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伉儷情深、大限將至
只是片刻而已，古風和綠莛來到山洞洞口，洞口的青石與畫中一模一樣，青石頂部光滑無比，似乎有人經常坐在那裏，不過兩人此時顧不得太多，一步不停的沖入山洞。
山洞裏面的空間並不算大，只有不足二十米深，裏面有一塊不小的整石，其上鋪着一些稻草，勉強算得上一張石床。
古風將莫無常放在石床上，之後便想從儲物袋裏取出丹藥，但是下一刻他驚訝的發現，在這空間中儲物袋竟也無法打開。
「在這空間里，與修真有關的任何東西似乎都失去了作用。」
綠莛在一旁嘆道。
「是啊，不過沒關係，我懂一些凡間醫術，我現在出去看看能否找到一些藥草，順便看看這空間的環境。」
古風凝重的點了點頭，之後又突然目光一亮的說道。
「好吧，辛苦古兄了。」
綠莛點了點頭。
古風轉身走出山洞，沿着山谷仔細巡視，不過當他走到山谷盡頭，突然停住腳步，之後向著樹叢中望去。
此時在樹叢中立着兩座石碑，其一寫有「愛母惠心之墓」，石碑后的矮墳上已然長滿了雜草，另一塊石碑上刻有「不孝兒釋之墓」，可是讓古風不解的是墓碑后並無墳墓。
「釋，看來多半是神血人皇的真實名字，可是有些奇怪，這竟是一塊空碑。」
古風喃喃自語，其目光仔細打量第二塊石碑，發現其右下角刻有一排小字，雖然已經被歲月腐蝕，但是依舊可以看出字體輪廓。
「生而無趣了結凡生。」
短短八字，卻讓古風雙眉緊皺。
「看來這神血人皇真的是自己選擇坐化的，難道他不願再追尋更高的道法？」
古風搖頭自語。
短暫停留之後，古風走出山谷，仔細探尋空間內的每一處，可是僅僅一個時辰而已，古風就重新回到山洞中，其手中倒是握著十餘株各色藥草。
「我找到幾種藥效不錯的藥草，我們無法將其煉化，只能用石頭搗爛再為莫兄敷用了。」
古風對着綠莛開口。
「好，那就麻煩古兄了。」
綠莛對着古風感激的說道。
「沒事，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古風如此回道，之後便再次走出洞府了。
有一件事雖然古風一直不敢相信，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那就是綠莛竟然對莫無常產生了情愫，這或許與兩人平時針鋒相對的玩笑有關，不過不管怎麼樣，古風倒是為莫無常感到高興。
古風尋到兩塊青石，將採到的藥草全部搗碎，之後再次返回洞府。
「綠莛姑娘，你把這些草藥敷在莫兄的傷口上吧，如今我們無法醫治莫兄的內傷，但是他的外傷必須及時醫好，否則後患無窮的。」
古風如此說道。
「嗯，我現在就為他上藥。」
綠莛自古風手中接過草藥，古風想了想，再次轉身走出洞府。
「想不到這空間如此小，竟然只有兩座山而已，另外我們的法力完全喪失，甚至連火靈和木靈都陷入沉睡，看來想要離開這空間是件天大的難事了。」
古風坐在那青石
上，望着山間之景，喃喃自語。
「咳咳……」
正當古風思索之時，一陣劇烈的咳聲自山洞中傳出，古風連忙從青石上一躍而下，並向著洞中跑去。
古風走入山洞，發現莫無常果然已經醒來，此時正被綠莛攙扶著坐起。
「莫兄，你終於醒了，你現在感覺如何？」
古風來到石床邊，關切的問道。
「多謝古兄的草藥了，我被棺口散發的殺氣所傷，但是調養一些時日應該就沒事了。」
莫無常面色蒼白，但是依舊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那就好！」
古風聞聽莫無常之言暗暗鬆了一口氣。
「對了古兄，這空間你應該查看過了，能否說說情況。」
莫無常問道。
「嗯，這空間其實並不大，面積不過百里見方，確切的說，只有兩座孤山以及我們如今所在的山谷，空間之外則是虛空一般的存在。」
古風言罷神色有些陰沉。
「如此說來，我們不但得不到神血人皇的傳承，而且還被困在了一處死地之中，恐怕根本難以脫身了。」
莫無常面露苦色的說道。
「對了，說到神血人皇，我倒是想起一事，我們所在空間與我們之前看到的第十四幅畫中的景象一般無二，我想了想，這空間多半是神血人皇憑藉記憶開闢的，另外山谷另一側有兩塊石碑，以及一座墳墓，石碑分別是神血人皇和其母親的，可是神血人皇的石碑旁並無墳墓。」
古風再次開口。
