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盛寵而嬌縱

第285章 盛寵而嬌縱

似是想起了什麼事情,連樞眸色忽然幽深了一分,連唇角都揚起了一抹詭異的弧,「讓人暗中盯着點容毓。」

「容毓?」出岫皺了一下眉,神色不解,似乎是還沒有反應過來容毓是誰。

連樞淡聲提醒了一聲,「容晞的妹妹,現在住在沐雲閣。」

出岫瞠了一下眸眼,神色意外地驚呼道:「就是容家那位傻小姐?」

這句話並沒有看輕容毓的意思,而是他是真的不清楚容毓在容家的排行。

「傻?!」殷紅的薄唇微啟,繼而話鋒都轉地有些詭異,「這可未必。」

「世子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出岫溫和的眉眼微深了幾分,抬眸靜靜地看着連樞。

「今天明未憂來竹軒找我,看見容毓從書房的那個方向走出來。」然後,連樞微覷了一下狹長魅然的丹鳳眼,神色有些薄淡,「而且,我的書房有人翻找過留下的痕迹。」

她的東西未必會收拾地很齊整,有時候看了書基本上都是隨手放,但是,東西放在那裏她卻都是記得的。

今天回到書房,雖然被翻找的痕迹並不算太明顯,但是,也並不是一點痕迹都沒有。

聞言,出岫神色也瞬間嚴肅認真了幾分,「世子,這件事情我會派人去查清楚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出岫沉默猶豫了半晌並沒有離開,而是有些神色遲疑地看着面前一襲妖紅的少年,有些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性子。」連樞瞥了出岫一眼,大概是猜到了出岫想說什麼,眉眼之間已經有些微微的薄淡。

出岫定定地看了一眼連樞,才聲音有些微沉地緩緩道:「世子,容小姐是容大公子送來連王府的,這件事情他或許知道。」

這句話,就說的有些深意了。

容大公子作為容毓的哥哥,容府中最照顧容毓也是最得容毓信任的人,極有可能是知道這件事情,而他沒有對世子挑明而是將容毓送來了連王府,未必就沒有自己的目的。

連樞沒有說話,雙腿略微懸空漫不經心地擺動了幾下,偶爾有窗外婆娑的樹影打落在她的身上,明明暗暗的斑駁光影之下,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更加深沉了。

這件事情,她不是沒有想過。

容晞是容家繼承人,又在天涯待了五年,自然不會是如表面那般簡單,不然也不會在一回到上京就要整肅容家,可見,在他離京的這些年,容家乃至上京,都有他的勢力所及範圍。

亦或者,有人幫他留了勢力。

至於容毓這件事情,確實是讓她有些意外。

但願,容晞初回上京,對此是真的不知情吧!!

「這件事情,到時候我會找容晞挑明。」連樞看了一眼出岫,淡淡地道。

「叩叩叩!」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連樞換了個坐姿,背靠着窗柩,一腿伸直抵著另一側的窗沿,另一條腿放在了室內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擺着,對着出岫道:「出岫,你先下去吧!」

「是。」出岫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進來。」眸光落在了雕花房門上,連樞懶懶地道。

房門被推開,一道天青色的身影迎著清亮的燈光,出現在了連樞的面前。

沈青辭披了一件綉著梨花紋絡的披風,手中還拎着一個蓮花燈盞,站在房門前對着坐在窗戶上望着自己的紅衣少年勾了勾唇,眉梢眼角都帶了幾分溫和的笑意。

「小兮。」薄唇一啟,聲音也是溫和地不像話。

看見來人,連樞有些意外,微微旋身,修長筆直的一邁,便從窗戶落在了地上,走到了書房中央的木桌邊,對着沈青辭回了一個暖暖的笑,輕喚了一聲,「哥。」

聲音沒有那種冷魅的淡然,聽上去都是清凌凌的悅耳,極為好聽。

沈青辭微愣了一下,雖然這不是回上京以來小兮第一次喊他哥,可是,這絕對是長大后他所聽過的最淡然和煦的嗓音,沒有那種幽涼到散不開的魅,而是單聽聲音就清和的暖,讓他不由想到了小時候小兮軟軟糯糯的聲音。

沈青辭心都軟了些。

眸光寵溺地看着連樞,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聲音如二月暖陽下的春風一般,笑着淡淡地道:「你怎麼還沒睡?」

