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夢回
喧鬧的街道上，一個皺紋滿布的老婦，明明才四十六歲，但卻像是五六十歲一般，頭髮白了一半，皺紋多的能擠死蚊子。
她漫無目的的走着，一步一步都是那麼的艱難，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像是被人扯破了，看着就像是逃荒的乞丐差不多。
不，比乞丐還不如。
她的背影，孤獨而又絕望，她的眼睛裏，沒有一絲的亮光，就像是世界末日到來了。
大雨，傾盆而下，老婦卻是仍舊是無目的的走着，直到一陣刺耳的剎車聲，車停了，她整個人卻像是驚弓之鳥一般，倒了下去。
躺在濕淋淋的地上，她嚎啕大哭了起來，淚水混著雨水，她絕望的哭着，就像是被全世界所拋棄了一般。
她為吳家操勞了一輩子，吳家的房子，吳家的車子，吳家票子，都是她無數個日日夜夜掙來的。
當初，她的閨蜜許真真，未婚懷孕，她操了多少心，從懷孩子到生孩子，後來孩子長大，每一次生病，上小學初中高中甚至是大學，她也付出了很多。
就算是閨蜜許真真，拿着她畫的設計稿去署名，她也沒說過半句話。
她可憐許真真，更因為自己一直沒有孩子，而將她的孩子看成是自己的一樣。
可是她從未想過，許真真的孩子，居然是吳新明的。
戳破真相，屋漏偏逢連夜雨，她的身體，因為長期的腦力加體力活，早已經將拖挎了身體。
子宮癌、胃癌，兩者併發，再加上其它的併發症，她原本以為，吳家至少會看在她過去為吳家操勞的份上去看病。
婆婆和吳新明卻是第一個翻臉，迫不及待的娶回許真真，帶着許真真的兒子，而她……
則是被身無分文的趕出吳家。
她的心中是後悔的，後悔曾經不聽媽媽的勸告，高中畢業，就嫁給了吳新明，然後在吳新明花言巧語下，供他上大學，後來，更是一步錯，步步錯，跌進吳家這個泥潭裏，無法自拔。
「首長，她，不會有事吧？」勤務兵看着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老婦，忙道：「首長，我急時剎車了，可沒碰著人半分。」
勤務兵有些糾結而又擔心的看着那老婦，那老婦的情況，似乎不大好。
果然，沒等勤務兵想完，那老婦就暈了過去。
軍用車裏，五十幾歲的莫司宇，成熟穩重，臉龐上因歲月而多出來的皺紋，給他平添了幾分魅力，他的雙眼如深井無波，平靜的眼眸，好像任何的事情，都無法打破他眼底的平靜。
三個小時后。
「首長，她……」勤務兵看着這手上這幾張報告紙，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說。
莫司宇一身軍裝筆挺的站着，冷漠的眸子掃向勤務兵。
勤務兵沒有任何隱瞞，直道：「那老婦得了……幾種病，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活不過一個月了。」
勤務兵連那些專業的術語，也沒有任何的隱瞞。
莫司宇表情不變，道：「通知她的家人。」
「可……」勤務兵為難的道：「她是醒了，不過，她只是哭，什麼話都沒說。」
莫司宇掃了她一眼，大步邁入病房，單獨的病房裏，潔白的病房上，老婦抱着枕頭在哭着，似乎要將所有的眼淚都哭干。
「你家人的電話是多少？」莫司宇開門見山。
『嗚嗚嗚。』老婦一直哭着。
莫司宇不管說什麼，她就是哭。
「來人，去查。」莫司宇不耐，轉身便走了。
這老婦是可憐，不過，再可憐，那眼淚着實掉的人討厭。
一天後，老夫所有的資料都在莫司宇的面前。
「這唐悅真可憐，為老公辛苦了一輩子，臨老了，居然被趕出家了。」勤務兵喋喋不休的說着道：「幫了一輩子的閨蜜，居然和她老公在一起都快二五六年了，還給人家生了一個孩子。」
「這男人太渣了，這唐悅很可憐。」勤務兵看到資料的時候，久久都不能平靜，這唐悅的一生，太苦了，曾經，她想離開過，可是吳家那個老太婆，愣是折磨著唐悅，渣男又在一旁哄騙着，就這樣，折騰了一輩子。
直到唐悅沒有一點利用價值之後，就被趕了出來。
莫司宇看到這資料的時候，想起了死去的妹妹，當初的思瑤，與唐悅的身世，何其相似。
若是當初有人拉思瑤一把，她何苦……
莫司宇深吸了一口氣，再往後翻，問：「那她的娘家人呢？」
「說起來，這個唐悅，和首長是一個地方的，都是望江縣的，不過，她是前進村的，她繼父在她高中的時候就死了，她媽媽也在她出嫁沒幾年就死了，還有一個弟弟，前些年，因為坐牢，也死了。」
「前進村？」莫司宇目光一掃，停留在她的家人名字的身上，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前進村，就只有一家人姓唐。
「備車。」莫司宇起身，再次趕往醫院的時候，唐悅剛搶救過來，醫生說道：「她若是不化療的話，只怕，撐不過半個月。」
「那就準備給她化療。」莫司宇冷聲吩咐，走進病房裏，老婦死寂沉沉的躺在床上，毫無生機，若不是那偶爾轉動的眼睛，只怕會讓人以為，她已經死了。
「你是唐明禮的便宜侄女？「莫司宇冰冷的聲音響起。
唐悅眼睛轉了轉，茫然的看向他。
莫司宇見她這一副模樣，也沒打算多說，只道：「人要往前看，活着才有希望，吳家屬於你的東西，等你身子好了之後，親自去要回來。」
「我都快死了，還有什麼機會？」唐悅聽到這一句話，哽咽的說道：「我得了癌症，還有併發症，很快，就會死了，我沒機會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哭多了，唐悅覺得她想哭，這眼淚，也掉不下來了。
「不，只要你配合醫生的治療，肯定能好起來。」莫司宇的話，就像是給了唐悅一絲的希望。
接下來的日子，唐悅積極配合治療，她的頭髮開始大把大把的掉落，莫司宇偶爾會來看望她，閑瑕的時候，她便捧著一本離婚的法律在看着。
從護士們的談話中，她了解到了救她的男人，給她付醫藥費的男人，是某軍區的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