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兩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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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的街頭。

燈柱閃爍著微微的暗光,這是遠離喧鬧的繁華區域。

位於曼谷最外圍的城市邊緣。

皎潔的月光照耀下,那破敗郊區的街道里慢慢地停下了一輛車子。

兩道身影打開車門從裏面走了出來,他們下車后便環顧了一周附近的建築群,都是些很矮的居民自建房。

唯獨他們前方約定見面的是一棟六層建築。

而且一樓外面掛着廣告牌,這是一家小公司的辦公樓,二三樓都租了出去成為環保公司的辦公室。

在外頭還放着一大堆的環保垃圾桶。

每個垃圾桶上畫的圖案都不一樣,似乎也是作出了有害垃圾,可回收垃圾等等的區分。

當然目前這座城市的經濟似乎還遠遠沒有發展到全民垃圾分類的地步,所以這家環保公司也不過是慘淡經營。

老黎摸出火柴盒子,輕輕一刮。

噗的一聲。

火柴燒了起來,他慢慢地點着一根煙,抬頭朝着這棟樓的樓頂望了過去。

他眉梢用力地皺了起來,因為這裏的環境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本來以為會約定在一個非常複雜的地理位置見面,畢竟越是複雜越容易有各種埋伏和變化。

如今他把見面選址的權利給了對方。

對方卻完全拋棄了選址的優勢,在這種普通尋常的地點,很難想像能玩得出什麼手段來。

周圍都是極其矮小的兩三層建築,即便是藏着人也無法看到這個環保公司大居民大樓的樓頂。

銀髮男子也覺得有些詭異。

他聲音沙啞地開口道:「我周圍看看。」

然而老黎卻很是乾脆地搖頭道;「用不着,走吧!」

實在沒什麼好看的,相比查清楚周圍的埋伏的人到底在哪,倒不如早些赴約見面。

甚至他懷疑這可能並不是正在的見面地址,也許在樓頂會有指向下一個目的地的提示,如此更更加沒必要浪費時間。

兩人朝着外面的樓梯口走了進去,隨後一直往上爬。

最後及其順利就抵達了樓頂。

映入兩人眼底的全都是堆滿的太陽能熱量板,如今民用大多數用於熱水器。

老黎輕呼了一口煙,淡淡地開口道:「待在樓梯口!」

說罷,便自己在樓頂繞了一圈,說是繞了一圈實際上也不過是在視線範圍的百平米樓頂,仔細地檢查了一番。

待到他確認屋頂沒有任何提示后,頓時彈了彈煙灰喃喃道:「太謹慎了這孩子。」

約定的地點見不到人,也沒有手機電話留下。

也沒有下一個見面地址。

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對方藏在一個視線範圍能夠看到自己的位置,偷偷地觀察著。

老黎站屋頂的位置轉了一圈,環顧三百六十度。

他默默站在那,倒也不着急。

……

果不其然十秒鐘不到,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老黎好笑地搖了搖頭,很是乾脆地坐在了樓頂的圍牆上,笑眯着眼地抽著煙接通了電話。

他開口道:「我到了。」

此刻陳冬那陌生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出來。

「我看到你了!」

老黎彈了彈煙灰,笑着問道:「你不出來嗎?」

電話里陳冬直言道:「說把,什麼事?」

老黎毫不懷疑就在這附近有人正在通過瞭望鏡等工具,監控著自己。

他眉梢微微皺起,打趣道:「行吧,只要你見到我就行。」

聰明人都知道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本來就是一場非公平的約定談判,對於陳冬來說只要能夠看到人,就可以捕捉對方的神態表情,以及各種身體細節動作來進一步推斷話語的真實性。

老黎自然很清楚這些事情,他本身就是故意給對方機會來辨別真假的。

他眼神平靜地凝望着遠處那平靜的海面,在三百米開外都是一條直入大海的大河。

海河面上甚至能夠看到些漁船。

他遲緩了兩秒鐘,才慢慢地開口道:「這個故事很長,想必一些基本的情況你都了解。」

老黎眯着眼又繼續抽了一口香煙,眼底是滄桑的神色,語氣平靜道:「那是一個蓬勃發展,動蕩的經濟飛速增長的社會。」

「放在現在來看當年就是寸土寸金,只要你敢想敢幹就能賺錢。」

「總會有一些人用非法手段,走捷徑去收斂財富。」

老黎戲謔地口吻道:「甚至於就連電視都在宣傳,不管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

「最開始,組織成立之前,大家都是潛伏在陰影里的黑貓。」

「我們通過自己擅長的手段去斂財。」

「後來有一個人出現了,把我們這些散落在各地的人都給收攏了起來。」

老黎笑着點了點頭道:「那個人就是梁朝華,一個華清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在國外學習交流回來的年輕人,滿懷理想。」