細長漂亮的丹鳳眼微微挑了一下,眸底有着淺然的笑意流轉,有些莞爾戲謔地反問,「我以為哥會來找我問今天的事情,難道不是?」

今天的事情,算是一語三關。

她和玉子祁在竹軒當時的情況,陛下宣她進宮,以及之後馬車失控這三件事情。

沈青辭將手中的燈盞放下,挑着眉梢點了點頭,「算是吧!」然後取出了一個綉著梨花的青色錦囊,遞到了連樞的面前。

「蓮子?」連樞笑着問。

「嗯。」沈青辭點了一下頭,「我已經將玉子祁送回桫欏之林了。」

「謝謝哥。」然後想起什麼,在接過錦囊的時候,又問了一句,「玉小七他沒事吧?」

一偏頭,便對上了沈青辭那雙微微上揚的狐狸眼,此刻,正靜靜地看着自己,略帶深意。

「怎麼這樣看着我?」說話的時候,連樞還伸手在自己的臉上胡亂地摸了一通,「難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么?」

沈青辭取過一把新鮮的蓮子放在了桌上,慢條斯理地剝蓮子,「今天上午玉子祁來找你幹什麼?」

「我以為你會直接問我和玉小七之間的關係。」連樞一隻手托著自己的下巴摩挲了幾下,另一隻手輕輕地點着紅漆桌案,一雙眸子卻是望着沈青辭手中的蓮子。

沈青辭剝蓮子應該是很有經驗,指甲輕輕一劃,順着划痕就可以直接剝開,還不傷害裏面的蓮子肉,青嫩色的蓮子在那雙修長白皙的指間一個流轉,便蓮子殼和蓮肉就已經全然分開。

將手中劉琦顆剝好的蓮子遞到了連樞的手中,淡聲問:「那你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連樞湊到了沈青辭的面前,眼眸帶了一絲興味地看着他的眼睛,「哥,你難道沒有問玉子祁么?」丹鳳眼勾地特別漂亮。

「問了,我知道他喜歡你,你呢?我看你對他好像挺關心的!」依舊是用那種漫不經心的語氣問出了這句話,漂亮如玉雕的手還在一下一下地剝著蓮子。

連樞坐回了身側的椅子上,吃着手中的蓮子,略微地思襯了一下才緩緩開口,「玉小七對我挺好的,」說完這句話之後,連樞略微挑了一下眉,又補充了一句,「而且那個時候我總不能將他一個人扔在馬車裏面,他畢竟雙腿有疾。」

沈青辭抬頭看了連樞一眼,對上她那雙挺認真思索的眼睛,眸光微微地沉了沉,嗓音依舊溫柔和煦,「嗯。」剝開一顆蓮子,又說了一句,「不過你和玉子祁最好還是保持距離,長陽郡主謝灼快回來了,她貫來是個心狠的,當年的事情雖說你懲罰你在天穹待了五年,但是她未必會就此罷休,而且,」

說到這裏,沈青辭眸色微沉之間還有一分說不出來的冷然,「陛下待謝灼,至少是真心的好。」

不像他對連樞。

盛寵而嬌縱。

這種沒有底線的寵溺縱容和包庇,不僅在上京之中為連樞樹敵,更易將對方養成那種嬌縱妄為無法無天的性子。

連王府可以有一個什麼都不懂僅靠着浩蕩皇恩的無能世子,卻容不下一個驚才絕艷的連樞。

帝王要收歸權勢,無論是兵權,還是在朝堂之上的話語權,為他看中屬意的繼承人鋪路,自然要將一切障礙都為他掃除。

而對連王府,帝王的本意或許就是養廢一個世子。

連樞在外名聲越不好,威脅便越小,行為處事也可以愈加地肆無忌憚。

連樞吃蓮子的速度很快,將手中的蓮子吃完了之後,又將沈青辭手中剝好的蓮子抓了過來,一邊吃着一邊漫不經心地道:「陛下畢竟是和謝灼一起長大,有着幾十年的情誼。」

似是想起了什麼,沈青辭淡聲開口,「以前上京私底下還有傳言,說陛下和長陽郡主關係不簡單,甚至都牽扯到了玉子祁的身世。」

說這句話的時候,沈青辭略顯病態的好看面容沒有任何錶情,就連話語都沒有半點起伏,與平常和連樞說話一般無二,就連剝蓮子的手都沒有聽過。

連樞不以為意地冷笑了一聲,漂亮狹長的丹鳳眼浸染著幽魅的涼,「上京的傳言,在我看來,連三分真都未必有。」

然後拖着凳子坐在了沈青辭的身邊,蹙了一下眉梢,「哥,你和月拂關係好,你去問一下他到底想做什麼?」

「怎麼了?」停下手中動作,沈青辭看着連樞。

「月拂和陛下請旨賜婚,他和我,」然後又添了一句,「是和連兮這個身份。」

聞言,沈青辭眼中有些意外,卻又不算是那種特別明顯的意外,若要真形容的話,大概就是九分意外一分果然。

或許,月拂有那麼幾分喜歡小兮。

其實,如果月拂身體健康的話,在他看來,月拂和小兮確實般配。

輕嘆了一口氣,可惜,月拂的身體,便是迦若都沒有治癒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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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相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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