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天都 第一百八十四章 萬年往事（下）

燕清揚剛剛突破，修為尚且不穩，外加肖凡戰力強大，故而很快就佔了劣勢，但是當燕清揚險象環生的時候，月曦竟是及時趕到，肖凡則不得不暫時退避。

肖凡知道自己短時間內不會再有出手的機會，而且月曦十分熟悉本門功法，所以又無法繼續出動門內修士，故而只得暫時回歸宗內，開始從長計議，細細籌劃如何滅殺燕清揚。

之後的數十年裏，肖凡從各個宗門組織、或是靠人脈人情、或是靠利誘雇傭，總之有各路強者被其驅使，向燕清揚發動了無數次的襲殺，而且每次襲殺的特點都是一擊必殺、毫不留情，但是卻從不波及月曦一絲一毫。

可是燕清揚生性謹慎果斷，不但每次襲殺都被其逃過，甚至這樣的生活根本沒有擾亂燕清揚的修鍊，反而令他在生與死之間感悟出了自己的道心，其修為節節精進，一步步的向著化神後期邁進。

轉眼就過了八十年時間，一次史無前例的凌厲襲殺，使得燕清揚再次遭到了重創，燕清揚最終得以康復，但是卻擔心月曦終會被自己所累，所以就讓月曦回歸宗門避難，月曦百般不願，可是同樣知道自己留下來定會成為燕清揚的累贅，故而無可奈何，終於回到了光明劍宗。

肖凡見到月曦歸來可謂欣喜若狂，不過卻從未停止過從側面打聽燕清揚的情況。

十年之後，月曦收到燕清揚的神符傳信，言說自己在蒼莽林內尋到了一處空間裂縫，那空間裂縫內部的空間神秘莫測，有着無數的藥草和異獸，那些異獸雖然強大，但是卻未開靈智，故而自己打算將空間裂縫封印起來，且當做自己的演武之地，如此一來，自己有把握在十年之內突破到化神後期，甚至百年之後，或許就可以突破到煉虛期。

月曦接到傳信十分喜悅，以為終於可以和燕清揚團聚，而且根本沒有多想的月曦，竟然將消息告訴了自己的大師兄。

肖凡知道自己如果不能抓住這最後一次機會擊殺燕清揚，那麼短時間內，將無人可以尋到燕清揚的下落，而且當燕清揚再次出世的時候，將很難有人是其對手，自己亦將無法挽回月曦。

別無選擇，肖凡終於不再遲疑，決定再次親自出手。

最終肖凡趁著月曦不備，將其徹底封印，之後取走神符，又以莫名手段從煉獸門換取了煉獸門鎮門之寶煞血真精，煞血真精乃是煉獸門門主於一密地之中得到的，據說是一頭上古合體期凶獸坐化之後留下的煞氣精血，其中蘊含的煞氣可謂無窮無盡。

接下來肖凡又將宗門神劍召喚而出，並立即藉助神符指示前往蒼莽林。

肖凡藉助神符之力，很快就尋到空間裂縫入口，他心中清楚，燕清揚定是在空間裂縫的封印之內閉關修鍊，故而竟將煞血真精打入了封印之中。

空間之內的無數異獸頃刻之間被煞氣入體，因此變得凶暴異常，開始彼此廝殺，燕清揚自然難以獨善其身，殺

之不盡的異獸紛紛向其湧來。

足足兩個月，肖凡終於進入空間，那時空間內的煞氣已經淡化了許多，並在其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肖凡以神符感應到燕清揚依舊未死，故而很快就來到了燕清揚所在之處，結果發現燕清揚身受重傷，但是神志依然十分清醒。

只是當肖凡打算對燕清揚出手之時，卻發現自己竟然身陷燕清揚佈置的陣法之中。

原來燕清揚的神符並非普通符，而是需要以神識煉化，燕清揚煉化了數百年，才將其交予月曦，故而當神符易主的時候，燕清揚就已經有所感應了。

至於燕清揚為何沒有離開，而是選擇在此等待，則是因為為了月曦他別無選擇，所以為了結束紛爭，解救月曦，他只能接下這勝負未知的一戰。

肖凡身為光明劍宗一宗之主，竟也相當精通陣法之道，否則也不會如此輕易就破開了燕清揚在空間裂縫外佈置的封印，故而燕清揚佈置的陣法竟然未對他造成太大的傷害，就直接被他破去了。

之後兩人自然正面一戰。

兩人一拼就是數十招，都是招招絕殺，燕清揚經過如此多年的歷練，可以說是以戰入道，出手自然犀利至極，但是肖凡身為掌門，掌握的秘術相當之多，且燕清揚已經身有重傷，故而兩人久戰不下。

