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 真正迷失的東西

第一八一章 真正迷失的東西

第一八一章真正迷失的東西

「秋生未起,秋生先以……」

「茫之迷濛,意之先微……」

「暗夜之間,唯之耀眼……」

一句又一句的話語空曠之中響起,離天洛又一次的在黑暗中醒來,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回到玖星之後,她似乎變得格外的脆弱。

脆弱的經常陷入黑暗之中!

真正的祭典終於開始了,狐亦楓、無錫、滿星火呈三角站立,都在注視着中間夜常箜和凰伊痕的每一個動作。

在他們的眼裏,那動作是多麼的緩慢,可也正是這樣緩慢的動作讓他們的心變得無比的緊張。

凰伊痕手裏出現一把奇特的利刃,那是無錫的骨生花,那刃,夠特別,飛快地在自己地手上劃了一道,只是取走了一滴血,卻沒有留下夠大地傷口。

夜常箜把那滴血小心翼翼地挪到了虛空之中,那裏有着熟睡的離天洛,儘管她已經遁於虛空。

這裏是空城之外,遙相呼應着空城之中的兩位。

血是這世間最直接的聯繫了,那滴血,就是此次離天洛逃離祭典的關鍵。

而離天洛,便是她們逃離空城的媒介!

「秋生未起,秋生先以……」

「茫之迷濛,意之先微……」

「暗夜之間,唯之耀眼……」

又一次的,凰伊痕和夜常箜同時開口,一遍又一遍的,反覆的念著,用自己的神識催動着空城周圍的一切,虛空之中的離天洛在這催眠一般的聲音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放空了自己。

讓自己再一次的成為一個空殼,轉而去尋找那滴血的庇護。

放空之後的離天洛在黑暗中被更黑的黑暗所包裹,然後,向下沉去……

「你們還在等什麼?」

一聲霹靂的怒吼聲從夜常箜的嘴裏說出,向著周圍傳播而去,止於三角站位之際。

「還在等什麼?」

凰伊痕又一次地說出,這一次是衝下說的,帶着很多地不耐煩,也帶着一絲絲的陰邪,四散開來。

空城裏的,就暫且以獄黎稱呼她吧,畢竟不是真正的凰羽淵。

「阿淵,我們——」

獄黎突然抬頭,驚喜萬分,可是再看到自己心裏,阿淵身後角落裏蜷縮著的鸞郁的時候,眼裏的光又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的。

平平靜靜的,自做了主張:

「鸞郁,你可以離開這裏了。」

離開空城的禁錮,這是多麼大的機會,可是,在鸞郁的眼裏確是看不到任何的開心,只有獃滯:

「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淡淡的聲音,在鸞郁的耳邊響起,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讓人想要身陷其中:「你還有你的族人,在另一個地方。」

鸞郁低下了頭,看着自己的手,這雙曾經握緊鸞族戰刀的手,現在居然是透明的,什麼都握不了,也拿不起,那麼,就算回去了那具身體,又有何用。

「不必了,我更喜歡黑暗。」

說完之後,鸞郁就退居了黑暗,不再言語。

世界又安靜了,只聽到了那具軀殼落在地上的聲音,很輕,但是在寂靜的空城裏,足夠聽得到。

「她不走,我們也走不了,他們幾個能堅持到發現這個事情嗎?」獄黎看着那具空空的軀殼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羨慕的緊,又無能為力。

「我怎麼知道?」凰羽淵已經從黑暗中站了起來,伸展了筋骨,一副已經做好準備的樣子。

感受着自己心裏兩個人的存在,看着天上一點點的暗淡的光,感慨道:

「也不知道她脫離了軀殼會怎麼樣呢?太久了可是會出問題的。」

凰羽淵止住了向前走的腳步,看了看自己身後,又看了看前面的光亮,忽然心口有了一絲的顫動,讓她的臉色有了那麼一瞬間的慘白,但在片刻之後,就恢復了正常。

繼續向前走着,也繼續說着:「那你有沒有想過,咱們三個在一塊也會出問題啊?」

互相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是可以體會到對方的心情,獄黎只知道現在的凰羽淵,心情很「好」,也是和她一樣的樣子:

「那不是有這該死的鐵鏈嘛,或許還可以再多幾個呢!」

又是一陣的沉默,隨其後,是一個更加憤怒的,也更加不耐煩的聲音自上空傳來:「到底還在等什麼?」

一看就是外面等不及了,不過——

「你說我們能如此的相處,我們究竟還是我們自己嗎?」

沒有理會上面的聲音,就像是被屏蔽一樣,獄黎帶着淡淡的憂傷和淡淡的微笑,看着鐵鏈的盡頭,說着掏心窩子的話。

「哎咱倆什麼時候相處的如此的平心靜氣了?」

「從你跑過一次之後,我就已經接受你了,徹底的接受。」

「刷——」

一個小小的人影出現在了獄黎的肩頭,發着淡淡的紅色光芒,抬頭望着天:「當敵對不再敵對,當厭惡不再厭惡,那這世界還是自己所在的世界嗎?」

一步踏空,走到獄黎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滿臉的正兒八經:

