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51 失業
眼看着說教無效,徐道全內心中早已和駱華信分道揚鑣了,但是他並沒有馬上離開駱家,而是在留在了駱家。
這段時間裏,他開始旁敲側擊,想更多地了解駱華信的底細。以確認駱華信今後是否會墮入魔道。
這一來還真了解了不少駱華信的事情。駱華信確實是周淳罡嫡傳的第六代弟子,主要修習的是正統道法,而這些「奇技淫巧」也確實是從周淳罡一傳授下來的,但是每一代都被嚴令禁止使用。
前幾代弟子只有在萬般無奈的時候,才會請香開壇,召喚周淳罡祖師,經祖師允許,才能使用。
但是到了駱華信這一代,祖師投胎去了……駱華信毫無顧忌,開始濫用道法。同時在道法和御鬼的幫助下,在生意場上黨同伐異,迅速擴大了自己的勢力,成了吉慶市數一數二的大財主。
徐道全還把駱華信的道法精深程度查了個底掉,駱華信基礎的道法內容是學全了的。但是偏偏有兩個最重要的技巧,從周淳罡一代就沒有傳授給他的弟子。一個是複合符的製作和使用方法,另一個是高等級的法陣佈陣方法。
複合符是一門非常高深的道法,我制服符彥紅使用的那張就是複合符,裏面一共包含了四張靈符——鎖魂符,安魂符,破煞符和金剛符。
那張符對付十個符彥紅都綽綽有餘,而且是周淳罡留下的唯一一張複合符,但是我當時不明就裏,直接就給甩了,真是大大的浪費。
要知道單畫一張符容易,不容易的是如何將四張符串聯起來,相互呼應放大單張符的作用和威力。
至於高等級的陣法,這個徐老道連我們都還沒教。
駱華信也是個聰明人,在徐道全試探他的時候,把徐道全也摸了個透。這個人有全本道法,但是他自己不會用……
駱華信很想獲得徐道全的全本道法,所以一直敦促徐道全教導自己的兒子駱奇正,但是徐老道在得知駱華信心術不正之後,基本上就沒有再傳授駱奇正新的道法了。
駱華信在利益引誘未果之後也沒有再逼迫徐道全,兩個人在八年前「和平分手」了。
駱華信繼續他的生意,徐老道則跑到城隍廟給人抽籤,算命。日子實在撐不住了就在網上把師父留下來的符掛着賣兩張,勉強過活。
時光荏苒,八年來兩個人一直相安無事,直到最近我們打破了這個局面。
聽徐道全講完,我不由得問道:
「所以,您說駱奇正現在不會把我們怎麼樣,就是因為他還是想得到全本的道法?」
「沒錯,我從駱家出來之後,駱華信還是來找過我幾次,都是說要重金收買全本道法,價碼一年比一年高,我都沒答應,這兩年也就沒來過了。」
徐道全這麼回答,我們幾個人都沉默了,實力相差懸殊,對方有什麼計劃全然不知。就只知道他們不怎麼友好。至於他們牧魂,養妖的事情,更是根本管不了。
實力相差過於懸殊了,駱奇正這一場表演,打消了我剛剛建立起來的所有除魔衛道的豪情壯志,現實往往就是這麼殘酷。
正在我垂頭喪氣的時候,柳浴蘭彎下腰對我說道:
「嘿,你又開始焦慮啦?……其實他們養妖這件事情,我們野仙是要管的,至於牧魂這件事兒,你別忘了呦,你可是陰間官面兒上的,是不是應該找黃尖商量商量呀?」
柳妹子就是聰明,這一語點醒了夢中人。沒錯,雖說這個屋裏的幾個人除了柳浴蘭,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廢柴,但是我們背後有靠山啊,野仙那邊柳浴蘭可以去聯繫,陰司的事情,我大小也是個過陰人啊!
