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直面自己
古風擊殺那名女修士之後再次離開陣法，這時他亦一臉擔憂的望向素婉卿，而當他看到素婉卿無恙時，其面色明顯一松。
「唳……」
正在這時，古風身後突然響起一道鶴唳之聲，古風連忙回首望去，結果發現一隻白鶴不知何時，竟然來到其百米之外。
白鶴雙翅猛的一扇，頓時有一股颶風憑空凝聚，之後向著古風方向席捲而來。
古風神色微變，不過當他剛要抵抗的時候，其腦海之中突然有一道聲音響起。
颶風席捲而過，古風所在之處空空如也，他竟是隨着白鶴消失無影了。
「暗宙道友，務必保重！我們擇皇日再見。」
江蒔突然含笑道，未等暗宙作出反應，她便攜著素婉卿消失在一道不知何時出現的空間裂縫中了。
空中陣法緩緩平靜，包括風鬼魔君在內的七名修士齊齊聚到暗宙面前，八人低頭不語，臉色都難看至極。
「錯過了這次，天燁的命運就不是我等可以試圖掌控的了。」
風鬼魔君嘆息著說道。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造化吧！那江蒔乃是上一任人皇的大弟子，她的法力不在我之下，而且她是這片星域的主宰，我們如果在此地對她出手，結果可是難料的。」
暗宙無奈的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轉眼便是半個時辰，素婉卿與江蒔出現在一顆星辰的山脈上空，江蒔對着山脈輕輕一指，那山脈竟然緩緩裂開，江蒔身形一晃，便拉着素婉卿進到山腹之中，山脈則緩緩閉合，恢復最初的樣子。
江蒔帶着素婉卿進入一座巨大的密室，之後伸手遞上一顆丹藥，素婉卿沒有絲毫遲疑，便將丹藥吞入腹中。
「師姐，果然是你！你竟然還沒飛升。」
素婉卿上下打量江蒔，依舊驚愕的開口。
「恩師飛升之前囑託過我，讓我一定護佑你的安全，並且親眼目睹你飛升之後才可飛升，恩師之命我怎會違抗。」
江蒔的眼中滿是溺愛。
「多謝師姐！」
素婉卿如此回道，這一刻她的眼中竟然噙滿淚光。
「師姐希望你明白，恩師飛升仙界也是無奈之舉，他的心中，對於你這個唯一的女兒，有着萬千不舍。」
江蒔一臉憐惜的說道。
「嗯！」
素婉卿重重的點頭，強忍淚水，但卻依舊有一滴眼淚不爭氣的滑落。
「師妹，這十萬年，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我以為你隱身在這片星域中的某個小型界面，可是即使我將這片星域幾乎翻遍，卻依舊沒有找到你。」
江蒔良久之後才如此問道。
「十萬年間，我一直利用《離水訣》分離魂魄，以期尋找天燁轉世，至於我的本體，確實隱身在某個小型界面，但卻不在這片星域，所以師姐才沒能找到我吧。」
素婉卿平復情緒並回道。
「原來如此！和你一起進入星域的古風，應該就是天燁轉世吧？當初我的一道分魂降落在天都星，結果與他遭遇，機緣之下欠了他一份恩情，後來我親臨天都星，向修鍊者聯盟尋仇，沒想到又與他相遇，那時我只是覺得對他有一種熟悉之感，但是不敢確定他就是天燁轉世。」
江蒔如此說道。
「那麼師姐讓他來此的真正目的是？」
素婉卿聞此略感疑惑。
「第一目的自然是想確認他的真正身份；第二目的是因為距離擇皇日不足百年，我需要幾名強者協助，幫我練就一門至強功法。如今暗宙的行徑為世人所不恥，我權衡一番，覺得不得不出手，否則便愧對師尊的教誨了。」
江蒔再次回道。
「不過眼下他的身份已經確認，我想要的七名強者也已經全部找到了，但是我卻很想做另外一件事。」
江蒔緊接着說道，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什麼事？」
素婉卿疑聲問道。
「成就師妹的事！」
江蒔直接乾脆的回道。
「我的事師姐幫不上忙的，那一世與我有關的記憶他已經抹除了，我甚至都不知道期間發生了什麼。」
素婉卿搖了搖頭，滿臉都是無奈。
「哦？難怪他剛剛好像不認得我，如此決絕確實是他的行事風格，不過那些都不重要，根據我的所見，我不信他對你沒有情愫，既然如此，我便使些手段，讓他直面自己好了。」
江蒔似乎已經深思熟慮。
「師姐想用什麼手段？」
素婉卿頓時有些緊張。
「師妹不用擔心，我不會對他不利的。」
江蒔笑吟吟的回道。
「那到底是什麼手段呢？他的個性師姐應該也了解，若是方法不當，很容易弄巧成拙的。」
素婉卿顯然並不放心。
