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64 決裂!
辛辣的味道從喉嚨鑽到胃裏,我不由得憋住氣,半天才從喉嚨眼裏發出了一聲。
「咳~~~~」
隨着這聲過後,我一屁股坐到了馬路牙子上,把酒瓶放在了身邊,從腋下取出了那袋花生,忙不迭地打開了,吃了兩顆,壓住了酒氣。
我呼了口氣,等緩過這口之後,又灌了一口酒。第二口就沒有第一口那麼辛辣了。
我的腦袋已經完全不轉了,什麼都不想了,一口酒一口花生咕嚕嚕地往肚子裏灌著。
沒過多久,我就覺得腦袋開始昏昏沉沉的了。
今天不管多大的事兒,我都顧不得了。我要把自己灌醉,休息,什麼都不想……
喝了半瓶之後,我覺得自己已經暈天玄地了。花生已經吃完了,點了根煙,晃晃悠悠地拎起半瓶酒,晃晃悠悠地往城隍廟走去。
一邊走,一邊又灌了幾口酒,腿已經完全不是自己的了,眼前的一切都漸漸模糊了,完全是憑着本能在認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了城隍廟的大門,我一個踉蹌就撞了上去。
呼啦一聲,大門被撞開了。
這些天一直是這樣,我不練功,在外面閑逛。高亮不鎖門,在院子裏跟着師父練功學習。
大門一開,我的腳在門檻上一拌,噗地重重摔進了門裏,小半瓶酒打了個稀碎,手掌被碎玻璃劃破了,鮮血直流……
高亮趕緊跑了過來:
「大彪!咋了?咋又喝成這樣?」
還沒等我回答,胸口的黃小七就大喊道:
「高師叔,救我!高師叔,救我!」
我感覺他的聲音刺耳,翻了個身,伸手把玉墜子從脖子上拽了下來丟在了一邊:
「吵吵啥玩意兒?!救什麼玩意?!」
高亮見我發飆,愣了一下。伸手把黃小七撿了起來:
「小七!你師父咋喝成這樣?和誰喝的?」
黃小七喊道:
「高師叔,你小心點兒他!他是周淳罡,他剛剛和駱華信吃的飯,什麼都說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剛剛忘了身上還帶着黃小七,和駱華信說的話,這小東西聽了個全。
高亮又愣了一下,伸手過來攙扶我:
「大彪,這是怎麼回事兒?你怎麼和駱華信一起喝成這樣?到底是咋回事兒啊?」
我心頭一陣煩悶,甩開高亮,連滾帶爬地跑到了院子旁邊的溝渠那裏,哇哇地吐了起來。這法式大餐,全白吃了……
耳邊聽黃小七跟高亮喊道:
「高師叔,別過去!別過去。」
只聽高亮問道:
小七,你吵啥?到底怎麼了?」
吐過以後,我還是覺得腦袋嗡嗡直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聽黃小七說道:
「他是周淳罡!他是鬼王!他是壞人!」
高亮不明就裏:
「是,他前世是周淳罡,這事兒我們都知道了,鬼王是怎麼回事兒?什麼壞人?!」
我知道今天晚上的事兒,是死活都瞞不住了。躺在溝渠邊上,回頭看着高亮,他手裏拎着那個附着黃小七的玉墜,正在標誌性地撓腦袋。
我哼了一聲,虛弱地說道:
「哼……小七,你既然都知道了,就告訴他們吧。」
黃小七別的不行,口齒還是非常伶俐的,繪聲繪色地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
開始的時候徐老道還坐在自己的躺椅上,後來越講越精彩,不僅高亮聽得下巴都快掉了,徐老道也從躺椅上站了起來,湊在高亮身邊,聽着黃小七的描述。
兩個人的表情從驚訝變得越來越難看,時不時地看看我,我全程一言不發,跟着他倆一起聽。兩個人見我一句都沒有反駁,表情越來越難看。等黃小七全部講完,這倆人臉都青了!互相看了一眼,高亮厲聲問道:
「周大彪!小七……小七說的……是真的?!」
我笑了笑:
「對……是真的……」
徐老道年紀雖大,聽到這些渾身發抖:
「你是鬼王?」
「對,我是鬼王。」
高亮一步就躥了過來,抓住我的脖領子,一下子就將我拽了起來:
