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你不該動她」

第二十九章 「你不該動她」

二牛本欲反駁,衛渡遠卻是沒給他機會,不慌不忙地問道:「村子裏還有多少人?」

「兩三個吧!」二牛躲在衛渡遠身後就見他邊跟那些個兇惡的土匪遊刃有餘地過招,邊跟他閑閑地說着話,心裏也不由佩服起他來。

衛渡遠頓了頓,道:「你將村子裏年輕力壯的男子都喊出來,不要硬碰硬,圍着他們就好,我不大會兒就來了。」

二牛聽了這話忙答應着離開了。

他這番話是徹底將土匪給惹怒了,這不是明擺着看不起他們嘛!刀疤男身為這夥人的大哥,也是他帶人來的,哪裏能咽下這口氣?

「衛渡遠,你殺我兄弟,挑我山頭,今個兒休想活着離開。」

要知曉,旁的山頭的人都知道他們素來是心狠手辣的,見了他們都是要繞着走的。如今他們卻是被人挑了山頭,若是他們不報仇,那還有誰會服他們?說出去只會被人當成笑柄。

衛渡遠勾了勾嘴角,笑道:「飯可以亂吃,話卻是不能亂說的。我衛渡遠只是一普通村民,向來將大昱律法記在心中,哪裏敢殺人?哦,莫不是你們曾來搶過我?那我為了保命或許傷了人也不一定。」

「就像現在,你們想要我的命,來搶我們村子,我這也是為了保命,莫可奈何啊!」說着,臉上的笑容又擴大了幾分,「你們若是能活着,可要為我作證啊!」

一土匪忍不住了,破口大罵道:「你個狗娘養的,敢做不敢當,以後生兒子也是個沒屁眼兒的。老子今個兒要是敗在你手下那才是真的把臉給丟到家了,也沒臉回去見我兄弟,奶奶個熊的。」

衛渡遠變了臉色,厲聲道:「你可以罵我,但不能罵我娘還有我兒子。」話罷,一腳就踹倒了那個嘴巴不幹凈的土匪,「老子這就送你去見你奶奶。」

他舉起手中的木棍,用上十足的力道就往那土匪身上插去,一旁的土匪見了提刀就要往他身上砍,他側身一避,動作偏了幾分。

「啊~」。那土匪忍不住痛呼了一聲,頃刻間肩頭血流如注,好在保住了一條命。

這幾人是殺過不少人沒錯,可衛渡遠這幾年也沒閑着,也不再像以前一樣只是個徒有武功之人,加之紮實的功夫,他對付起這些個人還是有自信的。

衛渡遠跟人正面對上時總愛說幾句玩笑話逗逗趣,是不是擾亂了旁人的心智暫且不說,兄弟們倒是沒那般緊張了。他隱晦地瞟了眼自家屋子,知曉還是速戰速決地好,這會子不該再多說什麼了,這些個人來這裏可都是賭上了命的。

想着,他轉身就跑,還是不要在這裏殺人得好,可是答應了自家媳婦兒要在外面種花的。而且,也不知村子裏的人能不能應付那幾個土匪。

那些個土匪見他跑了就要往前追,那被傷到肩膀的土匪還邊追邊喊道:「你媽了個巴子,還敢跑,老子今個兒一定要了你的命。」

刀疤男看了眼在前面邊跑邊跟他們周旋的衛渡遠,眼珠子一轉,對一旁受了傷的土匪低聲道:「你回去把他婆娘給抓來。」

那土匪不禁皺了皺眉:「這事兒把娘們兒牽扯進來做什麼?」

刀疤男可沒功夫跟他解釋什麼,低斥道:「還不快去?你忘了我們兄弟是怎麼死了的嗎?」他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也不是沒殺過婦孺。

那土匪一咬牙,終究聽了刀疤男的話又轉身鑽進了竹林。

衛渡遠再回頭時就見一人沒追上來。他心道,不好!

他也不跑了,回身就迎了上去,也沒了方才故意表現出來的那副漫不經心,眼裏滿是狠戾。

刀疤男見了,臉上露出得逞的笑:「看樣子你還挺在乎你婆娘的,可惜啊,攤上你這麼個丈夫。」

衛渡遠也不說話,閃身一躲,又是一個反身踢將一個土匪給踹了出去,然後一個滾身將他手中的刀給撿了起來,順勢給了那人一刀。

「老五!」那刀疤男面色一變,對衛渡遠的憎恨又更深了幾分,眼裏是掩不住地兇狠,還有忌憚。

他沒成想這人方才一直沒用全力,這會子更是不敢輕忽,只盼著老三能早點回來,不然只怕他們倆都要死在這人手下了。以前他還像老三那般講講道義,可經歷得多了,也明白了,道義可不能讓自己活着,心狠才能!

