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可憐之人、真正強者
「好，那便勞煩莫兄帶路了。」
古風笑着回道。
莫無常身形一動，身形消失在星空之中，古風則緊隨其後，結果半日之後，兩人出現在一顆星球之上，並在一片原始森林上空飛掠而過。
「好了，應該就是此處了。」
莫無常突然一頓，而後低頭說道。
古風低頭望去，發現身下森林茂密無比，樹木足有千米高，甚至看不到地面，若是單從這一點來看，此處與其它地方並與差異，不過古風細細觀察，發現身下區域的樹木似乎不停搖晃，好像有風吹一般。
「我們下去吧。」
莫無常再次開口，其身形向著樹頂落去。
轉眼之間古風就隨着莫無常落在林間，向著四周望去儘是草莽，不過高處則是密密麻麻的樹榦，可是古風二人如今所在之處倒是寬敞，身周只是三棵格外茂盛的巨樹。
莫無常向著身下地面猛的揮手，結果一股氣浪憑空幻化而出，將地面上的草木掀飛，露出密密麻麻的石質紋路。
古風見此微微一愣，隨着莫無常的不斷清理，轉眼之間地面上就露出一座直徑差不多三四十米的陣法。
「莫兄，這等隱秘的傳送陣你是如何發現的？」
古風一臉不解的問道。
「其實此處是一個宗門的遺址，我的族中祖輩曾與這宗門交好，所以便知道這傳送陣的存在，我在三十幾年前路過此星時突發奇想過來查看了一番，沒想到這陣法竟然完好無損。」
莫無常如此回道。
「原來如此，想不到此處原本竟是一個宗門，真的是看不出……」
古風又向著四周打量片刻，而後輕嘆說道。
「是啊，我剛剛來到此地時也着實吃了一驚，據說當年這宗門最鼎盛時每年都有三四人飛升仙界，可是如今，已經幾乎找不到任何建築的痕迹了。」
莫無常也感慨的說道。
「只能說世事無常，強盛有時，衰敗亦有時。」
古風點了點頭。
莫無常取出數塊上品靈石，將其嵌入傳送陣的各個陣眼之中，結果陣法好像復活了一般，陣法紋路中突然有光芒亮起。
「古兄，可以了，我們走吧。」
莫無常看到此景頓時露出笑容，身形一縱的躍上傳送陣，並向著古風招手。
古風一步邁出，下一刻已然身在莫無常身旁，莫無常向著身下陣法打出幾道手訣，陣法紋路越來越亮，最後白光驟然一閃，古風和莫無常消失無影，陣法亦徐徐暗淡。
待到古風再次顯現身形，已然身在一處寬敞的廳室內，古風向著四周打量，發現這廳室足有幾千米見方，傳送陣的位置在廳室正中，四周分別有一名修士把守着。
「古兄，這裏是厄藍星的都城，名為夜瀾城，我曾經來過一次，我們這次倒是可以停留一下，也算見見世面。」
莫無常開玩笑似的說道。
古風點了點頭，隨後兩人身形一晃便走出傳送陣，傳送陣周圍的四人感應到古風和莫無常的修為，連忙躬身行禮。
「兩位前輩，雖然你們只是借用這傳送陣到達此地，不過按照我們夜瀾城的規矩，還是要各付兩塊極品靈石的。」
其中一人十分恭敬的開口。
莫無常似乎對這規矩並不意外，右手一揚，一枚儲物袋向著那開口的修士飄去，那修士接入手中略一感應，之後便再次彎腰行禮了。
莫無常對那修士不再理會，一臉笑意的帶着古風向著廳室外走去。
轉眼間兩人便走出廳室，來到一條十分寬敞的大街上，不過許是由於傍晚將近，街上人群稀疏，而且顯得十分匆忙。
「古兄，天馬上黑了，我們也休息一晚吧，這夜瀾城奇大無比，我們想出城也不是一天兩天便能做到的。」
莫無常抬頭看看天色，而後笑着開口。
「好啊，正好你可以給我講講這夜瀾城的特別之處，我只知道凡間國度有都城，卻不知這星辰為何也有都城。」
古風點頭回道。
「沒問題，這附近專供修士休息的洞府很多，我們就近尋一處吧！」
莫無常一邊四下張望一邊回道。
「可以，我看這道義居就不錯。」
古風四下看了看，最終將目光落在一副並不算大的牌匾上。
「好，古兄中意就好。」
莫無常毫不猶豫，一臉贊同的回道。
道義居在傳送陣附近的洞府中並不算高級，價格倒也不貴，古風與莫無常並不想長久停留，所以隨意的租了一件比較寬敞，但是靈氣濃度很低的洞府。
轉眼之間古風和莫無常已經身在洞府之中，並相隔五米盤膝而坐。
「古兄，你修鍊至今有多少歲月了？」
莫無常一臉好奇的問道。
「算起來也百餘年了，莫兄呢？」
古風毫不思索的回道。
莫無常聽聞古風話語微微一驚，而後點了點頭。