「梁朝華的大局觀很好,在細節上的把控的處理深入人心。」

「我們的目標是那些貪心不足蛇吞象的傢伙,譬如說故意挖坑給詐騙集團,然後回過頭來把他們的錢騙掉。」

「我們喜歡把當年的行動定義為釣魚。」

「因為我們從不主動出手狩獵,而是假裝容易上當的獵物,讓其他的肉食性動物張開血盆大口,最後發現咬住的不過是我們的魚鈎。」

「當我們拉網收線的時候,總能有讓人興奮的收穫。」

「我們流連在全國各地,組織的人慢慢的越來越多,後來終於被警方盯上了。」

「那個時候有一個人出現了。」

「就是你爸,也是唯一一個讓我們感到忌憚的對手。」

老黎眼底滲出笑意地打趣道:「對了,你爸當時是一個小警察,可惜卻得不到重用,他收集了我們不少的資料,並且遞了上去。」

「還給我們的組織起了一個名字——狐!」

「他說我們就像是狐狸那樣狡猾。」

「但是說實話,他在警局並不是不受重用那麼簡單,甚至還受到了排擠,說起來原因也極其可笑。」

「因為動了太多人的蛋糕,他的情商實在不怎麼高。」

「後來我們故意設局陷害了他。」

「有了這一層理由,很快就有人動了人脈關係,將他從局方里剔除了出來,而我們也順理成章的減少了一個巨大的威脅。」

老黎很是感慨,他稍微活動着脖子笑道:「我說了,老梁是個特別有大局觀的人,他總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未來,譬如說他提出了一個很難以想像的建議。」

「他說要把你父親納入組織里。」

「這個過程很是曲折,最後竟然還真的就成功了。」

「因為只有我們會接納你父親這樣的人,甚至還會誇獎他認同他,這對於一個活了二十多年一直遭到排擠,不懂人情世故的人來說,是難能可貴的一件事。」

老黎摘下眼鏡,笑着揉了揉鼻樑,繼續開口道:「有了你父親的加入,我們組織終於成了那漆黑的夜裏最讓人恐懼的人群。」

「因為我們的存在,很多犯罪分子都開始忌憚收斂起來。」

「因為他們擔心掉入我們的陷阱。」

老黎語氣很緩地繼續說道:「隨着時間的流逝,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家庭,釣魚不再是我們主要目的,而是成了消遣娛樂手段。」

「組織也是從那個時候進入極其寬鬆的自由期,這樣的時間大概持續了有三年。」

話到這裏老黎的眉梢皺了起來,「後來我們就被人盯上了,後續的每一次行動都變得極其艱難。」

「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背後抓緊我們。」

「這樣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最可怕的是終於出現了傷亡。」

「最後大家都疲倦了,特別是有了家人之後,大家就有了軟肋,組織經過商議決定嘗試尋找庇護,想要洗白我們的身份。」

「說實話後面的事情就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我只能告訴你,我們確實成功洗白了,但同時也被變相囚禁,我們的一舉一動全都被監視了。」

「這個時候有幾個人受不了了,包括我自己也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組織首腦也就是老陳和老梁他們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故意製造一個假象,讓大家任務我們一直都在替某個神秘黑暗組織辦事。」

「如今我們想脫離控制加入正規軍,而那個龐大的神秘組織,為了不暴露秘密,決定將我們全部抹殺。」

「當然這都是我們故意編造出來的假象,為了讓官方相信,我們還花了不少手段去佈局。」

「甚至於上演了內部人員相互廝殺的橋段,也就是老宋和老莫兩個人的事情。」

老黎笑眯着眼感嘆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當時知道真相的只有少數人,而大多數人都被蒙在鼓裏,以為是真的有神秘組織要抹殺大家。」

「包括老宋和老莫兩人,他們也信以為真。」

「大概也只有做到這種效果,才能騙得過國家。」

「當時老梁謊稱要跟背後的神秘組織魚死網破,要大家給家裏人做好安排。」

「並且暗地裏安排了這提前假死兩人照顧我們的後輩。」

「如此無論是在外界人的眼裏,還是在我們洗白之後的聯絡人領導的眼裏,我們都已經被逼上了絕路。」

老黎嘆了一口氣,有些惋惜地喃喃道:「後來跟所謂的神秘組織決一死戰的時候,老梁終於把真相告訴大家,大家才恍然明白過來。「

「隨後的事情正如你們所看到的那樣,我們佈置了各自的死局,偽裝成被神秘組織抹殺。」

話到這裏。

老黎語氣開始變了。

他用力地皺起眉頭,慢慢地把那根煙頭在地上踩滅,語氣凝重且嚴肅地開口道。

「那不是演戲,有人在背後動手腳,試圖假戲真做,將大家都殺死。」

氣氛瞬間陷入了莫名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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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心理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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