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我喜歡解釋給你聽。

第269章 我喜歡解釋給你聽。

玉子祁身子稍稍一僵,清雅絕塵的面容也滯了滯,就這樣微側着眸子看着那張精緻無暇的面容,抿了一下唇。

在聽見連樞的話語之後,玉子祁才緩緩開口,「剛才我問過你了,你說的隨意。」聲音依舊是淡淡然沒有一絲起伏,極其平靜。

但是,因着連樞和玉子祁此刻的姿勢,連樞並沒有辦法看見玉子祁的面容。

尤其是那一雙如清泉一般的鳳眸,此刻,像是淬染了墨跡一般,深沉濃郁的不像話。

「是啊,擺放在書架上讓你看,並沒說你可以將它取出來。」說話的時候,覆在玉子祁手上的手,輕輕鬆鬆地往裏面一推,剛取出來一半的書就回了原位。

玉子祁輕扯了一下嘴角,語氣聽不出到底是什麼情緒,「連世子所謂的看書都是指這個么?」

「自然。」連樞輕輕地吐出兩個字。

「呵!」玉子祁低低輕輕地一笑,「連世子還真是……不大方。」

最後那三個字,玉子祁是用那種帶着戲謔笑意的話語一字一句地緩緩說了出來。

連樞挑了一下眉梢,不置可否。

正準備起身的時候,忽然頭皮一緊一疼。

連樞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

玉子祁也在瞬間察覺到了異常,微微側眸就看見了連樞蹙起的面容,也跟着蹙起了眉梢,眸光微微下移。

正好落在了自己衣衫的連襟盤扣之上。

淡青色的盤扣之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夾了一綹墨發在其中。

剛才連樞也就是因為起身的時候拉扯到了頭髮才皺起了眉梢。

「你先別動,我幫你解開。」玉子祁對連樞道。

若是只有幾根髮絲,連樞可以直接將頭髮扯斷,可是,這不是幾根,而是一小撮,是以,連樞只能等著玉子祁解開卡住髮絲地方的盤扣。

修長白皙的手輕挽著連樞的墨發,大概是怕扯疼連樞,玉子祁的動作一直很小心。

「你頭稍稍傾過來一點。」玉子祁對着連樞淡聲道。

這種盤扣是四個組合相扣在一起,現在連樞的頭髮就卡在了最中間的位置,不能直接扯出來,還佔了本來解開盤扣的縫隙,所以現在並不是太好解。

最主要還有一個生怕連樞受到了一點疼痛的玉子祁,解得就更慢了,幾乎是一根髮絲一根髮絲地慢慢從裏面輕旋出來。

為了配合玉子祁,連樞稍稍移過去了一些。

如此一來,本來就親密的姿勢此刻看上去更加密切了。

連樞的額頭就是直接抵在了玉子祁的下巴之上。

在相互碰觸的那一瞬間,兩個人神色都稍稍頓了一下,不過誰都沒有說話。

書房裏面,一片近乎詭異的沉默。

片刻之後,玉子祁將剩下的最後一根髮絲旋開,不過並沒有立時放手,而是拈在了手中,微微垂了一下眸子,看着面容妖嬈的紅衣少年,頭微微一偏,一個溫熱的吻就落在了連樞的額頭。

「連樞,我喜歡你!」那個溫熱帶點清冷氣息的吻伴隨着一道很輕很低的聲音。

不過也是在須臾之間,玉子祁就已然離開,「好了,解開了。」這一次,看着連樞,面色如常地擲出了五個字。

連樞沒有說話,只是那雙貫來帶着清淺邪魅的眸色微微滯了一下,再次抬眸看向玉子祁的時候,有些說不出來的古怪。

隨即,眸眼微垂,再次抬眸的時候就已經看不出剛才那一抹情緒。

卻難得地主動地推著玉子祁的輪椅到了房間中央的木桌旁,修長勻稱的指一指桌子上的成堆的畫軸,懶懶地開口,「喏,這就是那日你派人送來的,自己慢慢看吧!」

頓了一下,望着玉子祁,緩緩道,「需不需要我幫你一起看看?!」

說完之後也不待玉子祁同意與否,直接伸手展開了一幅畫卷在玉子祁的面前,「這個是刑部尚書的小女兒,長得還算周正,性子據說也挺溫和。」

然後將這幅畫卷放在一旁,又拿了一幅,「這是陸侯府頗受寵愛的庶女……」

「這是謝王府二房嫡出……」

……

連樞倒是挺來勁,一直為玉子祁解說這些畫卷上的世家貴女,將這些畫卷弄地非常麻溜,瞬間鋪開一幅又很快闔上,甚至都沒有去看玉子祁此刻沉着臉有些難看的臉色。

「還有這位是容府的四小姐,容樂,雖然不是嫡出,但是一直寄養在容夫人的名下,與嫡出無異,還有這位,唔……」連樞看着畫軸之上一身紫白色錦繡衣裙的美麗女子,話語稍稍頓了一下。