衛渡遠可沒想那麼多,他現今是心急如焚,唯恐錦瑟出了半點差池。這刀疤男的手段他也是曉得一二的,況這幾人又是來尋仇的,定然是想着斬草除根的,說不得今個兒晚上見過他們臉的人都要被他們給殺了。

他心中急切,自然疏忽了些,手臂被刀疤男給割開了一個口子。不過,那刀疤男卻是要傷得更重些,腰腹處被他一刀霍開了一個大口子。他乘勝追擊,逼身上前就要抹了那刀疤男的脖子時,手上的動作卻硬生生給頓住了。

他看見傷了手臂的那個土匪將刀架在了余錦瑟的脖子上,正向著他們走來。他不敢動,皺起的眉頭又深了幾許,心頭更是一陣翻江倒海。這種擔心、恐懼,他從未體會過。

余錦瑟看着不遠處的衛渡遠,心下微安。她深知他的擔憂,本想扯出個笑容來安慰一番他,可雙眼卻是酸澀得不行,一個不留意,眼淚就那般直直滑過她故意揚起的嘴角。

衛渡遠看着余錦瑟臉上的這個笑容,心中陣陣揪疼,面上卻是不顯,還回她個如往日般溫柔的笑容:「別怕,有我在。」

余錦瑟是又哭又笑,抽噎著回答道:「我不怕……大不了,死在一起!」

衛渡遠突的想起了他們第一回見面的情景,這人分明怕得不行,還要做出個惡狠狠的模樣,其實膽子就小貓那麼點大,看着可愛得緊。

一旁的刀疤男見狀,仰天大笑道:「不是要殺我嗎?動手啊!怎麼不敢了?」說完,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這人殺了老五,又傷他如此重,他可是憋屈得很,現今也算是揚眉吐氣了。

衛渡遠眼神一厲,他可不會同刀疤男講什麼理,而是對不遠處的老三冷哼道:「虧你還是個爺們兒,挾持我媳婦兒算個什麼事兒?」

老三有些猶豫,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被刀疤男截了話頭:「老三,跟他費什麼話?老五已經被他給殺了,你還在這兒跟他磨嘰個奶奶啊?」

老三低頭一看,就見離他幾步遠的地上果真躺着老五,今夜的月亮特別得亮,他臉上身上的血跡照得清清楚楚,雙眼瞪大,竟是死不瞑目!

余錦瑟哪裏見過死人啊?當即嚇得大叫一聲,「啊~」,穿着單薄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起來,抬頭見衛渡遠正擔憂地看着自己,強行定了定心神,藏在衣袖內的手也緊緊絞在了一起,試圖壓下自己心頭的恐懼。

「你放了我媳婦兒,我放了這個人。」衛渡遠一瞬不瞬地盯着老三,生怕他當真要來個玉石俱焚,到時他只怕自己來不及救錦瑟。只是,她如今見了自己殺人,該是怕了吧!

「你殺了老五,還想跟老子談條件,天下哪有那麼好的事?」說着,老三比在余錦瑟脖子上的刀又近了幾分,頃刻間在她脖子上留下了道紅痕,有血跡滲了出來。

衛渡遠眼神更顯凌厲,眉宇間似是結了層霜,凍得人不住顫了顫。他什麼也沒說,將刀從刀疤男脖子上移開,卻是反手用刀柄敲了一下他的傷口,頓時血流如紙,聽得刀疤男一聲慘叫,這才冷冷道:「你敢傷我媳婦兒一分,我就還個十分,不多。你可以再試試!」

他在賭,這個老三是個重情義的,也是個莽夫。

老三果真慌了,大叫道:「大哥,你快放了我大哥,你放了,老子自然就放了你婆娘。」

刀疤男知道這事要糟,老三心不夠狠,又向來是個一根筋,他是鬥不過衛渡遠的。思及此,他就要再開口打算提點老三一番,卻是被衛渡遠一把捏住了下頜,一時說不出話來。

老三見了,咬牙切齒道:「老子答應你,老子答應你還不行嗎?」

衛渡遠知曉自己目的達到了:「我媳婦兒不會武,你先讓我媳婦兒走個五步,我便放了他。」

余錦瑟覺著桎梏著自己的手鬆開了,她眼神往四處瞟了瞟,這才試探性地走出了第一步,見是真沒什麼危險了,又大跨步走了四步。

衛渡遠見了,幾步跨上前,先用力將刀疤男給推到了老三身邊,然後一把將余錦瑟給撈到了自己懷中。

刀疤男一得到自由,也不管自己腰腹處的傷口,提着刀回身便要向著衛渡遠他們砍去。老三見了,立時揮刀幫忙。

衛渡遠瞬時收起眼裏方才湧現的溫柔,冷漠的氣場盈滿這個血腥地,看着刀疤男和老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兩個死人。

他沒有挪動分毫,只是將余錦瑟的頭緊緊按在自己胸前,低聲道:「不要看。」然後一刀就結果了刀疤男,又是一個側身,直接捅穿了老三的胸口。

老三難以置信地看着衛渡遠,嘴角不可抑制地流出鮮血來。

衛渡遠薄唇輕啟:「你不該動她。」話罷,利落地收了刀,老三應聲落地。

余錦瑟嗅到血腥味了,她知道發生了什麼,她也知道衛渡遠也是為了救她,為了救大夥兒。可她還是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她從沒想過衛渡遠手中原來也是沾過血的。

衛渡遠感覺到了余錦瑟的顫抖,心中刺痛,卻只道:「也不知還有沒有人回去家裏,先去村子裏好嗎?」

余錦瑟本想說話,這才發覺自己竟是嚇得發不出聲來,只好沉默地點了點頭。

兩人疾步往村民聚集的地兒走去,余錦瑟一直被衛渡遠緊緊地護在胸口,而那些個土匪,她到底是沒有回頭再看。她曉得,衛渡遠不願讓她看,那她也就不看了。

有匪君子來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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