肖凡見此，終於不再遲疑，直接祭出了宗門神劍，並以宗門鎮宗劍法御之，幾個回合下來，燕清揚頓時陷入劣勢之中，戰勢可謂岌岌可危，不過直到燕清揚傷重至極，無法堅持的時候，卻是意外突生燕清揚竟在關鍵時刻，突破到了化神後期。

如此一來，兩人再次變得勢均力敵，直到最終真正的以死相拼。

燕清揚剛剛突破，道行不穩，而肖凡以化神中期大圓滿修為催動神劍同樣消耗極大，最終當肖凡不得不施展秘術，以本源催動神劍，施展殺之秘術的時候，燕清揚無可奈何，終於選擇自曝肉身，並將肖凡的肉身同樣毀去了。

肖凡肉身已毀，只能施展秘術逃回宗門，不過其神魂逃回宗門之時，已是將死之際，故而心生悔改之意，將一切事情全都告知了月曦，而後就神魂消散了。

月曦傷心至極，心中恨其師兄痛下殺手，但是其師兄已經身死，所以她也只能祈禱燕清揚並未隕落，但是月曦此時已經無法得知空間裂縫的詳細位置，最終她苦尋無果，只能於那望見山的山頂立下古華劍宗，並令無數弟子進入蒼莽林尋找空間裂縫的下落。

直到過了兩千餘年，當那空間裂縫外的封印鬆動之時，那空間終於被古華劍宗宗門弟子尋到，但是那時月曦已經生命枯涸，不得不在古華劍宗天蜂之中布下萬劍培靈陣，將其古華劍投入陣中，之後又佈下了四象鎖魂神陣，留住自己的最後一絲精魂，只為殘喘世間，再見燕清揚一面，了卻自己心中的執念。

至於燕清揚，其肉身自爆之後，神

魂亦受傷極重，所以根本無法藉以恢復肉身，即使是神魂，也只得於劍體之中沉睡，然而數百年後，當他終於覺醒時，卻發現自己的神魂已經無法脫離劍體，自此只能依賴劍體進行修鍊。

直到燕清揚在劍體之內休養了幾百年，他發現自己的神魂竟然有一絲可以轉化為靈體的機會，如果可以在靈體與殘魂之間做出選擇，他自然會選擇靈體，雖然如此一來，在人界修鍊可能極其危險，但是他卻再也無需擔心壽元的問題，並且只要其修為達到五階靈體，就可以飛升靈界，並且待他修到九階靈體，同樣可以化身靈仙引動仙劫。

只是靈體的修鍊比燕清揚想像之中還要慢很多，直過了近萬年，他卻只是修到了三階修為，而那時，也就是百餘年前，玄聖突破到了化神境，竟然意外感應到了上雲劍的存在。

如此多年來，煞靈空間內部的眾多異獸一直想衝破空間入口處的陣法，尤其的數百年來，那界面內的空間逐漸出現不穩的跡象，空中亦出現了許多道空間裂縫，恐怕再有不足千年，那界面就會徹底崩潰了。

玄聖想到藉助上雲劍之力破開空間裂縫處的封印，故而就通過諸多精妙的陣法，並集幾位聖王之力，將其上雲劍本體封印，只是他們根本不知道燕清揚的存在，誤以為只是神劍誕生了劍靈而已，不過這對於他們來說其實並不重要，只要玄聖將神劍煉化，就可以完全發揮神劍之威，那才是他們的終極目的。

玄聖的神念極強，故而近些年來燕清揚的神智漸漸模糊，恐怕如果他再繼續煉化數載，燕清揚就會徹底失去神智了，從而永久的化身劍靈一般的存在。

可是恰在如此關頭，古風與凌女意外的出現在那煞靈空間之內，古風一連斬殺五位聖王，之後更是與樊元、金奎聯手對抗玄聖。

不過那時的燕清揚神智懵懂，只能聽令玄聖，並出手斬殺古風，若非古華劍在那煞靈空間外的虛空之中遊盪，並於那生死攸關的時刻，感應到了上雲劍的熟悉氣息，從而尋到那處空間裂縫，將古風救下，恐怕古風如今已然身首異處。

至於燕清揚，雖然神智模糊，但是對於古華劍卻是記憶深刻，待到古華劍以神念向其提及月曦之名的時候，其神智更是短暫清醒。

之後所發生之事，就是古風藉助古華劍之力將玄聖逼入空間裂縫，並攜帶兩劍歸來了。

至此，燕清揚與月曦之間的往事古風與凌女已經全部了解，兩人互望一眼，從彼此眼中讀到的儘是感慨與唏噓。

燕清揚和月曦兩人此時同樣凝望彼此，顯然那久遠的往事在彼此心中亦勾起了不小的波瀾。

「曦兒，靠這陣法維持神魂不滅，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不如你隨我一同轉修靈體吧，以你煉虛期的神魂之力，加之我轉修靈體之時的經驗和感悟，你應該至少有三成成功的可能。」

良久之後，燕清揚終於如此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