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心聲
素婉卿微微一愣。
「不過我特別懂你!」
未等素婉卿開口,綠莛便繼續說道。
「是嗎?我有時都不懂我自己。」
然而素婉卿苦笑回道。
「其實你不過是想要被古風保護,看看古風願意為你付出多少而已。」
綠莛緩緩說道,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果然是旁觀者清,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幼稚,我差點弄巧成拙,將我們所有人陷入萬劫不復的絕境,他也因此受了那麼重的傷。」
素婉卿轉過身,有些頹喪的問道。
「天下女人,誰不幼稚!我看得出,你為他付出了太多,有這一點點的索取有何不可?至於他的傷勢,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綠莛毫不猶豫的回道。
素婉卿聞此面色一松。
「其實我特別佩服你,我始終認為自己是個勇敢之人,可是與你相比,我卻自慚形穢。」
綠莛再次開口。
「可是那又有什麼用!或許有些東西我永遠不會再次擁有,我所做的一切都將是徒勞!」
素婉卿輕聲嘆息。
「這就是命運吧!不過我曾經面對過死的離別,所以我始終堅信生的希望。」
綠莛望着星空,眼中閃過一絲淚光。
素婉卿再次轉首望向綠莛,臉上浮現感激之意。
「他常說世間之事因果輪迴,也許我所經歷的,便是曾經種下的果。」
「那一世,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從來不知善惡,因此作下了無數禍端,即使身為此界皇者的父尊都對我無可奈何;而他天資決絕,意氣風發,我卻視之如草芥……」
「後來他付出一千八百年,帶我參悟凡人的生老病死共二十一世,從而體味其中因果輪迴,最後終於度化我的道心,讓我知道善為何物!然而一切塵埃落定,他卻抹除關於我的記憶,或許他是覺得我的頓悟不夠深刻,想讓我在自己種下的惡果之中尋求圓滿吧。」
素婉卿一臉憂傷的開口。
綠莛靜默不語,但卻好像感同身受,臉上現出複雜的神情,望着素婉卿的眼中滿是憐惜。
「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麼嗎?」
良久之後,綠莛安慰似的問道。
「我的果只能我自己嘗,你只需要幫我保守秘密,就當我們之間從未說過什麼吧!」
素婉卿勉強笑道。
綠莛聞此輕輕點頭,目光望向浩瀚的夜空。
半個時辰之後,胡直出現在星辰上空,綠莛起身迎去,素婉卿則繼續倚著矮石發獃。
素婉卿將右手攤開,拇指輕輕撫摸那已經開裂的吊墜,之後深深的一嘆。
「父親大人,我真懷念你在的日子。」
素婉卿喃喃自語,之後雙眼微閉,終於開始閉目養神。
胡直第二日便告別眾人獨自離開,他對於神血人皇棺內的經歷並未多說,只說自己已經渡過飛升之劫,三日之內不得不飛升仙界,不過在離開之前,他將天開的大劍和龍神鎧甲留給了莫凡。
半月之後,古風的傷勢恢復得七七八八,他緩緩睜開雙眼,臉上露出思索神色。
「我的劍道境界終於重回劍意之境,可是如今我對劍意還無法施展自如,若是時間允許,我應該再次閉關了。」
古風喃喃自語。
「她,看來應該找機會與她好好談談了,否則於她於我,都不是好事。」
古風再次自語,之後起身向著洞府外走去。
「看你氣色不錯,應該已經沒事了吧!」
綠莛最先發現古風走出洞府,笑容滿面的問道。
「嗯!我的傷勢已經基本恢復了,凡兒現在如何?」
古風反問道。
「凡兒還在閉關,他的傷並無大礙,只是需要慢慢調養而已!」
綠莛如此回道。
「那就好!你們接下來什麼打算?」
古風點了點頭,之後接着問道。
「三叔和其他族人已經商量過了,他們打算尋找安靜星辰繼續隱居,而我們母子也打算一同前往,等到凡兒將修為提升到合體後期我們再出世。」
綠莛毫不思索的回道。
「這倒是好事,凡兒畢竟是奇鬼族人,他的確應該認祖歸宗的。」
古風如此說道。
「是啊!如果無常在世,他也定會這樣做的。」
綠莛回道。
片刻之後,古風來到戈蘭宗四修士的洞府,那戈蘭宗的年輕大乘如今傷勢同樣恢復了大半。
「你們已經兌現了承諾,我也是時候解開你們的封印了。」
古風說完便對着四人打出道道手決。
一炷香后,古風將手決全部打完,四人站在古風身前一陣發愣。
