意思，錯的是這個社會？」楚城不屑地道。
「難道這個社會沒錯嗎？憑什麼有些人可以生活在地球上，比如我。有些人要在遙遠的星域挖石頭，一年到頭看不到陽光。現在好了，蓋亞來了，你以為大家都要完蛋嗎？地球上的人掌握了資源，他們可以隨意調控。你辛苦修鍊，人家只要注射藥劑，能源管夠，很快就能晉陞傳奇。」
「我知道，然後呢？」
「然後？我也是這錯誤社會的一部分啊！可他們不承認，要把我從這錯誤里驅趕，所以我就偷了他們的東西，我覺得說到這裏，我應該狂笑一會兒了。哈哈哈哈……」
楚城看着這個精神病，有一種生怕被對方傳染的感覺。
「我不想殺死你，也不想被你殺死。」天草滄源揮揮手，那些蹲伏在後面的怪物，一個個站起來，轉身向著池塘的方向走去，他向後一躍，跳在了巨型怪物的舌頭上。巨型怪物的舌頭一卷，就把他含在口中。
「楚城，下次重逢的時候，希望你有懾服我的力量，不要再這麼尷尬了。」
天草滄源的聲音隨着怪物的離去越來越小，楚城身上，已經有了冷汗。這個天草滄源的確有殺死自己的力量，那麼多的怪物，自己不可能對付得了。而且這個傢伙，是個有技術的人，所有怪物是他製造的。
自己亡靈法師的凈化，很成功，可是這是因為怪物的抗性不夠，被針對了。
下一次，天草滄源製造出更加完美的怪物，情況會徹底不同。
天草滄源的話，也讓楚城警醒，神州大陸那邊，擁有太多的資源，也許自己會變得沒那麼重要。太陽王遺骸到手，華夏行政區的資源，就能迅速轉化為戰鬥力。
這和重生前的世界不同，楚城太了解其中區別了。
銀河宇宙並不缺乏能源，而製造強大戰鬥單位，對於蓋亞來說，最缺乏的反而是這個。神州完全可以用製造十個傳奇的資源，來打造一個傳奇，也不會心疼。只要這種傳奇能在蓋亞被承認，被這個世界的法則接納。
自己重生之前，神州在這方面的研究，一直是混亂的，焦頭爛額。
「老闆，他們真的走了？」安白腦子不好，膽子相應的就會大很多，她第一個跑到楚城身邊，跳下馬，一起望着池塘的方向。
「暫時走了。」楚城招了招手，讓亡靈翼龍靠近，好收回亡靈空間。
「要不要我去附近神殿，召集人手？」安白的智力似乎是有曲線的，她這個提議，其實還挺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