唔,她不認識這個人是說。

終於等到了停下話語的連樞,玉子祁抬眸涼涼地看了她一眼,聲線亦是涼涼淡淡的,「連世子不是要為我介紹這些世家貴女么?怎麼不繼續說了?嗯?」

尤其是最後一個字,話語尾音被故意拖長了幾分,帶着那種撩撥人心的魅。

連樞一攤手將手中的畫卷放在了一側,「我不認識她。」

玉子祁看着面前眉眼精緻如畫的紅衣少年,幽幽淺淺的話語帶了一分絲毫不加掩飾的嘲弄諷刺,「我還以為連世子已經認全了這上京的女子!?」

連樞摸著下巴點了點頭,「我倒是想啊,可是玉小七你也知道,上京是權貴雲集之地,那麼多世家小姐我怎麼認得全,不過三分之二的閨閣小姐我肯定還是知道的。」

後面半句話,連樞說地極其自豪。

這句話一出,玉子祁看着連樞的眸色微不可見地涼了一分,依舊是用那種嗤冷的聲音道:「我是不是應該誇一下連世子?」

「難道不應該么?」連樞反問。

她回上京可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呵!」玉子祁一聲輕輕淺淺的冷笑,抬眸目光微冷地看着連樞,同樣用那種冷冷的話語擲出了四個字,「完全不想。」

又不是記住了和他相關的事情!

連樞:「……」

默然無語了片刻之後就是滿頭黑線。

來人啊,把這個冒充玉子祁一臉傲嬌彆扭模樣的人給我拖出去!

玉子祁分明就不是這樣的。

人家是疏冷如月華銀瀲,清矜若凈雪初融,這個一臉嘲弄諷刺且寫着不以為意的人肯定不是。

微微垂了一下眼眸,漂亮的鳳目落在了連樞隨手放在一旁的畫卷之上,當看見畫卷中坐在鞦韆上盈盈淺笑的女子之時,玉子祁眸眼深處極快地閃過了一抹意外之色。

「你認識她?」連樞看着玉子祁,問。

玉子祁微微頷首,似有若無地輕攏了一下眉眼,「青壠姜家姜華純。」淡緋色的薄唇微啟,擲出了七個字,嗓音有些微微發沉。

在說完之後,連樞面容也是瞬間頓了一下,「就是那個姜家嫡女姜華純?」問完之後,又頗為納悶地說了一句,「太后給你送過來的畫卷中怎麼會有姜華純的畫像?」

姜家是東凌最為古老的家族,雖然早已經淡出了上京的權勢圈子,但是,其勢力依舊不可小覷。

姜家嫡女姜華純又是這年輕一輩中最為優秀的女子,身份亦是貴不可言,太后怎麼會想到將她的畫卷送到桫欏之林?!

玉子祁沒有說話,眸色之間有些沉默。

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姜華純的畫卷,一開始未必是太後放進來的。」

聞言,連樞略略地挑了一下眉梢,似是想起了什麼,殷紅漂亮的唇邊忽然泛起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似乎當年,沉息極其難得,似乎當年姜華純就非常大手筆地送了三盒到桫欏之林!」

姜家那種閥閱世家,太后肯定不會悄無聲息地將姜家嫡女的畫卷送到桫欏之林,萬一玉子祁真的看中了姜華純太后未必能夠為他們賜婚,所以,這件事情應該是得到了姜家的首肯。

更或者說,就是姜家人有意而為。

至於這個姜家人是誰,暫時難說。

玉子祁抬眸幽幽地看了連樞一眼,眸眼之中一派清淺淡然,「我送了兩盒給你。」

頓了一下,似乎才反應過來連樞的意思,解釋道:「當年我出手幫過姜家,三盒沉息是作為答謝。」

連樞點點頭,「哦」了一聲,然後才蹙了一下眉梢,淡聲道:「這是你的事情,無需向我解釋。」

而且,剛才那個對這件事情覺得理所當然的感覺,讓她有些說不出來的心慌。

玉子祁修長的指輕輕一撥,畫卷卷合,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我喜歡解釋給你聽。」就連話語尾音,都稍稍上揚了兩分。

說完之後,玉子祁修長的指輕輕扯了一下連樞的衣袖,待連樞看過來之後幽幽地問,「我什麼事情都告訴了連世子,現在,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為什麼書房裏有那麼多和天水族相關的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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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相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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