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魁首號令

第二百零一章 魁首號令

這場大雨,下了足足兩個小時左右,終於慢慢小了起來。

雨大的時候無事可做,又有林朔和曹餘生這兩個獵門的頂尖人物鎮場,大家心都是靜的。

這會兒雨一小起來,大夥兒心思就活泛起來。

「老林,這回我可沒帶**。」魏行山說道,「原本我覺得喜馬拉雅山區,在這個地方放**,大了引發地震,小的造成雪崩,這都是事兒。」

「沒帶就就沒帶唄。」林朔淡淡說道。

「那怎麼辦?」魏行山問道,「咱幾個人干挖啊?」

「誰告訴你要挖了?」林朔瞟了他一眼。

「不是,A

e不是已經聽出來下面有地穴了嗎?」魏行山說道,「剛才偷襲你的那個雪人,十有八九就藏在這下面。哦,它射你一箭,你就這麼算了?」

「那不然呢?」林朔反問道。

「這他娘還不幹死他啊!」魏行山擼了擼袖子,「行,你老林脾氣好能忍,我魏行山忍不了,A

e,你告訴我這地穴入口在哪兒?我去弄死它!」

「入口不在這裏。」A

e搖了搖頭。

「哦,原來不在這裏啊,那我們要從長計議。」魏行山明白過來了。

「沒事兒,老魏你要是對師傅我有份孝心,我不能攔著。我就地給你挖上一個坑,你下去給我出這口氣。」林朔說道。

「師傅,您要活埋我就直說,犯不着這麼拐彎抹角的。」魏行山翻了翻白眼。

這時候,外面的雨終於停了。

只是附近的山坡被雨水沖刷得泥濘不堪,不發生泥石流已經是萬幸,想趕路那還早。

「雪人這種古人類,腦子不如咱們,但那不是個體原因,而是群體因素。」曹餘生這時候說道,「而落在具體的個體身上,這個雪人的生存智慧,那還是不容小覷的。

在這兒偷獵的,好幾隊人馬折在它手上,這就是例子。

昨天晚上夜深人靜,它來過我們營地附近,跟魁首打了個照面,這是觀察。

今天上午大雨磅薄,它沖魁首射了一箭,這是暗殺,同時更是試探。

這東西不簡單,做事很謹慎,步驟分明、不急不躁。

這麼狡猾一個東西,不會在自己的老巢附近動手。

所以地穴的入口,離這兒遠著呢。

能被我們知道地穴的存在,那對它來說已經是個意外了。

不着急,我們慢慢來。

大家都是老親戚,學的用的,又都是山裏的能耐。

魁首,不如跟它玩一玩?」

林朔笑道:「五萬年前就分出了勝負,現在還要再驗證一遍嗎?」

「就是啊舅爺。」魏行山說道,「你讓老林跟雪人斗山裏的能耐,這不是欺負人嗎?」

「魁首要是親自出手,確實算是欺負人。」曹餘生指了指章進和A

e,「不過對這兩個雛兒來說,倒是練手的好機會啊。」

章進一聽眼神就亮了,連連點頭。

林朔瞟了他一眼:「剛才曹家主要是不按着你,你現在說不定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哪兒來的自信啊?」

「叔!」章進叫了一聲,然後把背後的唐刀抽出來,指著上面燙金的「章」字,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知道自己是章家人就好。」林朔點了點頭,「本來呢,我確實不太放心你,不敢撒手。

不過既然今天曹家主提議,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平輩盟禮還有兩個多月,指望你在這點時間內能接下我三刀,那不太現實。

這樣吧,雪人這件事,是你招來的,我不出手,你自己給我平了。

平得了,平輩盟禮上,我讓你雙刀俱全。

章家人的門檻,你就靠這雙刀去守。

雪人這事兒你栽了,那你死也就死了。

章家從此絕後,九寸門檻抹平。

聽清楚了嗎?」

「嗯!」章進用力地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這自信是哪兒來的。」林朔搖了搖頭,又說道,「我實話告訴你,雪人那一箭我接了,就知道這個東西,哪怕我出手,也不是三招兩式能拿下來的。

