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楊廣掛機了

東都洛陽，紫薇城中。

莫小樓領着寇徐傅三人，腳步匆匆，穿過重重宮禁，直奔大儀殿。

大儀殿乃是皇帝的寢宮，比皇宮其它地方，這裏守衛更加森嚴。每走上幾步就有盡職盡責的侍衛橫戟阻攔，左看右看確認令牌和來人身份相符之後，才趕緊收戟退開。

莫小樓有些不耐，後來乾脆直接一路打暈了事。

傅君婥眼神閃爍看了一眼莫小樓，莫小樓沒空搭理她，只是給了個『拜你所賜』的表情。

「太師您可算回來了，皇上這些天可憂心忡忡的。」寢宮門口，大太監小樓子彎著腰快步迎了上來：「要不要小的通報一聲。」

「不用，你下去吧。」莫小樓搖了搖頭，徑自進入寢宮。

「太師，你可算回來了！」

莫小樓剛走近門，楊廣便邁開腳步狂奔過來，一把抱住莫小樓，激動不已：「朕還以為你小子掛了呢。」

莫小樓嫌惡地甩開他，無語道：「就不能盼我點好么。諾，刺客已給你抓回來了。」

楊廣聞言向他身後看去，果然見到了當初的女刺客。

「咦，這兩人是？」

「我新收的徒弟。」

寇徐見莫小樓介紹到了自己，便想學戲文里那樣來個三跪九叩，莫小樓卻揮手阻止，笑道：

「行了，陛下不在乎這些虛禮，意思意思可以了。」

楊廣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卻也很給面子回道：「太師說得對，朕確實不在乎虛禮......大膽，你們幹什麼！」

寇仲訕笑着把藏進衣服的金把手拿出來，說道：「不好意思啊陛下，職業習慣，職業習慣......」

莫小樓頓覺丟了面子，冷然瞪了寇仲一眼。

寇仲眼珠子一轉，笑着岔開話題道：

「嘿嘿，師父與陛下的感情，真是深厚......如此君臣融洽，不知要羨煞史上多少明君賢臣呢。」

楊廣哈哈笑道：「你叫寇仲是吧，不錯，你很懂事，那金把手賜給你啦！」

「謝陛下隆恩——」

莫小樓對這憊賴小子着實無語，指著傅君婥道：「這刺客要如何處理，你說句話吧。」

楊廣上下打量了傅君婥一番，隨口道：

「這女子長得還算不錯，便發配到軍營當個軍妓吧。」

「什麼？」傅君婥頓時臉色蒼白，嚇得差點跪下來。

寇徐兩人也失聲道：「陛下，手下留情啊——」

楊廣眉頭一挑，奇道：「你們和這刺客有何關係？」

寇仲慌忙回道：「稟陛下，她是我和小陵認的義母。」

「這樣啊，嗯......初見我兩個師侄，不好不給你們面子......這樣吧，這傅......傅君婥是吧，看你還有幾分姿色，朕就吃點虧納了你，想來也不會丟我後宮的臉。」

楊廣想了想又對寇徐道：「如此一來，你們兩個也算是皇親國戚了，稍後我讓小樓子傳旨，封你們個子爵噹噹......就算是我這師伯給你們的見面禮。」

寇徐已面如土色，實在跟不上楊廣奇葩的腦迴路，一時間卻也找不出理由拒絕。

傅君婥倒是神色一凝，美眸一亮。

莫小樓見她這樣子，玩心大作便想逗逗她，便笑道：「陛下真是風流人物。只是此人居心叵測，難保不會趁你縱情之際再行刺殺之事。這樣吧，我封住她內息，再用秘法在她心中種下為你死心塌地的念頭，保管這刺客乖乖聽你話，唯你是從。」

楊廣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傅君婥臉色劇變，一想到自己在床上對隋帝輾轉承歡的樣子，頓時悲憤怒罵道：「宇文拓，你殺了我罷——」

