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殺伐大陣
素婉卿騰空而起，帶着古風跨越綠洲，來到綠洲另外一側的邊緣區域，不過素婉卿並未降落，而是站在高空凝望地面。
古風順着素婉卿的目光望去，此時地面上立着一座矮墳，墳前坐着一名身形魁梧的男子，那男子彷彿一尊雕像，目不轉睛的盯着矮墳，口中好像還在不斷的低聲自語。
「武兄不像因為外物而意志消沉的人啊。」
古風有些意外的說道。
「外物？你這話可是夠可氣的，瑾萱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不遠億萬里追隨他至此，怎麼就變成了外物？」
素婉卿突然沒好氣的說道。
古風話語出口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聽聞素婉卿話語面色有些尷尬。
「口誤而已，你莫要生氣。」
古風連忙一臉陪笑。
素婉卿不由得瞥了古風一眼。
「其實武尚倒也算不上消沉，他每日只是在此靜坐兩三個時辰而已，可是平日裏，他確實變得寡言少語，我擔心他的心結會越結越深，到時便不是消沉那麼簡單了。」
素婉卿有些擔憂的說道。
古風聞此點了點頭，然而下一刻又無奈的搖了搖頭。
「阿凰曾經與清光寺方丈覺凡大師論道，阿凰說因果已定，覺凡大師則認為因果無常，你知道他們認知中真正的道理嗎？」
古風凝望遠方，意味深長卻又無厘頭的問道。
「阿凰與覺凡大師都是佛門聖者般的存在，其中深意定然與我揣測的大相徑庭，我還是只作聆聽好了。」
素婉卿神色肅穆的回道。
古風默不作聲，右手中指對着身前天空輕輕一彈，一道無形劍氣激射而出，將其身前空中斬出一道一米長的空間裂縫。
「因為我彈指，所以虛空破碎，這便是已定的因果！我們言得明，看得見。」
「阿凰認為世間之事，或許皆是如此，只是萬千是非因果昭然，奈何我們身在其中，所以渾然不知！覺凡大師的道理則很簡單，既然無法認知，那便是無常。」
古風說到此處微微一頓，素婉卿則一臉沉思。
「其實在我看來，兩者並不衝突，或許它們都是因果真正的答案，因果原本無常，可是我們看到了，便如同發生了，就好似你看到我彈指，看到那虛空破碎！所以按照我的認知，推衍天機實際上便是抽身世外，去窺視那因窺視而成定數的因果。可是生而為人，孰能恆聖，當那天機不遂人願，能有幾人可以氣定神閑冷眼旁觀？一旦窺視天機而違之，天道昭昭，結果只能是自我毀滅……這便是我曾經對弟子言說，不允許他們藉助《意神訣》窺視天機的原因所在。」
古風說到此處不由得輕輕嘆息。
素婉卿凝思許久，最終輕輕點了點頭，但是很快便又面露疑惑。
「但是在我們修真界，有無數辦法可以推衍天機，甚至你也做過此事，其中又有什麼不同！」
素婉卿不解的問道。
「的確如此，甚至不久前我還藉助皇卜之術推衍到金霖星的劫難，之後更是及時趕到金霖星，化解了其中危機，可是我推衍到的僅是劫難而已，我並未嘗試窺探更多，若我在天機之中看到金霖星被毀滅，而我又執意前往，那麼被毀滅的除了金霖星之外，恐怕也要包含我自己了。」
古風解釋道。
素婉卿眼中疑惑逐漸消散，變得越來越清明。
「明明是在未來，但是被窺視到，便等同於已經發生了，真是玄妙！如此看來，毀滅瑾萱的不是?┤耍??撬??疵圓晃頡?淖約海∶髏骺吹攪聳??奈蠢矗?床豢細市摹2輝婦??！?/p>
素婉卿無奈的搖了搖頭。
「是啊！」
古風點了點頭，之後身形一晃向著地面落去。
轉眼之間，古風便來到武尚身後，武尚轉身看到古風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武兄，都怪我大意，才沒能及時出手，否則瑾萱應該能渡過此劫。」
古風神色複雜的說道。
「這與古兄無關……」
武尚聽聞古風話語不斷的搖頭，神情黯然而落寞。
「其實瑾萱已經看透了一切，只是最終依舊願意與命運對賭，若是你因此消沉，她便真的輸了。」
古風幽幽的說道。
武尚聞此渾身猛的一震，而後低下頭，雙肩聳動，口中傳出低沉的嗚咽聲。
轉眼便是七日之後，古風和素婉卿與武尚、非渝以及小柒等人話別，之後離開綠洲，向著來時方向遁去。
「這是你渡劫之地，如今方圓數百里範圍都沾染了靈氣，已經告別沙海，成為綠田。」
