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修羅道——結，果

接下來又不知是多久的時間裏，他每一次復活都沒有任何的動作逃離或反抗，他已經從癲狂和崩潰到了麻木。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死過多少次，也許是上百次，也許是上千次，甚至可能是上萬次……

對於這所謂煉獄一般的殘忍，他無所謂了。

嘭——

鎖鏈再次將他的骨頭擠壓起來，他臉上露出了瘋狂的笑容。

「來啊！你特么的來啊！」

他用意識在海水中大笑着吼叫起來。

嗤嗝——

胸口再次被拆穿。

「噗……」一口鮮血噴出，他臉上的瘋狂笑容卻依舊：「哈哈哈哈！不夠，不夠！不夠！再來啊！再來！」

「噗……」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

整個血海之中都是他瘋狂的大笑聲在來回的回蕩著，聲音就如同血海之上的那些屍骸的尖銳嘶吼。

又是不知過了多久……

這一次鎖鏈再次襲來，似乎相比於以前有了些變化。

卿亦云只感覺自己的骨頭被擠碎，卻沒有發現那尖銳的東西刺來穿自己的胸口，他臉上已經面無表情，也不再嘶吼，徹徹底底的麻木了。

從開始的度秒如年，到了現在不痛就不習慣，他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地方呆了多少年，被殺死了多少次，又復活了多少次。

他等了好一會，發現那刺穿胸口的東西還沒有到來，隨後臉上的表情變得無趣起來：「沒意思。」

咕嘟咕嘟——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巨大的鎖鏈忽然鬆開了他。

卿亦云一臉無趣的轉過了身，目光看着一片黑暗處，臉上的笑容逐漸瘋狂，用意識傳出譏笑且嘲諷的聲音：「弄死我。」

嗤嗝——

忽然一道尖銳的東西刺穿他的胸口，他臉上的笑容依舊沒變：「呵呵呵，真疼啊，來，再把我全身肉給削了？哈哈哈哈！」

嗡——

就在他狂笑着的時候，他整個人被一道黑色的東西推向了血海面。

撲咚——

他整個人站在了血海上，周圍還是那一片瘋狂廝殺的屍骸。

隨着卿亦云整個人出現在海面上，所有的屍骸如同瘋了一般的向他撲涌而去。

嗤嗝——

他的一條手臂忽然被一個屍骸給咬掉。

他獃獃的看着自己斷掉的手臂，隨後轉過頭看了一眼正在啃著自己胳膊的屍骸，臉上的笑容再次瘋狂。

他就像是找到了樂子一樣，瘋了一般的向著那屍骸沖了過去。

嘭——

一拳將那屍骸的脖子打碎，另一隻手捏住屍骸掉落下來的頭顱，臉上帶着瘋狂的笑容看着手中屍骸的頭顱。

「你真可愛~」

他的笑容就像是一個惡魔，咧嘴大笑，目光充斥着殘忍的血光。

無數的屍骸繼續向著他撲涌而來，他背部的血肉不停的在被撕咬着，但是他好像一點都沒有知覺一樣，在玩弄着手中的頭顱，頭顱一點一點的掰開，撕碎，碾壓。

什麼都不顧及，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他顧及。

「到你們了。」

良久，他轉過頭瘋狂的看着一群撕咬自己的屍骸。

嘭——

一拳打入一頭屍骸的頭顱，將它拖拽著，玩鬧一般的把它整個屍體四分五裂。

此時他的全身已經被啃出了骨頭，但他就像一點疼痛都感覺不到一樣，轉過身用自己露出骨頭的手臂捏住一頭屍骸的脖子，將它狠狠的殺掉。

……

他身上的血肉不斷被啃食，他也不斷的在玩弄一般的殺死一個個屍骸。

無論屍骸有多少，他將其殺掉的速度都不急不緩，如同享樂一般。

------

------

終於，他化為了一具屍骸，整個血色海洋的上面，除了他以外所有的屍骸都被他一一給殺掉。

平靜，一切都平靜了。

「啊哈哈哈哈……」

他看着浮在海洋上的屍山，一隻骨頭手臂扶著自己的頭顱不斷的大笑起來，腳下還不時的踢飛一片片骨頭碎渣。

恐懼到崩潰。

崩潰到癲狂。

癲狂到麻木。

麻木到無所畏懼！

……遍地的屍骸只剩下卿亦云一個人，他笑了很久很久，隨後又突然面無表情的坐在了血海上，頭顱輕輕地歪著，雙手無力，好像眼前所有的一切都索然無味。

嗡——

就在這個時候血海忽然滾動起來，所有的屍山骨海都被血液吞沒了下去，卿亦云靜靜的看着，好像又有些期待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嘩——

