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軍營詭異案

第133章 軍營詭異案

第133章軍營詭異案

黑不溜秋,三扁四不圓,蘇柒盯了半天方下了定論:是個什麼花木的種子。

想那老婆婆日日的侍弄花草,腦子又不甚清楚,許是將這小種子當成什麼值錢的寶貝了。

蘇柒啼笑皆非地將那種子上下拋了拋,本想隨手扔了,想了想又塞進了荷包里。

出了樊府大門,蘇柒便低調地坐上了北靖王府的馬車。

「據你所知,妖魔鬼怪之類,可有憑空消失的本事?」對於岐黃之術,慕雲松自恃不精通,只得向蘇柒求教。

「也有的……」蘇柒閉着眼睛答,這一天一宿的折騰,她早已困極,此刻儼然說夢話一般,「若修為達到極高境界,便可修習呼風喚雨、騰雲駕霧、星斗轉移之術,但那些都是極其高深的法術,不是一般妖怪所能駕馭的……」

慕雲松立時明了:「若他是個修為高深的妖怪,便不會被四個暗衛輕易困住,對不……」

但那丫頭哪裏還能答他,早已歪著頭呼呼睡去。

慕雲松定定望了她一會兒,笑嘆口氣,伸手將熟睡的小人兒抱了過來。

馬車停在慧目齋門口,慕雲松從車上跳下來,見早有人在等他。

「王爺!」徐凱迎出門剛喊了一嗓子,便被他家王爺一記眼刀飈了過去,嚇得立馬噤聲,眼睜睜看着王爺抱着懷裏熟睡的美人兒,走得四平八穩,比個保姆抱孩子還仔細。

徐凱默默地嘆:他家英雄虎膽的王爺,竟已墮落到了這種地步。

慕雲松將蘇柒安置在床上蓋好了被子,退出來關了門才向徐凱問道:「何事?」

徐凱顧不得滿臉的汗珠子:「王爺,燕北大營出事了!」

燕北大營校場空地上,並排擺放着兩具屍體,吸引了若干軍士前來圍觀。

便是這些久經沙場,見慣生死的漢子,望着這兩具死法詭異、血肉模糊的屍骸,也忍不住胃裏一陣翻騰。

「何時何處發現的?」慕雲松盯着屍骸那匪夷所思的傷口,沉聲問道。

「今晨寅時許,在飛虎營外,至於具體情形……」徐凱深覺自己口條不伶俐,索性一把拉過個白瘦小兵,「就是這小兄弟第一個發現了他們,你自個兒跟王爺說!」

那小兵顯然是初次有幸跟王爺說話,既驚喜又惶恐,但思路倒是敏捷:「稟王爺,屬下乃是飛虎營的一名火頭軍,今晨寅時剛過,我依例起床去劈柴燒火。因柴火都放在營外不遠處的軍需庫,我便出了營門。走過營門口那片白楊林時,忽覺有水滴在臉上,本以為是夜雨,不料一摸之下,竟是黏糊糊一手,還有濃濃的血腥氣……」

