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這次成池在馬車的另一側掀開了窗帘。

艾絨也跟着好奇的的朝前面看去。

昌隆國君住的長隆宮，自然是巍峨不凡，所以不需要特意去尋找，它就是那麼一大片的，那麼一大片的存在在那。

艾絨看不懂有什麼稀奇的，只覺得，是好大好大一堆房子。

成池的眼神忽明忽暗，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曾經，他也夢想過，一朝金榜題名，能得到國君的召見。他也在睡不着的夜裏一遍一遍的憧憬著，國君居住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樣的。今天長隆宮終於近在眼前，可他所來帝都的原因卻與自己夢想的不一樣。

長隆宮是一組宮殿群，遠遠看去綿延數里，巍峨磅礴。紅白相間的宮牆，綠色頂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其間樹木在宮殿之中點綴著，給本來毫無生氣的建築增添了一點活力。

隨着馬車越靠越近，再也看不到完整的宮殿全景，只有高高的宮牆擋在眼前，厚重高聳的宮牆，讓人心中有些壓抑。

「前面便是宮門了，這處宮門是三層，尋常人走不得正宮門，要從偏門走。」凌老在馬上俯下身，輕輕對着馬車介紹道。

宮門外守衛一直延伸到路口，這段路，是不許閑雜人等走的，就是沒有接到進宮指令的王公貴族也不能從此路過。所以凌老又跟成池說明了情況，然後從旁邊的一條小路重新回到主道上去了。

這邊的街面就並不熱鬧了，明顯不是商業區，也沒有店鋪，原來此處大多是官員王爺的府邸。

偶爾有從門裏出來的丫鬟婆子，再就是小廝管家，看樣子，真正的達官貴人沒事很少出來閑逛，所以顯得很安靜。

在這條街上行至最西邊，遠遠看到一個府邸前聚滿了人，艾絨剛要問凌老，卻聽凌老帶着喜氣的對着馬車裏大聲說道：「小王爺，前面就是王府了，您看王爺和側妃正在門口等著呢！」

艾絨臉上的笑意收斂了，這個王爺，在門口接本來是好事，何必多餘帶着個側妃呢？對於人的一夫多妻制度，艾絨從一開始聽成池說起，就覺得反感。

要知道，很多動物都是從一而終，伴侶死了，自己也不苟活的。

比如狐狸。

成池的母親剛剛離世，他的情緒一定很敏感，艾絨有些擔心的朝他看了過去。

他居然還是那副樣子，淡漠的像是事不關己一樣，閉着眼睛，靠在馬車上，並沒有因為凌老的話而起什麼波瀾。

看着這樣的他，艾絨莫名覺得有些心酸了。這好像跟自己遇到的那個陽光傻書生不太一樣了，原來人真的可以一夕之間，變得面目全非。

還沒等她在心裏感慨完，馬車已經停下了，本來熱鬧的門口忽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聽凌老大聲向凌志雲復命，「王爺，老奴把小王爺給您接回來了。」

「好，好，好！」馬車外凌志雲低沉渾厚的聲音微微有些顫，一個人的腳步聲慢慢靠近馬車，僅隔着一道帘子，凌志雲的聲音再度響起，「思若，孩兒，可是還怪我？怎的不下馬車？」

因為擔心凌志雲接受不了成思若的死訊，凌老沒有在信中提及，這會見他提起，又怕馬車裏的小王爺傷心，剛要上解釋，馬車卻顫抖了一下，門簾一下掀開，成池清瘦冷峻的面容露了出來。

「王爺，我母已逝，是否還怪你，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