「哦？這神血人皇在自己的棺中開闢了一處兒時記憶中的空間，可是他自己卻並未葬在此處，真是讓人費解。」
莫無常凝眉思索道。
「好了，你還是安心養傷吧，一切等你的傷養好了再說。」
綠莛突然在一旁開口
古風聞此忍不住笑了笑。
「是啊，莫兄，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傷，我先去找些食物，我看山背後有很多野果和小的野獸，以後我們要過平凡人的生活了呢。」
古風笑着說道。
「好吧，多謝古兄，你這一說我也有些餓了呢。」
莫無常笑着點頭。
古風再次走出山洞，之後沿着山谷峭壁爬向山頂。
「咳咳……」
古風剛走出山洞，莫無常便再次劇烈咳嗽，並且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莫無常，你和我說實話，你的傷勢到底嚴重到了什麼程度？」
綠莛眉頭緊鎖，終於還是問道。
「說了又如何？即便是在外界，那殺氣之傷亦是足以致命，何況是這在壓制一切道法的空間之中，我說了只會讓你們徒增擔憂而已。」
莫無常有些無奈的回道。
「看來你的傷勢比我想像的還要嚴重，不過你不要怕，我會一步不離的陪着你。」
綠莛望着莫無常，明明很是憂傷，但是卻帶着一絲微笑。
「你陪着我？我們之前的打賭不算數的，我只是與你開個玩笑而已，況且當時我們只是神識傳音，連個證人都沒有。」
莫無常微微一愣，之後搖頭回道。
「不算數嗎？如果不算數，我當時便不會答應了，而且我實際上從未懷疑你能找到沙漠下的地縫，另外你之所以被殺氣所傷，也是因為我，若是我去開棺，現在受傷的人便是我了。」
綠莛這般回道，話語十分堅定。
「我莫無常何德何能，若是我能渡過此劫，此生絕不負你！」
莫無常重重的說道。
「會的！」
綠莛不停地點頭。
古風再次歸來已然是一個時辰后，其懷中揣著一些野果，手中則提着兩隻野兔。
古風先是將野果拿進山洞，之後又在山洞前生起火，古風小時候整日砍柴打獵，生存問題對他來說不是難事，所以只是片刻，古風便將兩隻野兔烤好，並連忙拿進山洞。
「趁熱吃吧！」
古風笑着將野兔遞給莫無常和綠莛。
莫無常和綠莛接過野兔，三人吃得津津有味，而後綠莛突然開口：「古兄，無常受傷需要照顧，我們又不知道能否離開這空間，我不想留下任何遺憾，所以我們決定結為道侶了！」
古風對此並不意外，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真是太好了，恭喜莫兄和綠莛姑娘，即使我們永遠無法走出這空間，我能夠見證你們的伉儷深情也是無憾了。」
古風真誠的說道。
莫無常和綠莛互視一眼，眼中充滿深情和滿足。
轉眼之間天空就變得昏暗起來，這空間與外界一樣，晝夜輪迴，古風告別莫無常和綠莛，走出山洞，並在山谷中挖出一處新的洞府。
「嗚嗚嗚嗚……」
古風剛剛進入洞府，一陣痛哭之聲突然傳來，古風連忙走出洞府，發現聲音來自山谷另一側。
古風微微沉思，最後身形一縱，向著聲源方向快速奔去，只是片刻而已，古風便來到山谷另一側，可是當古風看見眼前情景時卻是面露疑惑神色。
此時胡直正跪在神血人皇和其母親的碑前，其雙肩不停的聳動，可謂是嚎啕大哭，並且其狀態有些瘋癲，好像失去了理智。
綠莛亦從古風身後方向趕來，看到胡直這番舉動時同樣感到不解。
「他好像傷勢太重，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
古風對着綠莛開口。
「人各有命，想不到他會落到這樣的結果。」
綠莛搖頭說道。
「是啊！實在想不到……不過我一直相信因果，也許他早已種下了自己的因！」
古風沉吟回道。
時間如同流水，轉眼之間古風已經來到這空間半年之久，半年之間莫無常的傷勢始終未見好轉，綠莛則始終守在其身邊，胡直幾乎未離開石碑半步，整日不時的嚎啕大哭，古風對其心生憐憫，所以每日都會按時送其食物，不過說也奇怪，胡直原本傷勢不輕，曾兩次被殺氣所傷，可是半年之間他的傷勢似乎好轉了不少。
「綠莛，我恐怕大限將至了，看來我這次註定無法絕處逢生了，不過這半年讓我永生難忘，我知足了！」
這一日莫無常對着綠莛開口，臉上儘是不舍。
綠莛瞬間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