「古兄天資不凡，我卻不同了，我修鍊至今已有三千多年，我每一階修為都提升得很辛苦。」
莫無常說到此處臉上露出一絲苦色。
「哦？我雖然不知奇鬼族是何存在，不過我以為莫兄定是天賦異稟，看來我猜錯了。」
古風對於莫無常的回答有些意外。
「我們奇鬼族確實天賦異稟，只要修為足夠高，就能幻化世界萬物，而且修鍊天賦也強過常人，不過我卻是個另類。」
莫無常說到此處話語微微一頓，不過稍微猶豫之後，莫無常還是繼續開口：「我生來天賦不高，而且相貌醜陋，從我懂事開始，我便整日活在冷嘲熱諷當中，甚至我的父母都覺得我是個怪胎，對我避之不及，而且我並不願意聽從他們的話，借我奇鬼族的天賦神通變幻容貌，對於我來說，只有這副身材，這副面孔，才讓我覺得我活得真實，我才是我自己。」
「而我任性的代價就是，我在族中舉步維艱，最終剛剛突破到合丹初期便不得不離開族門。」
莫無常有些失落。
「想不到你竟有這樣的經歷，合丹初期到煉虛初期，三千餘年，你應該經歷了許多磨難吧！」
古風有些驚訝的問道。
「如今多年，我無師無友，真的是艱難無數、歷盡滄桑，我在化神中期困了七百年，我曾在一處密地被鎮壓了兩百年，我曾經受過最重的傷，昏迷了九十餘年，我的肉身破碎過四次……」
許是往事沉積在心中無法發泄，所以莫無常竟說了許多，古風本身亦是經歷過無數
磨難之人，尤其他成為人皇的那一世，經歷之多超乎世間任何人想像，可是此刻古風不由得想像莫無常經歷的過往，卻依舊為之動容，甚至產生憐憫之心。
莫無常終於說完曾經經歷的艱難經歷，不過其話語一頓，便繼續開口：「不過如此多年，我倒是認為命運對我是公平的，它沒有給我先天的優勢，卻讓我在漫漫修真路上逢九死而化一生，我時常在想，或許有朝一日，我真的可以道行圓滿，飛升仙界呢。」
莫無常說此話時臉上的失落一掃而盡，取而代之的是滿足的笑容。
古風望着身前的莫無常，突然覺得此刻的莫無常再也不是他之前認識的莫無常，他不再是一名強大的煉虛後期修士，更不再是那個擅耍陰謀詭計的蛇鼠之輩，而是一個往事不堪回首的可憐之人，亦是一個不甘命運安排，極盡全力去抗爭的真正強者。
「嗯，不過這其實與命運是否公平是無關的，因果不真，命運不存，因為你抗爭和不甘，所以你逼着自己變強，如果有一天你的道行圓滿了，那是因為你經歷的劫難圓滿了。」
古風含笑回道。
「想不到古兄修行時日不多，但是竟有如此見地！我始終認為我的所得是命運使然，今日方才醒悟，原來一切緣由都在我自己。」
莫無常微微思索，良久之後釋然一笑。
古風聞此笑而不語。
「對了，我給你說說這厄藍星和夜瀾城的特別之處吧。」
莫無常心情似乎大好，大笑着開口。
「好啊，我對着厄藍星確實很是好奇呢。」
古風笑着點頭。
「這厄藍星較之黑石星可是大了百倍不止，此星同樣盛行修真，星上的大乘修士足有十餘人，不過這十餘人都來自同一宗門，這宗門名為戈蘭宗，戈蘭宗可以說是厄藍星的主宰，整個厄藍星都是戈蘭宗的勢力範圍，而這夜瀾城是厄藍星最大城池，便被戈蘭宗定為都城。」
莫無常娓娓道來。
「這戈蘭宗確實強大，難道這星球上再無其它宗門？」
古風有些驚奇的問道。
「有！不過都是些小門派，凡是強大些的門派，都被戈蘭宗找借口滅掉了。」
莫無常如此回道。
「如此說來，這厄藍星恐怕並不安定吧。」
古風意味深長的說道。
「你說的沒錯，理論上戈蘭宗一宗獨大，其威嚴沒有人敢挑釁，這樣的情況下，整個厄藍星應該秩序井然，可是這種一宗獨大的情形持續久了，卻也好壞參半，如今只要是戈蘭宗修士，便代表至高無上的權力，他們公平正義則好，可是如果他們罪惡滔天，人們也敢怒不敢言。」
莫無常點頭回道。
「所以呢，我們也要謹言慎行才行，否則的話，也可能惹上大麻煩的。」
莫無常接着說道。
「嗯。」
古風點了點頭，不過正當他要繼續開口，其神色微微一動，而後突然轉首向著洞府外望去。
「好像有人闖入我們洞府範圍了，我們還是出去看看吧。」
莫無常幾乎與古風同時轉首，略一感應，便皺眉說道。
「好！」
古風一邊回道一邊起身，結果兩人轉眼便走出洞府，並來到洞府外的院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