莫小樓攤開雙手，無奈道：「這可不怪我。養豬你又不願意，我只能把你交給陛下處理了。」

「養！我養！我要養豬！」

「你看，這不是挺樂意的嘛，本太師從不強人所難。」

楊廣嗤笑一聲道：「看在你與太師有親師之誼，着你戴罪立功，養豚以濟災民。來人，將傅君婥送往南郊豬場。」

自有下人過來將她押走。

看着寇徐二人終於安心，莫小樓這才對他們道：「你們兩個難得來一次皇宮，讓長公主帶你們逛一逛吧。」

寇仲大喜道：「長公主？太好啦！」

邊說邊拉着徐子陵跑了出去。

楊廣看着他倆的背影，哭笑不得道：「我看他們八成是去偷東西。南陽的宮殿在哪兩人都沒問。」

莫小樓笑道：「別管他們了。你這麼急叫我過來，是為了長生訣？」

楊廣急切道：「你找到了？」

「幸不辱命。不過......」

莫小樓沉吟片刻道：「此書雖神奇，但我看並無延年益壽的功效，而且此書幾經轉手，我也不能確定是否還是最初版本的長生訣。」

楊廣無所謂道：「這你就別管了，只要是長生訣就行。」

莫小樓點了點頭，將長生訣給了楊廣。

「好，好！好！果然是長生訣，太好了。小樓辦事，就是利索！」

楊廣把書收好，正色道：

「接下來我會告病閉關一陣，朝堂之事便交給你和簫皇后了。」

莫小樓皺眉道：「交給我？那恐怕僅太師一個身份，鎮不住場面。」

「我稍後便昭告天下，封你為一字並肩王，再加輔政之權。」

「這官可夠大的，你不怕等你出關就變成一個虛架子了？」

楊廣大笑道：「若真如此，還正和我意。到時候你做你的權臣，我當我的昏君，哈哈哈——」

他笑得歡暢，連帶感染著莫小樓也笑了，他已很久沒那麼暢快的笑過。

「放心吧，等你出關，大隋絕對是另外一番景象！」丟下這樣一句話，莫小樓一揮手，腳步急急而去。

看着莫小樓離去的背影，楊廣心中忽然泛起一股酸澀的感覺，此次，還不知道能不能......出關呢......

兩人相識於青萍，一見如故，雖然見面的時間不多，書信卻從未斷過，早已成至交好友。楊廣的思想、理念，只有莫小樓能理解；莫小樓所說的先進理論，也只有他最能瞬間領會。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們自己的，便是對方了。

直到莫小樓的背影消失在院牆之後，楊廣才輕嘆一聲，踱入內殿之中。

「

相識滿天下，

相知能幾人。

相逢方一笑，

相送嘆奈何。」

......

這邊楊廣一陣感慨，卻不知單獨出了皇宮的莫小樓，在路上遇到一件小插曲。

「你就是宇文拓？」

一白衣秀士擋在他必經之路上，負手而立，淡漠地說道。

嗯？有人裝逼？

一般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出現某個人的嗎？

無忌啊無忌，若你能在這種時刻及時出現，我定然不會賴你的借款。

莫小樓嘴角微翹，對眼前之人道：「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敢在本座面前負手背立，我敬你是條漢子。」

似乎已很久沒遇着這種有趣的事情了，他竟然沒有直接動手，反而饒有興緻地看着他。

來人豁然回頭，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把摺扇，唰地打開，顯出摺扇上描繪的各色美女的工筆畫，畫工精細，讓各種美人妍態躍然紙上。

「在下侯希白，聽說妃暄這幾日一直和你在一起？」

莫小樓一怔，想了想才知道他說的是假師妃暄秦川，笑了笑：「這些天我們天天同床共枕，確實算是在一起了。」

「你……你說什麼！」侯希白的胸口一陣起伏，然後忽如一頭暴怒的野獸般衝過來，雙目通紅地爆吼道：「你再說一遍！」

莫小樓斜眼看着他，若非方才他自報名字，讓他確定此人是自己師弟，恐怕早將他滅了。

侯希白，石之軒另外一個徒弟，花間派傳人。據說曾經與假妃暄同游三峽，神仙眷侶的傳言，讓他人氣一時無兩。

他既然到了洛陽，是否代表石之軒也不遠了？

見侯希白眼睛越來越紅，莫小樓搖頭道：「雖然不知道你從哪來的自信敢阻攔本太師，不過，看在你耳朵不好的份上，我就再說一遍吧......」

「太師大人金口玉令，怎能浪費時間與這種腌臢人物？」

是他，他來了，是長孫無忌——

有人裝逼，一定會有長孫無忌。

標準的螃蟹步已經走了起來，長孫無忌呸地一口，隨手扔掉手中吃了一半的梨子，半仰著頭道：「多情公子侯希白是吧，臭小子你聽清楚了，我們太師，的的確確，確確實實，把你的妃暄女神給睡啦！怎麼樣，不服你來打我啊——」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妃暄冰清玉潔，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侯希白呼吸粗重，雙目赤紅，精神幾近崩潰和瘋癲，忽而，他手上一閃，摺扇一收，猛然刺向莫小樓：「你這個玷污聖女的魔頭，我殺了你！！」

「大膽！」侯希白的舉動，讓長孫無忌大為火光，說好的嘴炮裝逼，為什麼要動手？

莫小樓卻搖著頭，很是散漫的伸出右手，徑直點往侯希白胸口。

篤——

莫小樓的手指接觸到侯希白的瞬間，侯希白臉上的便完全僵住。他全身，竟猶如被一股絕強的偉力包圍一般，身體再也無法移動半分。

只是......一根手指......

就算是師尊，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制住我！

他已完全呆住：「你......你究竟是誰！！」

長孫無忌見縫插針，一把衝上前來，一巴掌狠狠抽在侯希白臉上，將他直接掀翻在地，而侯希白的美人扇，也被他順到了手上。

侯希白趴在地上，右臉竟高高腫起，鮮血淋淋。不用想，這定是莫小樓給長孫無忌輸送的真氣。

長孫無忌展開摺扇看了看，無趣地將摺扇丟開，俯視着侯希白，冷冷道：「太師大人與師小姐之間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是你能置喙的。守好你那天天做白日夢的癩蛤蟆本份，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