素婉卿一邊前行，一邊對着身旁的古風開口。
古風聞此身形一頓，立在那片綠地上空，向著四周眺望打量。
「木靈，若是我為你提供真元，你能否做到逆轉荒蕪？」
古風向木靈傳音問道。
「其實不用你提供真元，我只需藉助自己的本源，便能做到此事的。」
木靈如此回道，之後化作本體，在古風頭頂振翅盤旋。
「好，那辛苦你了，你只需儘力，不必逞強。」
古風囑咐道。
木靈點了點頭，其身形突然消失不見。
古風和素婉卿同時放出神識，此時在數百裏外，繁盛綠意鋪滿沙漠，並向著四面八方極速延伸而去。
足足半個時辰，木靈在古風身前顯露身形，疲憊的拍打着翅膀。
古風微笑的點了點頭，而後右手一招，木靈便化作一道綠光消失在古風指間了。
「如今小半個仙知大陸都已經恢復生機，我們也終於可以真正的安心了。」
素婉卿凝視古風，莞爾一笑的說道。
「是啊，我在這裏求證大道，理應對這片大陸有所回饋。」
古風會心的點了點頭。
此時星空中的暗宙緩緩的抬起頭，向著頭頂遙遠處望去，在其目光所及之處，除了風鬼魔君、菩石魔君、尤首以及龐艾之外，還有三男兩女五名修士，九人全部盤膝而坐，將古風當初破開空間壁壘，進入仙知大陸的那處星空圍在正中。
暗宙神色冷峻，許久之後收回目光，輕輕撫摸自己雙膝上的古銅色長劍。
「菱犀，這次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有任何閃失。」
暗宙對着古銅色長劍低語道。
古銅色長劍突然劇烈顫動，有一股凌厲氣勢一放而出，彷彿在回應暗宙，與此同時，暗宙身後有三道淡灰色劍影一閃即滅，竟是融入了星空之中。
古風和素婉卿來到降臨仙知大陸的那處空中，古風右手對着天空輕輕一劃，結果一道一丈長的空間裂縫憑空顯現，古風和素婉卿互視一眼，之後便先後消失在裂縫中了。
古風閃爍之間出現在星空之中，素婉卿則與其並肩而立。
「一年而已……」
古風說完此處神色一凝。
「嗡……」
古風和素婉卿身周方圓百里範圍內突然亮起耀眼的白光，將兩人徹底籠罩其中，古風甚至覺得雙眼一陣刺痛。
「是殺伐大陣！」
素婉卿面色陰沉的說道。
古風連忙外放神識，結果面色一變，此時他的神識被限制在百米範圍，目光所及處儘是白色光芒，而且其身周滿是空間波動，竟然好像被拉入了某個次元空間。
「這陣法不簡單，我的法力凝滯了三四成。」
素婉卿沉聲說道。
「哦？我倒是沒有感覺，你務必緊跟我，我們以破陣為主，一定不能戀戰。」
古風低聲回道。
素婉卿聞此輕輕點頭。
古風和素婉卿幾乎同時喚出法器，古風右手緊握風華劍，素婉卿將銀色長槍持在手中，古風的七十二劍則盤旋在兩人的身周，做完此事古風依舊有些不放心，索性讓土靈與其道嬰融合，頓時將法力大幅度提升。
暗宙神色狠厲的望着遠處星空中的古風，其餘九人已經向著古風聚攏，來到古風千米距離，雙手不斷對着身前陣法打出道道手訣，至於九人身後，都各自懸著一件強**器。
「咦？他的法力好像不受陣法之力的影響。」
這時風鬼魔君有些驚訝的自語道。
古風身形一縱已經來到十米開外，結果這時其身前空間突然崩塌，古風一腳踏空，直接跌落虛空之中，一股猛烈罡風迎面襲來。
古風連忙回頭，這時素婉卿恰好緊隨而至，古風臉上露出一絲猶豫，最終左手猛的一探，將素婉卿的右手腕緊緊抓住。
「吼！」
這時一道黑影咆哮而來，古風定睛觀看，竟是一隻由罡風幻化而成的黝黑巨獸。
那巨獸的形態與虎豹頗為相似，身長足有七八米，其身旁另有八隻巨獸奔襲而來，頗有圍攻之勢。
古風神色一肅，其速度不減，手中風華劍橫向一揮。
一道耀眼劍光激射而出，正斬中古風正前方的巨獸，古風這一劍包含極盡劍勢，瞬間將那巨獸斬為兩半，未等其餘八隻巨獸有所反應，古風已經拉着素婉卿衝到那隻巨獸的身前，直接消失在巨獸的身軀中。
「砰！」
巨獸的身軀渙散開來，古風和素婉卿的身影一衝而出，然而這時古風神色一凝，其身前竟然又出現三隻巨獸，而且三隻巨獸一字排開，大有與古風硬撼到底的架勢。
「這是陣法空間，我們想破陣就必須打破這個空間。」
素婉卿在古風身後開口。
「嗯！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古風低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