你一個人,不是它對手。

我們這裏一圈人,我是不出手,但你要知道尋求其他人的幫助,不能一個人蠻幹。

我們獵人進山,靠得從來就不是逞強鬥狠,而是知道如何團隊協作,把各家的傳承發揮到最大的效用。

五萬年前,它們,就是這麼輸給我們祖宗的。

所以現在,我們是人,它們不是。

你別把人丟到祖宗面前去,明白嗎?」

「嗯!」章進又用力點了點頭。

林朔又看了看A

e,眼皮子抖了抖,心裏有些不舍,但最後還是沉聲喚了一句:「蘇家主。」

A

e一聽這稱謂,就知道這是山裏獵門的公事,自己跟林朔的關係,暫時下已經被拋到了一邊。

她連忙抬頭:「魁首,請吩咐。」

「你跟章家主一起行動,他一旦不冷靜,敲暈了帶回來。」

「是。」A

e應了一聲。

「周令時。」林朔又叫道。

「魁首,我在!」

「你,協從。」林朔指了指對面的獵人,「他們倆只要死上一個,你活不了。」

「是!」

「我給你們三個時辰,天黑之前,務必回到這裏。」吩咐完這些,林朔揮了揮手,「去吧。」

臨時窩棚里的三個獵人,眨眼間就沒了蹤影。

……

窩棚里空了一小半出來,魏行山不樂意了,看着林朔說道:「老林,怎麼不讓我也跟着去啊?」

「你還不是獵人。」林朔淡淡說道,「既然斗得是山林里的能耐,你去幹什麼,拖後腿嗎?」

「又瞎說什麼實話。」魏行山嘀咕了一句,不吭聲了。

曹餘生這時候看着林朔,臉上有些欣慰,嘴裏說道:「是有點兒魁首的樣子了。

不過啊,你的風格跟你爹不一樣。

你還是像你娘,辦事兒乾淨利落脆。

當年我們四人行動的時候,你爹發號施令起來,哎呦,那得說上半天。

其實以我們四人的能耐,進山辦事兒也就一小會兒,有時候這一來一去的時間,還沒你爹佈置任務的時間長。

那真是掰碎了嚼爛了,一口口餵給我們啊。

我曹餘生曹家分支出身,那時候身上沒什麼傳承。

現在我在山林里的這點見識,還是你爹教我的。

林朔啊,剛才看到你的樣子,我是既想起你爹,又想起你娘了。

哥哥姐姐,待我不薄啊。

六年前,我真的該去昆崙山,就應該死在那座山上。」

說完這番話,曹餘生紅着眼圈深深吸了口氣,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隨後正色說道:「我知道這趟,你有些捨不得。

可既然你處在這個位置上,就不能婦人之仁。

苗光啟那個傢伙就是個混蛋,但有一點我還是很欣賞的。

該硬起心腸的時候,他絕不含糊,在自己心口插刀子,他比誰都狠。

魁首,你自己太強,蘇家和章家兩個家主在你羽翼下,照不到太陽,那是長不大的。

平輩盟禮,說是獵門百年一度的大事,但其實不過是下個百年的開始。

你照顧得再好,幫他們倆把門檻守住了,那又怎麼樣呢?

我們獵門家族的消亡,從來不發生在平輩盟禮上,而是在之後的百年歲月中。

讓他們去試一試,挺好的。

不必過於擔憂,雪人嘛,能耐確實不賴。

但終究不如那些猛獸異種,更及不上這世間人心險惡。」

林朔聽完這番話,連連點頭:「四舅,您這一番話,勝過百萬兵。」

曹餘生笑了笑,接着說道:「魁首,你剛才安排周令時跟着去,是一步險棋。

他周令時剛剛歸附,馬屁拍得再好,但忠誠仍需考驗。

而且他跟雪人有仇怨,遇事也未必冷靜。

不過話說回來,自家師兄的血仇,比起自己和十多個兄弟的前程性命,孰輕孰重倒是不難分辨。

他又是個在本地活動多年的老獵人,一身能耐我看也快接近五寸了。

他去照應着,確實更穩一些。

只是人心叵測,這個安排,終究是招險棋啊。」

曹餘生這番話說出來,對面茅大海聽得是背脊發涼。

「確實是這樣。」林朔沒有否認,沉聲說道,「要是換做平時,周令時這個人我不會用。只是剛才我話說到一半,心裏有股巨大的不安,看到對面的周令時,心裏才安穩一些。這才臨時起意,安排他跟着去。這沒什麼道理可講,純粹是種感覺。」

「這就是你娘的能耐了!」曹餘生一拍大腿,神情非常振奮。

魏行山一臉不解:「舅爺,你怎麼罵人呢?」

曹餘生愣了一下,隨後笑了笑,對魏行山說道:「我沒罵人,魏小子,你是不知道。

魁首的娘親,當年有好幾次帶着我們逢凶化吉。

她的那個能耐,真是沒道理可講,我特別服這個。

反正自從遇到她之後,曹家的鬼谷算術和洛圖河書,我是再也沒碰過,班門弄斧。

既然是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隨後曹餘生又問林朔:「對了,魁首你知道為什麼六大家之間,以前不通婚嗎?」

「一個是政治原因,另一個是天賦原因。」林朔苦笑道,「說起來我們獵人,跟白首飛屍培育也沒什麼兩樣,每一代都會挑選天賦最好的族人,就這麼一代一代傳下去,這才有了後人在某方面特別傑出的天賦。

一旦不同家族之間通婚,客觀上形成了政治聯姻,其他家族不願意看到,肯定會聯手打壓。

而且各家的天賦,也可能互相衝淡,所以大體上得不償失。」

「別人家天賦可能會沖淡。」曹餘生笑道,「可魁首你是得天獨厚啊,不但林家天賦絕頂,雲家的天賦居然也有,這真是身兼兩家之長。」

說到這裏,曹餘生神情一黯:「也就是我這個四舅沒用,弄不到雲家的修鍊法門,不然給你練練,說不定你自己就能找到雲三姐。」

「我是林家傳人,不能修行雲家法門。」林朔搖了搖頭,「不過我母親,我肯定會找到她。」

「這也是你的預感嗎?」

「不是。」林朔搖了搖頭,隨後沉聲說道,「這是我的信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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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區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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