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艾絨偷偷溜出院子，成思若正在擺弄翻晒成池昨天採回來的藥材，並沒看見。

出了院子，艾絨皺着鼻子在空氣里嗅了嗅。

肉味，雞，鴨，鵝，狗，豬，牛......

咳咳，換個素的聞聞，青草，柳枝，哎！找到了，這清澈的味道，細潤的水蒸氣，應該是從高處流下的瀑布，味道又有些甜，想必瀑佈下的水是從地底泉眼裏出來的。

艾絨確定了下方位，迎著風，飛快地朝瀑布那邊奔去。

沒一會兒功夫，就到了瀑佈下的水潭，水自高處飛流直下，像一條玉鏈，周圍飛起的水霧籠罩着水潭，清澈的潭水裏，偶見小蝦倒著身子勾游過去，小巧的魚兒成群結隊的游著，悠閑自在。

「呼！」艾絨站直身體，深呼了一口氣，沒想到神戶山邊，還有這麼美的瀑布呀！

觀賞完景色，艾絨將后爪探進潭水裏，厚實的皮毛防水性太好了，一點也不涼爽。

索性搖身一變，化作人形，躍入水中。

她的動作一氣呵成，像是無數次在神戶山深處一樣。然而，她忘記了自己現在身處山外，一點警惕心都沒有，殊不知有人目睹了自己變身的整個過程！不遠處的路上，書生模樣的男子正目瞪口呆的看向這邊。

成池下學回來了，正準備回家拿背簍上山採藥呢，遠遠看見跑來一隻紅狐，看外形毛色，完全就是自己救的那隻！

是它醒了么？怎麼跑出來了？正疑惑著，就見紅狐竟直立起前身，變成了個姑娘！

成池耳朵里嗡嗡作響，像被雷擊中了一般，足足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他慌忙轉過身去，「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儘管他緊閉着眼睛，可剛才看到的畫面還是在眼前晃來晃去。

這是成池第一次看見一絲不掛的女人，雖然只是個背影，但是那纖細窈窕的身段，雪白如雪的肌膚，還是讓他面紅耳赤，心裏狂跳個不停。

「夫子曾經說過！作為男子切不可有齷齪心思！雖是無心撞見，怎可在腦袋裏過了一遍又一遍！沒想到你竟是這樣一個浪蕩坯子！」成池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羞愧的數落着自己的靈魂。

他從小沒有父親，母親又從不曾說起過男女之事，只聽夫子在課上偶爾提起過那麼點隻言片語。根本不知道他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兒，遇到這個情況，心理和生理上有所反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悶頭數落了自己半天，心裏還是覺得對那姑娘愧疚不已，完全忘記了那姑娘，可是個妖精......

忽聽潭水裏呼啦啦水聲，像是那姑娘洗完準備上岸了，他不敢回頭看，只能站起身，背對着潭水，隔空朝艾絨喊起話來。

「在下輕薄了姑娘，雖然姑娘並不知道！心中仍舊羞愧不已。待姑娘穿戴完，我當面請罪，隨姑娘懲處！」清亮的聲音伴着瀑布的流水聲闖進了艾絨的耳朵，她正赤條條的站在岸邊的石頭上。

「姑娘？難不成是在叫我？」艾絨瞅了瞅不遠處的書生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

嗨！只顧著洗起來方便，忘了這可不是在神戶山！從她一路看到的農婦到救她性命的那個婦人，好像都是穿的嚴嚴實實的，那就是說，人是要穿衣服的，不穿衣服是件極其羞恥的事情。

想到這，艾絨趕緊給自己著了件跟農婦們差不多的衣服，跟這裏人穿的差不多，總是錯不了的。

這點變化的小法術，艾絨還是勉勉強強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