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九章 不得生，不得死
第一九九章不得生，不得死
「公子，又出事了，你就這麼不管不顧了嗎？」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帶了絲絲的埋怨。
「公子，又出事了，你就這麼不管不顧了嗎？」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帶了絲絲的埋怨。
「不管了，我已經不能左右那決定了，我還管什麼？」
凰伊痕同樣帶着埋怨說着，坐在八代破舊的房頂上，抬頭看着火則島的夜空，不愧是凰族啊，連天透著一抹的紅色。
「唉――」
八代一聲長長的嘆氣，顯得更加的頹廢了，他一個小小的祭司，能幹些什麼呢？
「八代，」一個意外的聲音在八代的耳邊響起，是那麼的突兀，也是那麼的富有磁性與魅惑：「去殺了他――」
皺着眉頭細細地聽着那個聲音。
抬頭透過屋頂上的縫隙看到凰伊痕整安然的躺在那裏，不做聲的掩飾著問著那個聲音：「你自己為什麼不來？」
那聲音遲鈍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什麼，過了一會兒，八代手裏拿起了一瓶藍色的液體，才又聽那聲音說道：「你怕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沒忘，怎麼能忘了呢！」八代晃着手裏的小瓶子，說着，也觀察著自己的周圍。
「那就好，趕緊動手吧。」
那聲音裏帶了一絲絲的滿意，聽的清楚明白。
八代眼裏劃過一絲的狡黠，嘴上說着沒忘記自己的身份，手上卻是朝着自己周圍一圈的地方，灑下了剛剛手裏拿着的藍色液體，這液體一落地，「滋滋」的，一圈白色的煙冒起。
像是燒着了什麼東西一樣。
看到這一幕，八代祭司笑了，笑得開心燦爛。
凰伊痕在上面聽到聲音，一翻身，直接穿過屋頂到了八代的身旁，滿臉好奇的問：「你剛剛笑什麼呢？我好像還聽到了別人說話的聲音了。」
「公子是和凰劍雄共存久了，都出現幻覺了嗎？」八代轉過身看着凰伊痕的眼睛，手裏拿着的又是那一個和之前一模一樣的瓶子。
「那倒沒有。」凰伊痕心不在焉，就要往外面去。
在凰伊痕的心裏，有一種落寞的感覺，那還是一種只有他自己才能體會的感覺，又只剩他一個人了啊！
在那寂寞的背影里，八代手裏的瓶子又一次的傾倒而出，在地上，一圈藍色的煙霧冉冉升起，隱入空氣之中。
「自己不來殺，就別指望我動手。」八代轉過身繼續搗鼓著自己的一堆瓶瓶罐罐的玩意兒，眼裏一絲精明一閃而過……
在人界，魔影還在和瀧澤紹對峙著。
兩人在空無一人，又亂糟糟的街頭，隔空對視着。
魔影微微的吶喊著：「瀧澤紹，你自己做的決定為什麼要猶豫呢？或許你不猶豫，他們還能死的痛快一點呢!」
面對對方的挑釁，瀧澤紹默不做聲，深知兩方的差距，又作為一個帝王，是絕不會做吃虧的買賣的，除非有他想要的東西，或者是大利益。
不過，看瀧澤紹的樣子——
「我沒有猶豫，我只是為他們鳴一份不公。」
瀧澤紹大義凜然的在質疑魔影的動作，但其實，心裏也是在畏懼著，他在自己的宮殿裏，雖然離那些屠殺之地甚遠，但是，那日日的慘叫聲卻是被他聽到清清楚楚，一絲一毫都沒有落下。
「不公？本來就是不公的，你既想要在那衝擊之下求得一份和平，就得付出些代價，只不過這代價，不是你獻，而是，我選！」
魔影也不管現在瀧澤紹是怎麼想的，她就儘管去做自己該做的就好，在她的眼裏，人界的這些，本就都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沒有任何的廢話，魔影身上的那股子的寒氣再度散發，沒有任何的徵兆，向著周圍蔓延而去，而她，也向著瀧澤紹，款款走去。
臉上帶着笑意，帶來的是死亡的氣息。
「不得生，不得死，不得畏懼，不得——喚醒！」
嘴裏呢喃著的魔影，一步一步的，踏着寒冰，走到了瀧澤紹的面前。
在她接近自己的那一刻，瀧澤紹突然感覺對方是那麼的高大，就好像瞬間就能碾死他一樣。
事實也正是如此，在瀧澤紹的耳邊，那一陣陣的慘叫聲再度的響起，悲戚至極，充斥着瀧澤紹的腦海。
也正是這聲音，讓瀧澤紹的腦海混亂，在魔影的面前，瀧澤紹完全沒有了最開始的威嚴，腦海里那聲音在一點點的蠶食着他的意識，破壞着他體內的一切結構。