「獄黎,你的仇恨什麼時候沒有了?」

「呃……」被問懵了的獄黎,獃滯了神情:「是我忽略了。」

「一旦踏出空城,我們將會再次被左右,成為極善與極惡,殺或者被殺,你,準備好了嗎?」

凰羽淵的話穿透獄黎的眼睛,直到鸞郁的面前,鸞郁留着淚的眼睛,讓人很心疼,卻也是無可奈何,空城,易進,卻是不易出!

怔了一下的獄黎,避開了凰羽淵的直視,玩笑般的說:「你真的是越來越像我了。」

「不,我們從來都是一個人!」

話落,小小的凰羽淵吻上了獄黎的唇,那麼直接,那麼突然,也那麼,呃,形容不出來了……

在獄黎迷離之際,凰羽淵一把探入她的眉心,將鸞郁和獄黎一併拉了出來。

「咔嚓——」

「嗦嗦嗦——」

天上炸雷轟響,鐵鏈翻飛,從那具鎖死的軀殼中伸出,向著她們追逐而來!

第一次,獄黎和凰羽淵同時以靈魂的姿態出現,這感覺像是看着鏡中赤果的自己一樣,連靈魂深處都看得一清二楚,那麼透徹,那麼清晰。

獄黎感受着身後的威脅,心裏一陣的鬱悶,在腦子裏直接和凰羽淵對話起來:

「事先說一聲會死啊?離魂會腦殘的知道嗎?」

「別說話。」小小的凰羽淵小小的手「啪」的一下就拍在了獄黎透明的臉上,腦子裏還無聲的嘟囔著:「快到了,快到了,馬上就好。」

這「啪」的一打,差一點把鸞郁給甩出去,不過只是遲早的事情。

近了,更近了,看着那鐵索一步一步的更近了,直衝而上的幾個魂,在雷電接近她們的時候,巧妙地閉閃開來,然後在下一秒,凰羽淵突然變城正常大小,然後左手拉着獄黎,右手拉着鸞郁,沖着下方急速墜落——

她們,在和電流賽跑!

鸞郁面無表情,儼然一個玩偶一般的任人擺佈模樣,其實,無論是獄黎還是凰羽淵都感受得到,鸞郁在那句「我更喜歡黑暗」之後退居黑暗的時候,還說了一句話——

「喜歡空城的黑暗!」

在那個時候,她們就已經明白了鸞郁的意思。

凰羽淵右手將鸞郁狠狠的甩到那電流之上,然後一聲「轟」響,一片的白霧四起,籠罩了整個囚禁之地!

一陣的天搖地動之感傳來,凰伊痕當場就炸了:「我擦,什麼情況,姐你幹什麼呢?這個時候了,就別打了唄!」

一邊夜常箜也是一愣,手下的印都差點散了:「打起來了?」

「廢話,動靜都這麼明顯了。」凰伊痕真是要氣死了,逃命要緊還是打架要緊啊,這時候了,還計較那些恩怨。

外圍的滿星火也有點等不及了,算計著時間的他,心裏着急的很,當即手裏結了一個和凰伊痕手裏一模一樣的印,然後才說:「小子,再催她們一次,也看看離天落怎麼樣了,時間有點久了。」

凰伊痕手裏的動作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打斷,只聽身側傳來聲音:

「不必了。」

「我已經回來了。」

「我很好,不需要惦記。」

在那座虛幻的空城的入口處,一個女人的身影顯露出來。

一步一姿態,一步一聲音,三個完全不一樣的姿態,三個完全不一樣的聲音,然人分辨別不清,在場所有的人,皆震驚不已。

這情況,誰都不敢問,是誰?

祭典祭典,名為祭典,實為招魂一般的操作,迷失、四散、新生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夜常箜,滿星火,你們很好,真的做的很好,讓我迷失了真正在乎的東西,還想讓我退出這裏?你做夢!」

極為憤怒的語氣不斷的切換著聲音,也不斷的變化著身形,仍然在走着,不過在他們的眼中,她一直都在原地行走,似乎永遠都走不到他們面前一樣。

疑惑不已,凰伊痕分析著,也回憶著,突然間,眼角的餘光撇到了一抹熟悉的動作,那是自己之前結印的動作,此時滿星火仍然保持着,在這祭典結束之後,還仍然保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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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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