慕雲松眉頭一蹙:「說重點!」

小兵正聲情並茂地發揮着,見王爺不喜,趕緊書歸正傳:「我便抬頭望了一眼,我的娘咧,只見一棵大楊樹頂上,正赫然掛着兩個人!當時把我嚇得……」

一旁的徐凱聽得着急:「兩人掛在一棵樹上?如何掛法?」

「是在一棵樹上。至於如何掛法……」小兵想了想,指著屍體脖頸上觸目驚心的傷口,「脖頸被穿在一根粗壯的楊樹枝上,就跟我們平日裏腌鹹魚似的。」

他這形容,又讓圍觀的士兵胃裏一陣翻騰,暗下決心以後再也不吃鹹魚了。

慕雲松面不改色,一撩衣擺蹲了下去,邊查驗兩句屍首頸上的傷口邊問道:「二人身份可查清?」觀此二人服色,顯然皆是燕北大營中人,且是軍官級別。

小伙頭兵再度怯怯開口,「這個瘦的我認得,是我們飛虎營驍騎三衛的的百戶,名叫屠豹。至於另一個……」

徐凱不耐煩打斷他:「已查明,是雷軍神機營中的一名總旗,叫做吳奎。」

慕雲松眉頭擰成個「川」字:一個是風軍飛虎營的人,另一個是雷軍神機營中人,風軍與雷軍分別駐紮在燕北大營的一東一西,相距足有四五里遠。且他燕北軍中紀律森嚴,宵禁之後除了巡營值守的兵將,其他士兵不允許踏出自己營地一步。

這兩個人,為何會詭異地被殺,還掛在了同一棵樹上?

慕雲松正滿心疑問,適逢廣寧府的仵作接到傳喚趕來。慕雲松便起身退開一步,看着仵作驗屍。

仵作是個經驗老到的,先查驗了兩具屍體頸上的致命傷,又細細看過他們的頭顱五官,緊接着麻利地將二屍身上的衣衫解了開來。

待衣衫褪去,圍觀眾人皆發出一聲低低驚呼。

但見那屍身前胸後背上,赫然現出一道道青紫的鞭痕,橫七豎八、皮開肉綻,顯然施鞭之人心懷怨毒,下手極狠。而手腕、腰部和大腿根處還有淤青勒痕,似曾被捆綁拖行。

徐凱忍不住嘖嘖出聲,身旁的小火頭兵看得心驚肉跳,忍不住問道:「徐將軍可是在感慨他們死得慘?」

徐凱鄙夷地瞥他一眼:「這算什麼慘?爺打仗見過屍山血海,比這慘多了!爺是感慨,這兩個看起來皆是精壯漢子,竟被人神鬼不知地抽成這幅德行,還當鹹魚掛在樹上,便是到陰曹地府,也丟我們燕北軍的臉!」

此時,仵作已驗屍完畢,向慕雲松拱手稟報:「王爺,根據小人初步判斷,此二人應是先被人襲擊,一番掙扎搏鬥敵不過,被縛住手腳一通鞭打,打得半死不活之後,又被戳穿喉嚨掛在樹梢上致死。」

慕雲松蹙眉問道:「死於何時?」

「應是寅時前後。」仵作指著那吳奎的屍身,「根據屍僵來看,這個死得早些,且手腳處勒痕更重,腹背有多處划傷,應是被縛后,從遠處拖行而來。」說着,刻意將吳奎手腕上的勒痕指給慕雲松看。

不規則的勒痕邊緣,佈滿細密的血口子和刺傷……慕雲松心念一動:這傷痕,何其似曾相識!

他不動聲色,向仵作問道:「依你之見,這樣的勒痕是何物所致?」

仵作倒也是個有經驗的,又細細觀察了片刻道:「不是皮帶布條,亦不似皮鞭繩索等兵器,倒像是……粗麻繩,或是某種植物藤蔓。」

他的話愈發驗證了慕雲松的猜測,於是留下兩個親衛隨仵作繼續驗看,他自己則帶着徐凱回衙署去。

「我就想不明白了,是誰這般無聊,要將兩個相距甚遠,又風馬牛不相及的人拖到一塊兒弄死,再掛在一棵樹上?」徐凱覺得這事兒詭異,忍不住地叨叨。

慕雲松有些不耐煩地瞥他一眼:就你那胸肌比腦袋還大的金剛怒目相,想不明白的事兒多了。

不過徐凱的話倒是提醒了他:死去這二人,的確相距甚遠,但若說是「風馬牛不相及」……「你去一趟軍籍司,將屠豹、吳奎二人的籍冊給我取來。」說罷見徐凱依舊垂首愣神一副思考狀,又悠悠然補充道,「給你一炷香的時間,遲一刻軍杖伺候。」

徐凱立刻結束思考轉身就跑,邊跑邊自哀:王爺衙署距軍籍司足有四五里,一炷香的時間打個來回……王爺我究竟哪裏得罪了您老人家?

