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來歷

方辰離去，李漁反是更輕鬆自在些，畢竟他遲遲沒有動手煉丹，多少還是有些避諱方辰的意思，倒不是說李漁擔心方辰會泄露自己煉丹的手法已盡得道門真傳，只是有冬至遺言所在，少一些人知道終歸是好的，他雖也有顯露，但目前知道他會煉丹之人，也僅限身邊極可靠的自己人。

外面打天打地，與李漁也無多少關係，他也只是一心整理自己這一行收穫，乾坤衍化陣術中還存有不少從勾陳大帝陣法中留下的雷霆精氣，李漁想也不想就推演推演都天神煞的八道煞氣淬鍊之法，方辰走後約么十幾天的功夫，將都天神煞八煞合一的淬體神通，第一層心法便自被演算出來，李漁也算見過不少神通法術，但一見這第一層的神通頓露出驚訝之色，更覺這神通來歷非凡。

他雖是妖族，但修鍊的卻是道門的神通，加之紅雲老祖傳承講道，他這一脈的道法已經近乎稱得上是完美無暇，至少與他現在的法力，根本沒有拖延更改，只能順着小乾坤破禁真法這條路一直走下去。

但這都天神煞淬體神通，卻與他所學任何神通都完全不同，甚至與他修鍊的小乾坤破禁真法都沒有絲毫衝突，只因這神通乃是完完全全的淬鍊肉身，既無法力也無神念，反倒是有些類似道門九轉金身神通，走的是極致的力道。

這八道煞氣的融合之法，本身就已完善，只是修鍊起來百死一生，但乾坤衍化陣術有了這八道法決為根基，又將紅雲觀不周山做創的五形擎天訣和大小如意神通等為借鑒，依託於小乾坤破禁真法，足足用了幾月的功夫將八煞合一，彌補完善，化為一道神通法決，這第一層的心法，比之原來的改動不大，卻都在最關鍵的地方，讓整部神通顯出了煥然一新之冒，尤其是入門門檻大大降低，即便沒有地煞，李漁也能着手修鍊。

將都天神煞第一層神通完善，他幾乎都快忘記了，兌澤境中還囚禁著一個老鬼，這一次都天神煞推演完成，李漁這才又重新記起此事，氣隨意動，就已經出現在兌澤境中，老鬼就被困在兌澤境的九乘攝心陣中，那老鬼雖然神通深厚，但畢竟先是丟了肉身，后是上了魂魄，李漁雖沒有動用紅塵八相碑煉化了他，但在重重幻陣中苦撐了這麼久，也氣息奄奄，一副快要行將倒斃的樣子。

李漁進來，老鬼雖被九乘攝心陣蒙蔽根本看不到，卻能感覺到這陣勢內的絲絲變化，他被困在這大陣里也足足有兩月有餘，雖然他魂魄之身無須飲食，但每天一次的幻陣煎熬，也讓他堪堪油盡燈枯，這兌澤境比起勾陳大帝的封印狠毒萬倍，畢竟那封印中只是黑暗孤寂，而這裏卻要每天將自己心中最薄弱處經歷千次萬次。

雖然只是萬分之一的希望，也讓這老鬼大聲呼叫起來「小子…不！仙尊，我知道錯了，我願意給你當牛做馬，看守洞府，然我做什麼都可以，只求你別讓我待在這鬼地方。」

老鬼現在也不敢再埋怨李漁坑自己，將自己騙進這幻境中之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是把這話反覆叫了幾十遍，雖然上氣不接下氣，卻叫的一聲比一聲大，李漁不禁莞爾一笑，心道「這老鬼也有幾分本事，只是我現在還無力收降，放出去肯定是跑了，不過關在這裏卻無阻礙，等我法力高了，收伏他也有些用出，只是這老鬼奸詐，我卻的小心一些……」

老鬼懇求了無數聲，也不見李漁答話，轉而求其次，有一聲沒一聲的苦苦哀求道「就算不放我出去，把這陣法停了也好，這裏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就是鬼也呆不得。」

李漁想了一會，有了主意，嘿嘿笑道「既然你願意降伏，我自然不會再用陣法煉你，只是若放你出去，我也不放心，先放你在這裏，一來磨鍊心性，二來我也正好有一些事情想要詢問你，若答的好了，顯式你有些用處，日後自然能放你出去，便是再給你尋個合適的肉身，也未嘗不可。」

老鬼一聽，哪裏有半點的猶豫，連連點頭聲聲懇謝，李漁捏了法決，停了陣法，老鬼這才見李漁就在身前三步之外，只是他體驗了九乘攝心幻陣之威，此時也不敢造次，心中雖有不甘，但猶豫一下，還是向李漁微微欠身行禮。

