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腐草為螢（52）

墨兮白著小臉看着前邊的刀光劍影，咬着唇瓣忍住想要顫抖的嬌軀。

到處都是血。

不好的畫面在腦海中閃過，她緩緩靠近陣法邊緣。

【宿主不要出去！】

「你讓我在這裏看着他被殺？」

【他不會被殺的。】毛球的聲音頓時小了，帶着濃濃心虛。

墨兮皺眉，看着駱中寧被壓制的模樣，眼底白光逐漸泛起。

水汽猛然加劇，墨兮一怔，眼中白光淺下，她猛然轉頭，面色煞白。

不要……

水流從她的後方涌過，完美地避開了她，將除駱中寧以外的人全部捲走。

她如大浪中飄搖的浮萍，煞白的小臉帶着無力。

天際捲起黑雲，洶湧可怕地奔騰凝聚在上方。

墨兮想要阻止水靈，卻心有游疑。

天道為序，這是劇本的設定，她若是動了，會不會讓整個位面都崩零？

一時無措，墨兮眼底閃過痛色茫然，獃獃的，直到水靈來到自己面前。

「你總是不會保護自己，又需要我救你。」

水靈在笑，笑中參參雜着難解的情緒。

他以為她不懂，其實墨兮都懂。

他是在告別……

「誰讓你來的。」

水靈一怔，笑意淺下。

「你知不知道這樣會發生什麼？」

水靈微頓，低低笑起，原本藏在眼眸後邊的情緒涌了出來。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他伸手觸碰着墨兮的容顏，不舍呢喃，「我不能再陪你了，你跟着這人，要好好的，我不在了，不能再做那些調皮的事情，知道嗎？」

墨兮眼底白光涌動，天邊的雲似乎有所察覺，赫然一驚雷，逼得她白光收起。

墨兮低下頭，手指掐在肉中，輕輕應聲。

「嗯。」

水靈眸色暗下，笑聲不減，像是自嘲，又如解脫，他轉過頭對駱中寧道：「她就交給你了。」

說完，用水凝聚的身軀瓦解，往天際飛去。

墨兮呆怔的眸里黯淡無光，原本翻湧的爭執也歸於平靜，沉默地看着水流撤走，連一具屍體也不留下。

「墨兮姑娘？墨兮？」駱中寧覺得她不太對勁，輕聲呼喚。

墨兮回過頭，掩下疲憊朝他微微一笑，「我沒事。」

沒事的……她已經經歷很多次了。

只是那些時候，那些人都不是護着她的而已。

何德何能，每次離去的都不是她呢。

「走吧。」

她不再說趕人的話。

【宿主，你不要太難過，這些本就是該發生的事情。】

「我不難過。」

她怎麼會難過呢？她已經麻木了，只是習慣性起了些身體反應讓她不得不面色蒼白而已。

既然更改不了，那就順其自然吧，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

毛球心戚戚，總覺得宿主變得更冷了一下，讓它莫名有些慫。

駱中寧本想帶她躲藏，卻見她走得很有目的性，索性跟着她走。

幾日之後，他看到前邊的路徑，微微詫異。

「你要去妖族領地？」

「嗯，越過那座大山就是了。」墨兮面上無半分變化，彷彿不覺有什麼問題。

駱中寧張了張嘴，也不知該說什麼，想了想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