蘇柒一覺醒來已是午後,全然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躺在了慧目齋的床上,一旁還有個抱膝靠在床邊兒打盹兒的小丫鬟葡萄。

看她睡得香甜,蘇柒倒不忍心吵醒她,索性繼續躺在床榻上,盯着頭頂的床幔出神兒。

樊家的妖孽實在神出鬼沒,連堂堂北靖王爺親自出手,都沒能逮住他……蘇柒着實有些後悔:不是說好了只管辟邪不管捉妖的么?當初怎麼就頭腦一熱攬下了這麼樁生意呢?搞不好到頭來銀子賺不著,還砸了自己的招牌。

如今看來,某王爺口中的「素愛惹事」,還真不算冤枉詆毀。

蘇柒默默地鄙視了自己一番,轉頭又想,樊府的人也着實奇怪多多:霸道的夫人花痴的小姐,被非禮了還上趕着倒追的李嬤嬤,以及形如殭屍又神神叨叨的花匠老嫗……

想起那似人似鬼的老婆婆,蘇柒便想起她口口聲聲喚她的「四姐兒」。

她從小便被人叫做「小七」,他們師兄妹中,行四的另有其人,乃是她那老實巴交的四師兄,想來是那老嫗老眼昏花,將她認成了別的什麼人。

蘇柒將「四姐兒」喃喃念叨了兩遍,依舊覺得陌生,她應是從未被人喚做「四姐兒」,不過……

蘇柒翻個身兒,心底有些許遺憾:她兒時的記憶是缺失的,對於自己五六歲前的事半點不記得。

她曾質疑過自己:就連資質最駑鈍的四師兄,也依稀記得自己三歲時玩耍被狗攆進了池塘的過往。冰雪聰明如她,幼年時哪怕再沒心沒肺,也該多少記得些片段過往的,偏偏……

她曾將這煩惱說與死鬼蘇先生聽,蘇先生給了她個中肯的推測:許是她年幼時曾大病一場,高燒三日不退,把腦子燒傻了。

你才傻,你們全家都傻!蘇柒當場不忿,宣佈要哀悼自己「高燒三日」逝去的童年記憶,於是蘇先生接連三日沒吃上正經飯。

想起與蘇先生的昔日過往,蘇柒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兒,驚醒了床邊打盹的葡萄。

「姑娘醒了?」葡萄趕忙揉揉眼睛站起來,「餓了吧?我這就去給你打水洗漱,準備飯食。」

「我怎麼回來的?」蘇柒用力回想了一下,最後的記憶就是在馬車上,聽王爺若有所思地叨叨些什麼。

提到這茬兒,葡萄俏臉一紅,沖蘇柒投來個嗔怪眼神:「姑娘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您是被咱們王爺一路抱回來的哇!」

之前她和石榴姐姐還擔心,她們王妃反出王府便要失寵,沒想到啊沒想到,反倒是小別勝新婚,距離產生美。

回想王爺懷抱姑娘那情意綿綿的眼神,將姑娘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樣子,以及囑咐她們不要吵醒姑娘,醒了叫她吃飯的殷殷叮囑……葡萄感覺自己被一把鐵漢柔情的狗糧徹底餵飽了。

「姑娘稍等,狗糧……啊不是,飯菜馬上就來。」

看小葡萄滿面桃花地嬌羞飛奔而出,蘇柒眨了眨眼:這丫頭,情竇初開了?

正滿心八卦地打算等葡萄回來好好問問,熟料忽聽庭院裏傳來「咚」的一聲響,緊接着便是葡萄高亢的嗓門:「媽呀!!」

蘇柒趕緊閃身出屋,見葡萄正驚魂未定地立在庭院裏,腳邊躺着一個滿身是傷、抽搐不已的陌生男子。

「這人……哪來的?」

葡萄咬着嘴唇,伸手指了指屋檐。

蘇柒望一眼自家坍塌了一片的屋檐,不禁感慨:

這年頭,流行從天上掉男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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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靈小甜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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