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相逢

第一百二十九章 相逢

第一百二十九章相逢

李長風感覺很為難,也很生氣,因為乘黃所說在情在理,他沒有因為自己是李孤鴻的兒子而另眼相待,只是因為自己沒有告訴他實情而氣憤。

李長風也的確感覺到自己錯了,所以為了糾正自己的錯誤,他把最重要的秘密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乘黃,告訴了這頭牲口。

但是乘黃聽了之後那模樣,簡直就像要掐死自己。

他臉紅脖子粗的掐著李長風的喉嚨,大聲的嘶吼:「劍呢?帝劍在哪裏?快掏出來我耍耍!!!」

乘黃吼得臉紅脖子粗,李長風也被掐的翻白眼,只能用手指頭扣他的眼,吐著舌頭艱難的說:「快,快放開,老子要被你掐死了!」

乘黃丟了手,看着不斷咳嗽的李長風。

李長風怒道:「就為了一把劍,至於嗎?」

乘黃冷哼三聲,皮笑肉不笑道「你說的輕巧,你可知這九州之上的人,為了這把劍爭得頭破血流,卻連帝劍身處何方都無從知曉。

你這走狗屎運的輕輕鬆鬆就把帝劍收入囊中,偏偏還不以為意,當真要氣死人了。」

李長風轉過頭,看解紅妝欲言又止,臉上也說不出的古怪表情。

解紅妝嘆了口氣道:「傻子。」

李長風莫名其妙,從地上抄起飛白刀遞過去。

乘黃皺眉:「你幹啥?」

李長風不耐道:「帝劍啊,你不是要耍耍嗎?給你。」

乘黃瞪大了眼,前所未有的震驚,看着李長風手中黑不溜秋的醜陋鐵尺,除了劍柄處的鏤空龍首昂揚威武之外,有哪一點能看出這帝劍之威?

於是長大了嘴道:「這特么是帝劍?」

李長風點了點頭:「這就是帝劍。」

「敢耍老子,老子掐死你哦!」

乘黃一聲吼,亮出雙爪撲了過去。

李長風氣得和他扭打在一起,飛白刀掉落在旁,和滾滾黃沙摻到了一起,更顯得這刀普通黝黑,毫無刃口,也實在寒酸了一些。

解紅妝看着這二人跟孩童似的扭打在一起,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撿起了飛白刀。

只是她一觸碰,頓時有股尖銳刺破了她腦海中的精神隔膜,一副巍峨畫面徐徐鋪開。

一個滿頭黑髮的男人,長發昂揚,睥睨眾生,他的頭顱高高揚起不可一世,似乎這世間沒有什麼能讓他低下頭顱,就連這老天也不能。

他站在天闕宮巔,手中拿着一把劍。

這劍光暈流轉鋒芒畢露,劍身上縈繞着晦澀的閃耀符紋。

他就這樣站在宮巔,昂着頭迎著風,看着宮殿之下的如潮水般涌過來的修行者。

他忽然大笑,張狂放肆的笑。

飛揚跋扈的笑。

不可一世的笑。

天空烏雲籠聚,宮下真元璀璨,修行者多如潮水,所有人都拿着刀槍劍戟,似乎要飛躍這宮殿把這個男人的頭顱斬

下來。

這天也容不下他張狂的笑,雷電縱橫朝着他轟然落下。

然而他依舊如此淡然,如此張狂的笑。

「你怎麼了?」

解紅妝的思緒忽然被拉回來,那道精神隔膜完全斷開,她眼前的畫卷再也沒有,而是變成了黃沙和樹林,還有腳下徐徐蔓延的青碧河水。

李長風和乘黃疑惑的看着解紅妝。

解紅妝看着李長風,想要把剛才的畫面講給他聽,卻又不知從何講起。

因為她只是看到了一幅畫,畫中的人是誰?他為什麼站在天闕宮巔?他到底是不是李孤鴻?這一切都是沒有答案的。

於是她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這把劍,真的是帝劍嗎?」

李長風點頭說:「當日我在莽荒領地邊緣地帶,偶遇九尾鳥和螭蛟爭奪琉璃隕金,但那時我只是偶然碰見,也不知這是何物,可這琉璃隕金卻偏偏落入了我的懷中,在青碧城中我遇到了一個鑄劍師,他是白道人的弟子無計,於是他煉爐三日為我鑄劍,可最後功虧一簣,帝劍未成卻成了這般模樣,劍膛處的龍首乃是被天雷雕刻而成,恰逢小公子尾隨偷襲,無計也再無氣力繼續鑄劍,所以便斷了下來,成了這般模樣。」

乘黃深吸一口氣,滿臉的難以置通道:「造孽啊造孽,聽聞帝劍有靈可擇主,太古恩祠的掌門陳滄海,大帝李孤鴻,哪一個不是驚才艷艷之輩,皆是天地不可阻擋的英傑,可沒想到如今瞎了眼,被弄成這模樣,真是造孽。」