一道銀光閃過，整個血海化為了平靜的白色鏡面，天空也也只剩白色，人們周圍的懸崖峭壁也消失不見，放眼望去只有無邊無際的白色。

天地間忽然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他開始起身環顧四周，只剩骨頭的身體開始慢慢的生出血肉，逐漸覆蓋身上所有的白骨。

最後皮膚開始生出，視覺，嗅覺，聽覺，觸覺……所有的一切感官都恢復如初，他整個人恢復到了完好無損的樣子。

周圍不再有濃郁鮮血的味道，空氣很清新。

卿亦云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熟悉的皮膚，臉上浮現一絲微微的笑容：「還有什麼，全都一起來吧。」

撲咚！

他話音還剛一落下，整個人就被拽到了鏡子之中，緊接着全世界無數的光芒不斷的向著他照射而來。

他的眉頭開始微微皺了起來，眼前的世界一片白花花，看不到任何事物的存在，包括自己的雙手。

「瞎了？」

卿亦云沒怎麼在乎，不過念頭一轉，眼前便是恢復了短暫的黑白世界，接着，他的眼睛便是恢復了。

光芒開始越來越烈，他的身軀沒有被這猛烈的光芒給灼傷，身體也沒有感覺到熱度，但是他整個人卻異常的煩躁疼痛。

這種感覺並不是來自於身體上的，而是意識，在精準的一些來說，是靈魂。

「削肉剔骨過了，這就開始凈化靈魂？」

卿亦云嘴角不屑一笑，他現在什麼苦痛沒經歷過，會怕這點疼痛？

然而時間還沒有過十秒鐘，他整個人就皺起了眉，他發現這個東西根本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這點疼痛感他確實不屑一顧，但是這股讓他煩躁的感覺卻怎麼也抑制不住，就像是千萬隻螞蟻在自己的心頭不斷亂爬一樣，讓他怎麼都無法安靜。

這種感覺還在加重，他咬了咬牙，他開始抓狂了，他想要伸出手把自己的身軀破壞，讓自己的疼痛去抵消這股燥亂感，但是卻又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了。

「啊！」

他抓狂的吼叫着，能承受肉體的至苦，但靈魂的淬鍊這才剛剛開始。

彷彿又回到了那片血海的深處，衝突開始不斷的加深，他的整個人的大腦都瘋了，只不過這次周圍的一切是光明。

他可是什麼髒話都飆出來怒吼，但這卻毫無作用。

輪迴又開始了。

他每一次意識承受到了極限就會重來，每一次都讓他無比的煎熬，度秒如年。

又是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過了多少的輪迴，幾百次，幾千次，幾萬次……

他從抓狂到崩潰，從崩潰到麻木，從麻木到無所謂。

……

最終，他就獃獃的停在原地，眉不皺，牙不咬，靈魂上的折磨開始在他的腦海中，變成了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事情。

嘭——

他整個人被丟入了鏡面之上，他獃獃的躺着，雙眼開始恢復視覺，看着平靜潔白的四周，他也沒有感覺到有多舒服。

現在在他腦海中唯一的念想只剩下他最初來到這裏的目的——走修羅道，救更多的人！

然而，就在他獃滯的時候，羽卻是閃身出現。

他的眼睛就像是一個沒有睡醒的人，裏面沒有任何的情緒。

「亦云？你可以了，離開吧。」

「你讓我離開？」

卿亦云默默的開口。

「是的！」

羽重重的點了點頭。

「不是還有萬惡加身嗎？」卿亦云面無表情的問它。

「果然，無休止的輪迴還是讓你忘了些東西！我們說好的不修殘神！」

「修羅莫？」卿亦云聞言掙了鎮，像是想起什麼，微微遲疑，「好像，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