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天都 第一百八十一章 師尊已故
「什麼?煞靈空間之內再無高階妖獸?這怎麼可能……」
古風話語剛落,眾多修士頓時一片嘩然,其中部分修士一臉驚疑神色的望向古風,竟是有些不敢相信古風所言。
「話已至此,信不信就由你們吧!不過,郝兄,你現在就傳我宗主之令,令我們古華劍宗所有門人全都撤離此地吧。」
古風臉上依舊掛着淡淡的笑意,並對着郝興如此開口。
「是!宗主,我這就通知所有師兄師弟撤離此地。」
郝興雖然也有些不敢相信古風所說,但是卻立即面帶恭敬之色的開口回道。
古風再次淡淡一笑,而後向著郝興略一點頭,就與凌女一同化作兩道遁光就此離去了。
三天之後,在蒼莽林深處的萬餘米高空雲層之中,一把通體烏黑色,長度足有五丈,寬亦達三米有餘的巨大飛劍正穿過厚重的雲海,向著前方激射而去,而劍體之上,一名白衣青年與一名藍衣少女相隔不足一米的盤膝而坐。
烏黑飛劍正是上雲劍,而劍上兩人自然就是古風與凌女,此時凌女一副閉目凝神的模樣,而古風則一臉凝思之色,且思索片刻更是低聲開口。
「前輩,依你之前所言,那落雲峽谷原本乃是一個古老宗門的立宗之地,雖然那宗門已經毀滅數萬年之久,但是直至萬年前,那宗門的護宗大陣卻依舊沒有崩潰。」
古風此言可謂毫無邊際,而且其身邊除去凌女之外根本再無一人,不過其話音剛落小片刻,在其身前卻有一道中年修士的聲音驟然響起。
「正是如此!萬年前那落雲峽谷就屬禁地之一,而依據你所說,那峽谷如今依舊兇險無比,元嬰期修士進入其內就會九死一生,所以我推測那谷內的護宗大陣多半還完好無損的。」
凌女聞聽此聲音不覺輕輕睜開雙眼,並向著身前劍首方向望去,而在其目光所視之處,竟有一道模糊人影自上雲劍劍體之上憑空顯現,那人影始一顯現就逐漸凝實,其相貌亦是顯露無疑。
此人乃是一名身形略顯消瘦,但卻十分俊朗的中年修士,只是其雙鬢已經斑白,與背後的一頭黑髮形成鮮明的對比,使得其氣質之中平添了幾分滄桑之感。
凌女見到中年修士的出現,眼中雖然沒有任何意外,但是卻有一絲驚嘆閃過,至於古風,此時依舊一副凝思神色,似乎對於這半虛半實的中年修士習以為常。
「的確大有可能,另外晚輩還記得前輩曾說,那護宗大陣佈置在峽谷中段,而且每隔百年才會自然開放一次,每次開放的時間不過幾天時間,不知此言可否屬實?」
古風沉吟片刻終於再次問道。
「萬年之前確實是這樣的,我的一名至交好友就是藉此才得以進入那峽谷深處的,只是那峽谷深處似乎另有兇險,使得我那好友終究是一去不返了……」
虛幻人影再次開口,說完此話不覺輕聲一嘆。
「如果是這樣,也許在下的師尊真如前輩猜測那般,根本未曾進入到落雲峽谷深處,如此一來,或許他老人家如今依舊安然無恙呢。
古風再次思索良久,面色終於微微輕鬆了幾分,並自語似的說道。
「以他元嬰中期的修為,在那護宗大陣開啟的情況進入峽谷深處的可能性的確小之又小,但是那峽谷外圍同樣兇險異常,所以你倒也不可太過樂觀的,否則希望越大,失望可能會更大。」
虛幻人影此時幾乎沒有絲毫思索的回道。
古風聞此目光一閃,但卻並未再有任何言語,而過了小片刻,虛幻人影亦是漸漸模糊,最終徹底消失不見了。
上雲劍的速度快若閃電,每每從一片雲層顯現,再一閃動就已然跨越數十里,並顯露於另一雲層之中,而以上雲劍如此速度,兩個月後,古風與凌女二人終於來到蒼莽林深處,並漸漸接近落雲峽谷。
隨着時間的推移,古風變得越來越不安,其師尊對他的恩情無以言表,故而其心中萬分擔心其師尊的安危,可是不知為何,隨着落雲峽谷的接近,其心中竟然有種不祥之感逐漸強烈起來,似乎有不好的事即將發生。
「沒事的!四長老吉人自有天相,絕不會有事的,甚至他老人家如今可能已經自那落雲峽谷歸來,並返回宗門了。」
凌女感應到古風的不安,思量片刻,勉強一笑的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咦?這是……」
古風同樣故作輕鬆的一笑,不過下一刻其口中卻是發出一聲輕咦,雙眉亦是一皺。
「前輩,立即降落!我好像在下方地面之上的小村莊中感應到了我師尊的氣息。」
古風面色一變,立即開口說道。
下一刻上雲劍劍體一震,其速度瞬間減慢**成之多,並向著下方山林之中的一片不足百戶的村莊落去。