「你到下面的時候,就什麼都想起來了?回來你乾的事兒都是故意的要害人?!」
我不知道怎麼反駁,也沒心情反駁,所以給他來了個閉口不言。
高亮一把將我丟到了院子當中,大喊道:
「你倒是說話啊!?」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什麼別的,這一跤摔得不輕,我卻一點兒都不感覺疼。只想着自己如果是一具屍體該多好?可惜,偏偏手腳都能動彈,本能地翻了個身,看着高亮,臉上掛着無所謂的笑容。
高亮怒不可遏,伸手從院子裏撿起球棍,幾步朝着我沖了過來舉起球棍當頭一棒。
我一閉眼就等着他砸我個腦漿迸裂了。
只聽徐老道一聲喊:
「高亮!」
高亮應該是聽到這聲喊,冷靜了一下,球棍沒有砸下來。
我睜開眼一看,確實如我所料,他舉著球棍,臉上的表情非常的複雜。
徐老道朝我走過來,低頭問道:
「大彪……你是不是
有什麼苦衷?這裏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頹然地搖了搖頭。
高亮一腳踹在了我的肩膀上,將我踢得躺倒在地上。
「你倒是說話啊!你不是挺能說的么?!你告訴我們,是誤會,是誤會!你說啊!」
我只感覺高亮的腳在我身上亂踹,但是我的身體就好像失去了痛感,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高亮打了一陣,噗通一聲坐倒在地,大口地喘氣。我知道,以他的體力,絕對不會這樣,這不是累的喘粗氣,是氣的。
徐老道走上前來,一把扶起了高亮,對我說道:
「既然不是誤會,你回來是想幹什麼?打算怎麼整治我們爺倆?」
我鬼使神差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一邊兒晃晃蕩盪地朝着後院走,一邊喃喃地說道:
「我……我回來取行李……搬走。」
這句話一說,兩個人都愣住了,眼巴巴地看着我走進了後院。
我東西本來就不多,這會兒腦袋又迷迷糊糊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裏住不了了,這裏住不了了。塞了幾件衣服在箱子裏,托著箱子,又走向了前院。
徐老道和高亮還在前院,高亮坐在地上抽悶煙,老道站在他身邊,低着頭若有所思。
我拖着箱子,一步一晃地走到了大門口,回頭對高亮說了句:
「好好照顧小七。」
接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腦袋越來越迷糊,腳步越來越沉,我不知道要去哪裏,拖着個行李箱,在這夜幕下亂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實在是走不動了,一抬頭……
也不知道是本能,還是巧合,面前雖然黑咕隆咚的,但是招牌卻看得清楚聽潮……
我迷迷糊糊地居然走了這麼遠,跑到聽潮來了。
我把手伸到了聽潮藏鑰匙的地方一摸……鑰匙竟然還在!
拿着鑰匙,打開門,連滾帶爬地進了聽潮門也沒關就不省人事了。
睡個覺也睡不消停,又t做夢!
自從當了過陰人,我就擁有了一種技術分辨夢境和現實。不管在什麼情況下做夢,我都能清楚地分辨出,這不是現實,這只是一場夢。
好夢和噩夢同樣有效。
今天小爺心情不好,正想着不管這夢境裏躥出來的是哪個,我都先揍他一頓再說。偏偏來的也不是什麼好餅,先來的是丁海趙浪倆人,兩張五雷符,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接着就是王長星、蛇妖和於子良三個。這三個人厲害,我得小心點兒。有了在清塘水庫邊上的作戰經歷,幹掉他們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