我迅速地把事情理了一遍,駱華信要全本道法,應該不會對師父下手,加上不會明目張膽地觸犯人間法律,我們幾個目前都沒有急迫的生命危險,只要少走夜路,多待在人多的地方就好。
蛇妖,養妖這些事情,交給野仙們處理。牧魂這事兒,明天我去找黃尖,看看下面的這幫鬼差們有沒有什麼辦法?
我就不信,還治不了他們了?有沒有王法了?
從徐老道家出來,天已經蒙蒙亮了,我伸了伸腰,打了個哈欠。
「嘻嘻,還以為你不知道累呢。」柳浴蘭打趣道。
我對着她笑了笑:
「哪能呢。我又不是鐵人,唉,今天還得熬一天。」
「你就不能請個假休息休息?」
「算了,還是能挺住。晚上早點兒把事兒解決了再一起睡吧。」
我最近經常出事故,老闆凌焜除了那天曠工罵了我一頓,從來沒給我小鞋穿,用他的話說,誰也不想家裏有事兒,但是誰家裏沒點兒事兒啊?趕緊解決趕緊恢復狀態。
老闆人還是不錯,所以能堅持就堅持。
送我到公司之後,柳浴蘭就又不知所蹤了,我的這個美女保鏢總是這樣神出鬼沒的。我又不愛總開着三界通,那個東西看久了累。
上午十點,正在我哈欠連天的時候,公司組織開會了,會議的內容讓我萬萬沒有想到!
公司解散了!
凌焜告訴我們,他沒錢了,不創業了,準備休息一段時間,然後去打工了。
公司最後這一單的二期款剛剛回款,可以把我們這個月的工資結算了,還剩下一點兒錢,他說再過兩天帶着大家去大石山景區玩一次,然後就是國慶節放假。
……
挨個把工資給我們都結算了,大家互相說了些道別的話,垂頭喪氣地從公司里走了出來,看起來心情都挺沉重的。
任傑也悄悄給我發了一條微信,大意是慈不帶兵,義不掌財,這老闆破產是遲早的事兒,因為他心不夠黑。
老闆的事情,不是我操心的,我只知道我失業了!接下來的生活該怎麼辦啊?事情毫無挽回的餘地了,想再多也沒用了,先回家睡一覺再說。
這一覺睡到了下午兩點多,白天睡覺沒有晚上睡覺踏實,睡眠質量不高。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地抓過手機看時間,居然有三個未接電話,都是高亮打來的,剛才調震動,沒聽見。
我勒個去!不會出事兒了把?我趕緊回撥回去。
「大彪,你跑哪去了?師父這邊兒出事兒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真出事兒了!就這麼一上午的功夫。覺全醒了!一撲楞從床上坐了起來:
「怎……怎麼了?」
「你先過來吧,城隍廟管理處,師父要被開除了。」
我暈死了,師徒同時失業啊?這可是「雙喜臨門」吶,哦……不對應該叫禍不單行。不過總算是沒有性命之虞,讓我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也對,昨天晚上城隍廟折騰的這麼熱鬧,大殿都被香爐砸了,這筆賬肯定得算在師父頭上,誰讓他有大門鑰匙呢。
我趕緊洗了把臉,這次沒敢打車,都失業了,錢得省著點兒花。坐着公交車趕到了城隍廟,廟門口已經用塑料條帶攔住了,大門敞開着。
我跨過塑料條帶走了進去。
所謂的管理處,其實就是偏殿中的一個房間,門口掛了個管理處的牌子。房間很小,擺着一張桌子,桌子後面坐着一個年輕小夥子,大約不到三十歲的樣子。長相挺普通的,穿着格子襯衫,外面套著個灰色的夾克外套,胳膊上比較惹眼地戴着個紅袖箍,這個年代很少有人用這個標識自己的身份了。
桌子前面坐着兩個人,一個是徐老道,垂頭喪氣的。另一個穿着警服,可能是來調查昨天晚上事情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