「你們可以返回戈蘭宗了!」
古風如此開口。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多謝古道友,我想這段經歷會成為我們修真之路的轉折點。」
那老者如此回道,之後向著古風深深抱拳。
四人與古風告辭之後就此離去,古風望了望素婉卿的洞府,沉吟許久,終於還是向著七夜的洞府走去。
古風走進七夜洞府,發現洞府之中除了七夜之外還有一名金袍少年,少年身形消瘦,氣質儒雅,但是修為竟然達到合體後期巔峰。
「在下敖侖,見過古兄!」
少年對着古風抱拳開口。
「原來你就是敖侖,看來七夜兄之所以不惜一切代價對那大乘修士出手,便是為了你。」
古風突然想通了之前發生之事。
「是啊!那大乘修士想要將敖侖作為賀禮贈給三聖,我若是不在最後關頭出手,那麼恐怕此生都難以救下他了。」
七夜此時在一旁說道。
「如此一來,七夜兄的最大願望終於得以完成了。」
古風面露笑意,心中由衷的感到欣慰。
「是啊!既然古兄也已經沒事,那麼我打算明天就起身,先送他返回盤龍谷,之後再回天都星找你敘舊。」
七夜同樣笑道。
「嗯!我就在古華劍宗等你好了。」
古風點頭應道。
第二日清晨時分,綠莛母子以及奇鬼族人與眾人告別,之後最先離去,七夜和敖侖隨後也告辭離開,轉眼之間偌大的星辰只剩古風和素婉卿二人。
「是要回天都星了嗎?」
素婉卿開口問道。
「你是依舊打算跟隨我嗎?」
古風不答反問。
兩人四目相對,最終都會心一笑。
古風喚出風華劍,隨後意念一動,風華劍立即放大百倍,飄在空中如同飛船一般,古風和素婉卿閃身落在劍體上,之後相向盤膝而坐。
風華劍劃破夜空,幾乎化作一道虛影,向著某個方向激射而去,古風望着素婉卿,回想起從前種種。
「這些年來,你的變化很大!」
古風突然開口。
素婉卿的身份絕不簡單,這一點古風和素婉卿心照不宣。
「人總是要變的嘛,我變化很大,難道你的變化小嗎?」
素婉卿嘴角上揚,嬉笑回道。
古風微微一笑,而後笑容逐漸冷卻,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你似乎對四瓣紅光情有獨鍾。」
古風幽幽的開口。
「嗯!它對我來說,有着特別的意義。」
素婉卿點了點頭,之後輕聲回道。
「哦?四瓣紅光是人皇陰宏的皇者印記。」
古風輕描淡寫的說道。
素婉卿聽聞陰宏二字時故作淡定,但是眼神依舊有瞬間的閃爍。
「那還真是夠巧的呢!」
素婉卿眉眼含笑的回道。
古風點了點頭,仔細盯着素婉卿的雙眼,彷彿要將她徹底看透。
「如今我已經喚醒關於那一世的所有記憶,可是我依舊不知道我與你之間曾經有過何種關聯,而且這一世,我已經有了生死相知的道侶,所以……」
古風眼中閃過複雜神色。
素婉卿眼中似有光華突然暗淡,她輕輕一笑,但卻笑得有點勉強。
「你在什麼情況下,會選擇抹除自己的記憶?」
素婉卿神色黯然的點了點頭,之後突然無厘頭的問道。
古風聞此不由得一愣,他突然意識到什麼,連忙仔細查看識海中的魂樹,結果下一刻其神色微微變化。
古風發現他的魂樹竟然真的缺失了一根不算小的分支,他之前有所察覺,但是卻沒有仔細想過原因,如今經過素婉卿一問,才突然想通其中緣由。
「我,如果是這一世,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那樣做,至於那一世,應該也是如此吧!」
古風思量許久才緩緩回道。
「看來你也不了解你自己,既然如此,你剛剛說的話我也不會作數的。」
素婉卿突然似笑非笑的說道。
古風沒有想到素婉卿會這樣說,其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不過最終古風暗暗搖了搖頭,並未再說什麼。
「天都星距離這裏非常遙遠,若是我們一路大挪移,恐怕也得一年光景。」
良久之後素婉卿終於打破沉默。
「我們就這樣御劍趕路吧!我正好藉機修鍊一些功法。」
古風似乎早有考慮,如今毫不思索便如此回道。
「正合我意!」
素婉卿嘴角上揚,說完此話便直接閉目入定了。
古風並未立即修鍊,而是低頭沉思起來,那一世他作為人皇,修有無數的功法,可是如此多年以後的今天,他雖然喚醒了全部記憶,但是那些功法卻需要重新修鍊,可是當他一遍遍回想曾經功法,卻難以決定到底修鍊哪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