李長風忍着一劍戳死他的衝動,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

解紅妝嘆息一聲道:「此地不宜久留,如果小公子折返,憑我們現在的力量恐怕依然無法抗衡,咱們先離開此地再行商議。」

李長風點了點頭:「來日方長,我再細細給你們說。」

解紅妝輕輕靠過去,略紅著臉說:「你身體不便,我攙着你走。」

李長風雖然臉上尷尬,但姑娘都這麼做了,他也不能推辭,於是咧了咧嘴笑着說:「好!」

可憐乘黃跟在他們後面一瘸一拐,看着李長風的背影狂翻白眼,嘴裏念念叨叨唾沫橫飛。

好在跟隨解紅妝一同前來的雪蹄棗馬倒是挺待見乘黃的,跟在他身後是不是用頭頂一頂前面化作人形的牲口。

或許是找到了些許同類的慰藉,乘黃分明對這漂亮的馬駒不假顏色,可這雪蹄棗馬卻十分親昵的跟在他的身後,步步跟隨。

李長風和解紅妝湊得近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好聞的女兒香讓他沉迷其中無法自拔,兩人之間的談話也不免顯得親密無間,偶爾談及樂處,解紅妝掩嘴輕笑更添可愛,乘黃在後面罵的更帶勁了。

起初他們幾人的設想是背對青碧河徑直走出這叢林,再沿着沙漠地帶進入青碧城中,等修養過後再行商議。

雪蹄棗馬體型太小,若是馱著像解紅妝這般大小的姑娘倒是遊刃有餘,但李長風和解紅妝二人都坐上,那便太難為這小馬駒了。

於是乘黃眼不見為凈,本打算跨坐馬上歇歇腳,沒想到剛躍上去就被雪蹄棗馬給掀翻了,腦袋又磕中了一

塊青石,疼的嗷嗷叫。

雪蹄棗馬依舊用頭和鼻尖拱那躺在地上的乘黃,但卻堅持不教他坐上背。

乘黃給氣得毛都發黃了。

李長風和解紅妝輕笑,繼續郎情妾意,這畫面落入乘黃眼中,這牲口的嘴裏不免又多了一句狼狽為奸的罵詞。

此時日見昏黃,山林中夜晚來的比外面要快,太陽尚未落山就已經昏暗黝黑,腳下極難看清道路,幾人步履蹣跚亦步亦趨,等到看不見太陽了自然也無法辨別方位,也不知是不是走岔了路,忽然聽到前方傳來陣陣聲響。

吵鬧聲和火焰的照耀在這黝黑的密林中顯得格外突出,李長風和解紅妝從高處俯瞰,頓時一驚。

千佛洞的血菩薩。

雪劍齋的衛褚亭。

錦衣衛的秦千騎。

還有神弓門的顧四海。

七大宗門的人都圍着火焰相對而立,似乎在討論什麼。

未免被發現,李長風和解紅妝也不敢太過靠近,只能憑着肉眼看這些人臉部的表情,以此來推斷他們間的談話。

李長風瞳孔一縮,在火焰的陰影處發現了一個渾身裹在黑袍中的人。

這個人雖然全身隱於黑色中,但火焰偶爾的躍動還是能把她從陰影中剝離出片刻,勾勒一個曼妙的身形。

這黑袍下,是一個十分曼妙的女子。

應該也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女子。

羅剎殿的趕鬼將白夜,還有聞人立雪,都靜靜的站在黑夜中。

所不同的是,白夜和其餘六大宗門的人似乎在商討什麼,但那個黑暗中的女子,卻從始至終不發一言。

解紅妝偏過頭去看李長風,她能看到李長風眼中的一絲掙扎,還有他臉上故作的平靜。

李長風輕聲道:「七大宗門齊聚西北,據說是為了赤眉三臂白猿而來。」

解紅妝說:「我看他們不僅僅為了三臂白猿而來,就算是白猿骨髓中的冰絲神髓,也不過強筋健骨而已,若只是冰絲神髓,應該不至於讓七大宗門的年輕一輩翹楚盡皆出山,照我的分析,這些人身後,必定是打着歷練的名頭,實則是宗門長老的授意要查探莽荒領地,像三臂白猿此等巨獸,在莽荒領地中也不過是遊走於邊緣的小角色而已,但如今卻可以越過守山神將脫離莽荒,這本就不是一個合理的事情。」

李長風皺了皺眉,對她所說表示了默認。

若只是為了爭奪冰絲神髓,不至於讓七大宗門的人盡皆出山,除了雪劍齋千佛洞此等好戰的宗門,連神弓門和濟世堂此等不甚世的宗門也派人前來,看來此中一定大有文章。

三人悄悄潛下高坡,無奈就在這時,一直靜靜跟在乘黃身後的雪蹄棗馬忽然響起一聲清脆的嘶鳴。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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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起蒼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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