很快的，魔影腳下的寒氣，慢慢的攀爬上了瀧澤紹的腿，一直纏綿而上。
雪落站在原地，就看到周圍的光線急速的暗下來，然後地面鋪上了一層層的白霜，以他們為起點向著周圍急速的擴散去。
雪落知道，這是那個模糊的身影在收手了。
早在他們踏入王城的時候，這裏就已經被魔影所掌握在手裏，佈下了寒冰遍地。
不再看瀧澤紹的掙扎的姿態，雪落一轉身去了別處，他總覺得這裏有什麼東西在看着他，一直盯着他，讓他很不自在，有種被別人把命運掌握在手裏的感覺。
「不得生，不得死，不得畏懼，不得——喚醒！」
又是這一句，雪落在轉身之際，最後聽到的就是這一句話。
一步步的走着，感受着那沁入人心的寒意，在慢慢的寒涼着自己的爪。
看到一家的門正敞開着，雪落目測了一下那個門的大小，微微的縮了一下身形，然後就走了進去。
滿屋的涼爽撲面而來，差點凍上了雪落的鼻子。
沒有看到任何不適的場景，直到——
雪落又聽到了魔影說的那句話：「不得生，不得死，不得畏懼，不得——喚醒！」
然後，雪落的眼睛一亮，就在他的面前，一個活生生的冰雕人物就那麼展現在他的眼前，那麼的晶瑩剔透，甚至還可以看到那小女孩眼裏的淚水，還可以聽到那微弱的心跳聲。
雪落用鼻子輕輕的碰了碰那包裹着小女孩的冰雕，就看到那眼裏的淚珠子就那麼的滾了下來，讓人心疼。
湊近了看，才看到那粉雕玉琢的臉，粉嫩嫩的，眼睫毛撲朔撲朔的，小鼻子一呼一呼，看着眼前這個大概五六歲的孩子，那麼小的身影，像極了當初那個小小的人兒。
回想之前瀧澤紹說的話，雪落覺得自己該給他豎個大拇指的，可惜了，自己沒有手指頭。
在目不轉睛地注視下，雪落看到了那孩子微微顫抖地身軀，才突然意識到，這孩子，還沒有失去意識。
一瞬間的決斷就這麼做下了。
於是乎，雪落身形猛然地變大，企圖用自己的優勢去做些什麼。
爪子小心翼翼地撈起了那冰殼子，擁在了自己的懷裏，然後猛然躍起，跳出房子，到了大街上寬闊的地方，然後高高的抬起前爪，就要將那冰殼子磕在地上。
等等，似乎那裏不對勁兒！
「去哪了？去哪了？」
雪落驚慌失措的不斷地翻看着自己的爪子，就連自己毛髮的縫隙都檢查了一遍，都沒有那絲毫冰殼子的影子，甚至，是殘渣都沒有！
好像那孩子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不得生，不得死……」
雪落終於想起來了，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剛剛的那間屋子，一進去，雪落的眼睛就定位在了半空中的那一點晶瑩上——
那是一顆淚珠子。
如此，僅剩下了這一顆淚珠子來證明了剛剛那孩子的存在。
不再看，雪落轉身走向了另外一個方向，這一次，沒有直接用爪子撈起，只是輕輕的一碰，雪落終於知道了剛剛的情形。
就在爪子觸碰到那冰雕的時候，連帶着裏面的那「活人」一起，碎落了一地，然後又變成了陣陣的白霧飄起，融入了空氣中，消散而去。
「如此的傷殘，確實不公了。」
雪落重複著之前瀧澤紹說過的話，心裏是對魔影的略微不滿，但，隱於心中。
不再去觸碰那些，雪落沿着剛剛來時的路一步一步的往回走着，路過那女孩的住所時，還不忘扭頭看一眼，沒有任何的情感。
走着走着，看着腳下的晶瑩，也看着自己的倒影，雪落突然想起了什麼，朝着前面快速的平治而去，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平治著……
「瀧澤紹，你感覺到他們的渴望了嗎？」
魔影看着瀧澤紹的眼睛，把自己感知到的周圍的一切統統都傳入到了瀧澤紹的腦海里，包括之前寒冰凍人的一切，包括艷娘的死，包括瞬殺下的一切亡靈的消失，更包括了剛剛那孩子的消散。
「一個帝王，看看你的臣民眼裏的恐懼，還有那慘烈的呼聲，居然可以視若無睹！」
魔影一句一句的刺激著瀧澤紹，又一遍一遍的讓他直面那慘烈的畫面。
腳下的寒冰又死死的把瀧澤紹固定原地，不能逃離，就只能瞪大着眼睛，然後抱着自己的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可是一切都是那麼的徒勞……
萬分的努力之下，瀧澤紹斷斷續續的開口了：
「我……知道你們……的計……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