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之前的半個月，成池和艾絨一直共處一室，沒什麼不妥。

如今卻不同了。

艾絨想窩回地上的小被子，成池卻說什麼也不肯。

「怎麼能讓一個弱女子睡在地上！再說，男女七歲不同席，咱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在不妥......」他紅著臉，快速地瞥了艾絨一眼。

「那你說怎麼辦？」艾絨困的直點頭，「人怎麼那麼麻煩啊，我們狐狸都是睡在一起的，才不分什麼公母呢！」

成池：「......姑娘你有名字么？」

他猜想，狐狸的世界大概不會起名字吧，正想幫她起個名字，卻聽艾絨脆生生的回道：「我叫艾絨。」

「愛絨？」成池想起之前每晚撫摸着她的毛入睡，毛絨絨的，手感特別好。

所以這個名字起的還蠻不錯。

「你怎麼會有名字？是誰給你起的？」

成池還是覺得狐狸是不會自己起名字的，好奇的問道。

艾絨困的眼皮直打架，不禁心裏嘟囔，人還真是奇怪，前面還在說男女授受不親，不宜共處一室的事，下一秒卻跳到名字的話題上，越扯越遠。

「我好睏，能不能睡醒了再回答你啊？」

成池這才看到，艾絨已經眼皮都快抬不動了，「竟沒發現你如此疲累！今晚你便委屈一下，睡我的床鋪吧！我日日洗腳，並不那麼臟。」

說完從柜子裏抱了條被子出來，匆忙往外間去了。

艾絨鬆了口氣，爬到床鋪上，軟綿綿的躺成了一團。

臨關門的一刻，成池的聲音從門縫裏傳來。

「我的名字叫成池。」

艾絨懶懶地閉上了眼睛，聞着被子上清新的陽光味，心裏默默念了一遍。

我的救命恩人，他的名字叫成池。

第二天天還沒亮，成池便輕輕敲響了門。

艾絨手一揮，門開了，成池往黑乎乎的屋子裏看了看，什麼也看不清，摸索著進來，又摸索著把被子放進了柜子裏。

「打擾你酣睡，母親不一會就要起來了，我只能這般。你再睡會吧，我出去。」黑暗裏，成池的臉又紅了，腦袋裏莫名想起午間在水潭邊看到的情形。

不等艾絨說話，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成池欲哭無淚，聖賢書怎的就白讀了？！老這樣想起來，實在是愧對艾絨姑娘！

他先去村裏的井邊洗了把臉，冰涼的井水洗去了那些旖旎幻想，讓他清醒了不少，這才又打了水，藉著蒙蒙亮起的晨光，往家走去。

到家時，成母已經起床了。

「天都沒亮就去挑水，要是看不清跌到井裏怎麼好？」她一臉不贊成的想接過成池肩上的扁擔，被他躲了過去。

「母親所言極是，不過您放心，我是看東邊有些亮才去的，能看得的清。」

嘩啦啦兩桶水倒進了缸，只有半缸的水量，還要兩桶才能滿，成池挑着扁擔，又轉身往村裏去了。

成池每日都做這些，手腳麻利的很。待他打滿了水缸，又澆了遍園子裏的菜，把屋子院子都掃了個乾淨，成母這邊才剛做好飯。

「池兒，洗洗手來吃飯吧。」成母端了一小盆粥放到桌上，又從一隻罐子裏夾了些醬菜出來，簡單的早飯就擺上了桌。

「你夜裏溫書已經很辛苦了，不必要這樣早起，家裏的活計我慢慢干就是了。」成母幫他盛好了粥，看着兒子清瘦的臉，不免有些心疼。

成池卻不以為然，露齒一笑，比陽光還耀眼。

「母親只管養好身體，兒子做這些什麼都不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