由於此時正值清晨時分,整個村莊盡被炊煙籠罩,不過在村莊之外不足三里處的一片農田之內,卻有一名身形高大精壯的中年男子,正手持農具忙碌不已。
可是下一刻,中年男子身旁遁光一閃,古風與凌女同時顯露身形,凌女望向中年男子,臉上現出疑惑的表情,至於古風,則一臉憾色。
「你們是?」
這時中年男子抬頭打量古風和凌女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
古風與凌女此時同樣細細打量中年男子,不過古風目光一動,卻是落在中年男人胸前戴着的一枚小巧飛劍上。
「你戴的這枚小劍,是從何處得來的?」
古風神色一變,下一刻驚聲問道。
此劍竟是古風師尊的本命法寶秋子劍,此時竟然出現在一名山野村民身上,古風心中的不安頓時強烈到了極致。
「這,這是嚴爺爺在世時贈予我的,說我將其戴在身上,可以強身健體、逢凶化吉。」
中年人許是被古風的激動表情嚇到,一時之間語無倫次,不過古風與凌女卻將其所說之言全部聽在耳中,凌女神色一變,古風更是一臉頹色。
「嚴爺爺……在世時……難道真的是師尊,如此說來,他老人家已經……」
古風身形一晃,一剎那彷彿泄了氣的氣球般虛弱,下一刻面露痛苦神色,並喃喃自語。
凌女見古風這般神情,臉上同樣現出苦色,不過懷着那一絲僥倖心理,凌女卻是走上前去,並對那中年男子細細詢問一
番。
結果通過中年男子所說,凌女終於確認那男子口中說的嚴爺爺正是古風的師尊無疑,同時對於古風師尊與男子之間所發生之事,亦有了大概的了解。
原來中年男子名為於林,二十餘年前,當其尚且年幼的時候,在一次上山砍柴之時,意外遇到一名身受重傷的古稀老人,由於於林自幼父母雙亡,早已獨身一人,所以就毫不猶豫的將老人救回家中了,並視其如同至親一般的供養著。
老人足足休養了一年之久,終於將身上的傷勢全部養好,不過由於其年歲已高,所以身體依舊虛弱無比。
就這般,於林與老人相依為命,於林每日砍柴耕種,而老人雖然無法參與任何的勞作,但是每有閑暇之時,他就會為於林講解人生感悟與真諦,雖然於林起初不知其所言,但是久而久之,於林卻是可以領悟一二了。
如此生活一直持續了二十五年,當老人與於林相處的第二十六個年頭,其身體狀況終於愈來愈差,直到有一天老人將於林喚至身前,並將那小巧而精緻的小劍贈予於林,並囑咐他將其時刻戴在身上。
此事之後的第三天,當於林清早醒來之時,發現老人已經安然辭世……
「老人家的墓碑在何處?還請於兄帶我去他老人家的墓前拜祭一番。」
許久之後,古風輕聲一嘆,並對着於林恭敬的問道。
「嚴爺爺的墓地距離這裏並不算遠,我現在就帶你們過去吧。」
於林連忙躬聲回道。
於林雖然是山間的凡夫俗子,但是通過古風的一言一行,以及其顯露在外、與眾不同的氣質,卻也大概判斷出古風並非普通之人,所以對於古風亦是十分客氣。
於林先頭帶路,古風與凌女心情沉重的緊隨其後,半刻鐘之後,當三人穿過一片不大的山林,於林腳步一頓,並向著前方一指的說道:「這就是嚴爺爺的墓地了。」
於林說完此話就繼續向前走去了,而古風順着於林所指方向望去,發現在其前方千餘米外的一片空地之上,有着一處不大的墳墓,且墓前的一塊不大的石碑之上書有:嚴親之墓於林立。
此墓赫然便是古風師尊嚴秋之墓,而立碑之人則正是於林,只是古風師尊乃是修道之人,將姓名看得極淡,所以多半未在於林面前提起自己的名諱,故而於林才會在墓碑之上名之為「嚴親」。
古風望着那簡陋的石碑,以及石碑背面那低矮的土墳,心中壓抑之感再難排解,眼角終於有一滴滴淚水悄然滑落。
古風修行至今已有百載,但是自從元磁鬼島歸來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去過雙親的墳前,古風之所以如此,並不是因為其心中已經將其雙親忘卻,而是因為古風不想於雙親墓前觸景生情。
結果今日,即便是古風如何逃避,亦終於來到至親墳前,雖然其師尊不同於其父母雙親,但是在古風心中,兩者卻是有着等同的地位。
「師尊,我終究還是,沒能見你最終一面……」
古風撲通一聲跪在其師尊墓前,口中喃喃自語,此時其心中回想起他與其師尊相處的一幕幕,眼角的淚水如何都止不住。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