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顆糖 完結章

六十七顆糖 完結章

計院的校草藝院的花,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鐵律一直在柳格的學院裏流傳著。

繼上次和白擇華同框之後,兩人的照片還上了學校各種官博粉。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柳格對白擇華那是避之不及,畢竟前有謠言四起,後有女朋友吃醋。他為了哄住自己的親親女友,自然是身體力行的和所有的異性保持距離。當然,他本身也不愛和人有太近的距離。

柳格不喜歡被人強拉着開另一個異性的玩笑,他們宿舍的人都知道他和紀陳的感情很穩定,所以從不胡言亂語,但同班的其他人,尤其是男生,便忍不住的酸上兩句了。

畢竟計院男多女少,有女朋友的人不多,像柳格這樣成績優秀的人,還得了校花的青睞,讓旁人忍不住的吃味。

在白擇華想邀約柳格參加藝院的某個活動再次被拒之後,白擇華再遲鈍也發覺出柳格在刻意迴避自己了。

她還發了一段話給柳格,大致意思就是想和他做朋友,希望他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和閑言碎語的,她一個女生都能不在意,你一個大男生還這樣豈不是太小家子氣了?

誰料柳格直接回了她——並不想和你做朋友【微笑】

......

簡直就是在嘲諷她的自作多情了,氣的白擇華摔了手機,誓要和柳格過不去。

她倒是想過不去,但除了她刻意的和柳格有交集,柳格根本不給她機會,兩個人本來就是陌路,又哪來形同陌路這句話呢。

這口氣是她不咽也得咽下去。

在校元旦匯演的時候,校學生會的主席跑過來找柳格,問他能不能擔任一下主持人。主持人他們找了三男三女,各個年級一個。他們大一想找柳格。

柳格拒絕了,他完全沒有興趣,如果是沖着他的名號的話,他覺得他們計院其他的男神哪一個揪出來名聲都比他響。

在被柳格拒絕之後的學生會主席只能轉戰其他男神,其他男神也不知道從哪裏得知的消息,表示被柳格拒絕之後才來找他們,他們也不樂意撿人家不要的,於是計院這邊的男神計劃全都落空了,最後找了一個商學院的男生。

校學生會主席皮笑肉不笑的把計院給問候了一遍。

計院也不大,那幾個男神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天柳格站在陽台上收衣服,隔壁在陽台上抽煙的某校草找他搭話。

「你知不知因為你拒絕人家,搞得我們計院現在裏外不是人了。你就答應下會死嗎?」

柳格瞥了他一眼,「如果你答應了,那我們也不會裏外不是人的。」

「哎!我要是答應了她,那我多沒面子的哦!你不要的機會才來找我,我不要面子的哦!」

柳格把衣服疊好,「面子重要還是小姑娘們的愛重要?」

校草叼著煙,恍然大悟一般猛地一拍大腿,「柳格你誤我!」

......

柳格白了他一眼,你自己這腦子智商不夠怪誰?

十二月的天氣凍得人縮手縮腳的,紀陳這段時間越發的懶散了,就連和柳格約會也提不起什麼興趣來。

紀陳學院裏也有活動要做,她把宣傳畫畫好然後交給自己的部長就一動也不想動了。

前不久她在某看漫畫上上傳了她和柳格的日常漫畫,正式簽約了。但是簽約之後她就不想畫了。

之前畫是覺得有點紀念意義,可現在感覺在被迫的記錄,要找一下兩人相處中產生的萌點,讓她很難畫,自暴自棄的將責編的對話框關掉,開始裝死。

柳格問她元旦要不要一起出去過,紀陳是想的,兩人之間又跨過去一年,說不感動是不可能。

這一年的紀陳感覺自己長大了許多,她的人生邁過了無數道坎,迎接着她的會是美好的未來。

元旦這天,柳格收拾好自己準備出門收到紀陳的短訊——車站見。

柳格有些納悶,他拿起手機錢包,檢查了一下證件都在,拿起背包出了門。

到車站的時候,紀陳已經在站台前等着他了。

紀陳穿的實在是太顯眼了。她穿着猩紅色的裙子,裹着猩紅色的大衣,腳上踏着黑色的高跟鞋,臂彎里挎著黑色的包。更引人注目的是她頭戴着黑紗遮住了她半張臉,這復古的打扮讓她看起上很有點古典美人的氣質,卻又和這個時代脫節。

