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鼻屎咖

我忙停住，不好意思臉漲得通紅，雙手抓住話筒全神貫注傾聽話筒裏面的聲音，老是覺得像蚊子輕輕嗡嗡的聲，機要大姐一看我這傻樣，一把奪過話筒放在她的耳邊就說「楊潤老師來了嗎」見到她老練的樣子，我只好杵杵地站着那兒，見她等了一會兒，只聽得：『是楊潤老師嗎，哦，有人找你」說完又把話筒遞給了我，我慌忙對着話筒說：「楊潤，你下午請假，到我這裏來，有事情」說完我沒有聽清對方的話，就掛了，心想：「反正我聽不清對方的話，她能聽到就行了」，見到機要大姐冷冷地朝笑着，我心裏就發毛，第一次打電話就這種感覺，我忙道了聲謝了，就逃出了機房。

轉回來又跑到一樓機要室對面，緊挨着出口大門旁邊，就是上班人數最多的財務室，問了問一個坐在一張沒有很多賬本的辦公桌看着報紙的人說：「請問同志，兌換內部卷找誰呀」我話音剛落，報紙挪開一張驚奇的臉，問：「你有內部卷嗎」

「嗯」我點點頭，他忙接過我遞給他的票，看了看就說：「你怎麼得來的？」他滿腹疑惑地問，像是我偷的一樣。

「宣教科買教課本的，還有文具」

「哦」

「要這麼多錢呀」

「科長要的」說完接過他遞給我的一打疊十元的鈔票，我手忙腳亂點着鈔票，見沒有錯，忙向他要了張舊報紙包了起來。

我回到宣教科見只有胡幹事一個人在辦公室，他見我揣著一包東西輕聲問我：「什麼呀，」

「沒有什麼」見我不肯講，他癟癟嘴不吱聲了，低下頭又忙着他的事情不理我了。

我忙撒謊說「真的沒有什麼，女人的東西」我知道我的撒謊伎倆太幼稚了，在他們的眼中我簡直是一張白紙而已，我管不了其他人的認為和想法，我趕緊把這劉主任摳的鼻屎咖錢鎖在我的辦公桌里。

宣教科的事情很多，如每天的廣播稿，出刊的內容，夜校的制度，還有其他單位的宣傳材料，寫得你眼睛發昏，發黑。

我找出未寫完的部分稿子，想趁還沒有到中午這段時間寫完結尾，也好給劉主任有個交代，也好證明我沒有虛度時光，也給自己一個在宣教科待下去的理由。

雖然我知道我對於他們無關緊要，在這群強勢者中生存只有拚命地賣命，拚命的給人當死黨。每當別人用冷冷的眼光看着我時，我真覺得自己可憐，像一個乞討食物的哈巴狗似的。

忽然聽到劉主任辦公室傳來說話的聲音，我停下筆想聽聽，我伸手輕輕敲了一下臨桌胡幹事，我朝劉主任的屋裏嚕嚕嘴，他明白我的意思，把頭朝我伸來輕輕說：「譚書記」

「哦」我望了一眼胡幹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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