「好吧！我就把我的計劃講給你聽。」
江蒔思索片刻終是點了點頭。
「我在這赤裟星域發現一處獨特的次元空間，那處空間中的道法規則十分薄弱，如同新生界面，所以我索性在其中種下了自己的規則，若是身在其中，修為又弱於我，便根本不能感覺出那空間有任何異常，而我卻能籍此降臨自己的意志，甚至製造一切幻境。」
江蒔說到此處話語再次頓住，目光望向素婉卿。
「所以就由我來做惡人，撕開他的內心，看看你到底重幾分好了。」
江蒔眼中閃過一絲堅決。
素婉卿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有遲疑、有猶豫，也有希冀。
「師妹，不要優柔寡斷了，那空間的道法規則與我們所在界面的差異畢竟不大，所以即使我真的想傷他，也是難以做到的。」
江蒔安慰似的說道。
「好吧……不過師姐要答應我，關鍵時刻還是要聽我的，萬萬不可將事情做絕。」
素婉卿良久之後才終於開口。
「嗯！你是我唯一的師妹，我當然要以你的感受為重。」
江蒔微笑着回道。
此時在赤裟星域的某個小型界面中，那白鶴憑空顯現身形，古風身形一閃，從那白鶴背上離開，來到白鶴對面。
「多謝道友出手相助！」
古風對着白鶴抱拳說道。
白鶴渾身一震，化作一名白衣少年，對着古風微微一笑。
「道友不必客氣，我也是受主人所託。」
白衣少年如此回道。
「道友的主人就是那名女子吧！不知她如何稱呼？」
古風試探性的問道。
「正是，主人名為江蒔，是赤裟星域的主宰，據我所知，道友之所以來到這片星域便是來赴主人的約吧？」
少年沒有絲毫遮掩和扭捏，直截了當的回道。
「嗯！不過如今距離我與你主人的約期還有二十幾年。」
古風點頭回道。
「那就沒錯了，我的主人交代我向你說明一件事，這一界的盡頭有一處絕地，名為『歸墟』，其中有五座鬼山，分別名為萬丈、青濠、游瑟、縹緲以及蓬萊，她說若是你能夠在二十一天裏征服五座鬼山中的鬼王，便能夠得到你想要的，而且有資格離開此地，否則的話，你只能困在歸墟之中。」
少年淡淡的說道，目光向著古風身後方向望去。
古風聞此目光一閃，神色不由得陰沉起來，然而那少年卻是熟視無睹。
「好了，我是時候離開了！對了，你的那位朋友正在前面的河畔等你，她的傷勢有些重，你還是趕緊去看看吧。」
少年再次看向古風，似笑非笑的說道，而後其身形逐漸模糊，眨眼之間竟然消失不見。
古風神色微微一變，轉身望向遠處的河畔，同時放出神識細細感應，結果果然在河岸上發現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
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與其分開的素婉卿。
古風身形一晃，立即跨越數十里距離，落在素婉卿身旁，之後仔細查看素婉卿的傷勢，並取出一枚回天丹，小心翼翼的喂素婉卿服下。
素婉卿依舊昏迷不醒，古風只好在一旁靜靜等待，其心中則回想起剛剛的事。
當古風第二次走出陣法，那妖修突然從虛空中閃出，他本欲抵抗，然而那妖修卻向他傳音，說會保證他與素婉卿的安全，古風雖然猶豫，可是如果單憑他自己，確實難以確保能夠帶着素婉卿安然脫身，最終權衡一番，他才同意隨着妖修離開。
「那江蒔確實很強，似乎可以與暗宙匹敵，她的靈獸也很是不凡，竟然天生契合空間法則，可以在空間壁壘之間穿梭自如。」
古風喃喃自語。
「只是不知那江蒔到底有何圖謀，竟然為我立下這等考驗，難道他與我有何過節？我似乎不記得十萬年前與此人有何糾葛，而且她所說，我想要的東西又是何物？」
古風再次自語，之後便陷入沉思之中。
「姐姐，你確定他無法看穿你佈下的幻想嗎？」
此時山腹密室中，素婉卿盯着身前空中展現的河畔畫面，有些懷疑的問道。
「你放心好了，你的幻想是我藉助幻龍獸獸甲施展的，他絕對無法看穿。」
江蒔篤定的回道。
許是回天丹的藥效發揮了作用，大概一刻鐘時間，素婉卿伴着一陣輕咳聲醒來。
「你醒了，你的傷勢如何？」
古風望向素婉卿，輕聲問道。
然而下一刻古風卻是微微一愣，此時素婉卿眼神空洞，獃獃的盯着古風，完全看不出其心中在想什麼，而且古風發現此時的素婉卿竟在輕輕顫抖，彷彿十分恐懼。
「你，還好嗎？」
古風小心翼翼的問道。
「好啊，我很好，你是誰？」
素婉卿突然咧嘴笑道，神情痴傻，好像喪失了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