紀陳瞧見柳格走了過來,挑唇姚姚一笑。嫵媚又動人,像個淑女一樣站得筆直的腰微微一扭,「走吧。」

柳格只愣了一下,便跟了上去。她買了兩張去鄰省的車票,就是她上次失蹤時去的地方。

柳格坐在高鐵上,捏着手指看着做的筆直的紀陳,她看着窗外,眼神微涼。

和之前弔兒郎當的樣子一點也不一樣呢。

「我是來跟你告別的。」紀陳的聲音聽起來遙遠極了。「我跟紀陳說,我要走了,她說我該向你告個別。」

柳格點點頭,有點拘謹。

「紀陳」不用那種態度對待他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和她相處。兩人之間似乎從沒有這麼正式過。

高鐵呼呼的駛過軌道,兩人下車后,「紀陳」打了車,最終在一處墓園下了車。

墓園很大,整座山都是墓園。

「紀陳」從包里拿出一雙運動鞋換上,拎着高跟鞋對柳格說:「陪我見幾個故人吧。」

柳格遙遙望了一眼綠油油的山,即便是這個季節了,山體還是墨綠色的。他點點頭,走到一旁的攤子上買了幾束白菊。

墓園很大,兩人在寒風中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才走到山上。

柳格看着這座墓地的佈局,心想有些人死後連塊地都沒有。

「紀陳」走到一區,她換上高跟鞋,接過柳格手中的花,將白菊一一放到幾座新墳上。

「我來到這個世界,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軌道,導致一些事情加快了它的步伐。」「紀陳」說,「這幾位,都曾是和我共事的線人。」

柳格看着幾座豐碑,黑白的照片上的人笑得很燦爛,像這個燦爛的世界一樣。

「這位,」她指著一個享年四十三歲的男人說,「我叫他癢叔,他待我是最好的,也是死的最慘的。我那晚趕過去,還是沒能救下他。」

柳格凝視着那個叫癢叔的人的墓碑,墓碑上只有他的年紀,死亡時間,姓名,其餘的便沒了。不知道誰立的墓,不知道他的親人是誰。

「他們都是英雄。」柳格沉聲道。

他們讓他想起了他死去的父母,他的父母是勇敢的緝毒/警,奮鬥在第一線,而這些線人何嘗不是如此呢?他們的人生在外人眼裏平凡普通毫不起眼。卻在自己的內心世界裏演繹著自己的驚心動魄。

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奉祭這個世界,為這個世界的和平而默默地奮鬥着,努力着。

「他們比所有人都偉大。」「紀陳」道。

他們知道自己的一生無名無姓,是個不能在歷史上留下痕迹的人;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帶不來榮耀財富,卻用着自己的一腔熱血燃燒着自己的生命,信仰是他們一生的追求,熱愛是他們畢生的執念。

他們執著於自己的信仰,他們甘願為之付出生命。

默默無聞又如何?寂寂無名又怎樣?

他們在自己的世界裏用自己的驕傲取悅自己,就足夠了。

生於平凡,死的壯烈。

在「紀陳」心裏,他們比那些烈士還要壯烈。

因為從成為線人的那刻起,他們註定要拋棄自己的姓名,自己的身份。孤獨的守護著自己的使命,活在掙扎之中。

在警方的檔案之中,也只是一個代號的存在,死後刻在墓碑上的名字連他們自己都覺得陌生。

「他們是最偉大的普通人,是普通人中最不普通的人。」「紀陳」深深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墓園的風有些大,紀陳穿着薄薄的絲襪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一點畏寒。她筆直的腰板像是在緬懷那些已死去的悲哀。

她曾在無數年前將自己的感情全數埋葬,在這個冷凍又全數翻出,像是重新梨過的地。

「你也很棒。」柳格道。

他曾經疑惑過為什麼「紀陳」暴力狂虐,血腥無情,偏執。他將「紀陳」當做副人格理解的時候完全不能懂,現在可算是明白了。

她的信仰燃燒了她身體里的愛,仁慈,悲憫。

她的善良和愛讓她變成鬼怪。

「謝謝你。」柳格發自內心的說,「謝謝你改變了陳陳的人生。」

「紀陳」笑着看着他,「抱抱我嗎?」她張開雙臂,等待着柳格將她擁進懷裏。

柳格躊躇了一下,有些緊張的捏了捏手,像是下盡了決心似的,走上前將「紀陳」抱住。他的手臂尷尬得僵硬,顯然他沒法將她當成紀陳。

「怎麼辦。」「紀陳」遺憾道,「我不想把你還給紀陳了呢。」

柳格身子一顫,低頭看到她笑得妖艷冶麗,如同一朵綻開的罌粟。

塗得鮮紅的唇勾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是這個寒冬開的最艷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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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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