李漁見他乖覺，卻不會被他這感激涕零的模樣騙過去，只是開口問道「我這些時日研究都天神煞淬體神通，只覺得這神通另闢蹊徑奧妙無窮，與現存的任何神通都完全不同，我且問你，這門神通你是從何而來？」

老鬼連神通都交出去了，這神通來歷也不是什麼隱秘，只是年長日久，又在幾位聖人的刻意遮掩下，這才使得常人無有耳聞，便恭謹的說道」老夫本是勾陳大帝麾下戰將，曾隨勾陳大帝率軍下界，平定先秦之亂，那時先秦人皇嬴政攜祖龍之威，率領大軍欲要奪取天庭，后被勾陳大帝帶兵討伐，我一時貪心偷看繳獲的都天淬體神通，若非當時戰況緊急，我定是死罪，哪裏只是被隨手封印而已。」

李漁疑惑問道「秦始皇不過一介凡人，即便率領大軍在人間所向睥睨，又如何能夠威脅天庭？」

老鬼搖頭嘆息道「仙尊不知那嬴政來歷，你若知曉，便是知道他為何有這通天徹地的本領，先秦百萬大軍險些踏平三十三天，那是何等的驚險！！」

李漁一聽頓時心驚，三十三天險被踏平？就是猴子也沒這般威風，頓疑惑問道「嬴政乃是天定人皇，祖龍氣運加身，雖神鬼不沾，卻修不得神通，練不得法術，他又是什麼來歷？能夠這般威風？」

老鬼反問道「仙尊，可知巫？這都天淬體神通便是由巫而來！」

李漁的臉色頓時詭異，高聲問道「巫族？」

他這反應倒是讓老鬼一愣，便說道「巫便是巫，仙尊所說的巫族，老夫卻不曾知曉！」

李漁本有猜測，這都天淬體神通可能出自巫族，要不然他實想不出還有哪家神通，這般極致，竟沒有丁點神念法力，完完全全的淬體之術，但此時一聽，心中頓知實際情況與自己所知有益，便也不回答，只是讓老鬼繼續說下去。

老鬼把何為「巫」向李漁解釋了一遍，李漁這才知道，洪荒中的巫並非一族，而是一種稱呼，上古人族對族中強者的敬稱為「巫」，其中赫赫有名者如後裔、刑天、夸父等皆是一族之大巫。

老鬼口齒伶俐，又極擅講故事，簡單幾句話便把巫的來歷解釋清楚，上古人族與現在人族羸弱不同，生於盤古，道體天生，生來肉身強橫無匹，借地煞淬鍊肉身血脈，能操縱風水雷電，可化身萬丈移山填海、可改天換地，那時人族之強遠非現如今可比，時聖人未出，便有妖族掌天，人族掌地之說，盛況可見一斑。

只是，人妖兩族皆是盛況空前，自然時候摩擦，最終一場大戰，打的地覆天翻，兩族經此一役相繼沒落，妖族天庭隕落，血脈斷絕無數，但總算還有些許傳承，靠着妖族獨特的傳承之法流傳下來。

而人族雖再次復興，盛況空前，成了這方天地唯一主角，卻與上古人族完全斷絕，生來便被紅塵遮眼，沒了昔日霸絕大地的榮光，反正了紅塵中苦苦煎熬的芸芸生靈。

老鬼見李漁一臉驚詫，便頓了頓，才說道「那秦皇嬴政心比天高，偶得了一份上古人族傳承，得知上古秘聞，自不甘心只做個人間帝王，傳承幾百年國運，而是一心要恢復上古人族榮光，要做這世間唯一的皇，仿照上古人族訓練巫人兵將，天庭雖有發現，可嬴政自身卻沒有半點神通，時周朝氣運四散，大地已有一統徵兆，天子龍氣一分為七，偏偏嬴政身上便有七分之一的龍氣加身，天庭也不好插手，只是派遣天庭星宿戰將轉世輔助六國，阻止先秦一統，可惜南北星斗，文武曲星，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盡數倒在先秦兵鋒之下。」

李漁聽得暗暗咂舌，雖未能親眼所見，但僅聽老鬼訴述，便知天庭敗的何等慘烈。

老鬼又繼續說道「那秦皇嬴政一統天下，七股龍氣匯聚與一身，又得開國氣運加身，他也是膽大妄為，狂妄如天之輩，竟融天下兵器遭十二金人，布下都天神煞大陣，引天下廝殺幾百年之衝天煞氣，又強拘了先秦六百年國運入體，以一介凡人之身，一舉將都天淬體神通推演到大巫境界，足足堪比大羅金仙手段，麾下百萬秦軍巫眾，不敬天地，不敗鬼神，只尊嬴政一人。」

「不過也只嬴政再非凡人，又強掠國運，這才給了天庭出兵原由，由勾陳大帝親率大軍討伐，只可惜鎩羽而歸，反被嬴政百萬大軍一路攻上天庭，我便是那時被封印，其後事情如何，我便也無從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