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20 未來

已經連續折騰了兩天，我跟高亮都有點兒眼皮打架。現在分別躺在重症監護室門口長椅上。

「我說老高，你這幾個月，往醫院可沒少花錢啊，都成了醫院贊助商了。」

「哎，錢嘛，看怎麼花，花到自己吃喝和救人這兩樣上，是最不值得心疼的！」

「我說哥們，你老這麼整，也不是個事兒啊。總得找個正經工作吧？不然回去幫幫爸媽，儘儘孝？」

「我爸那個公司的事兒，我回去，兩天就得全給搞砸。這是盡孝嘛？這不添堵嘛？」

高亮翻了個身，把外套拉了拉：

「哥們，要是沒有經歷這麼多事兒，我給你說我的志向是除魔衛道，你肯定得以為我瘋了。但是事兒擺在眼前，你自己說說，我這算不算不務正業？」

我一時語塞。這話.......沒毛病。

「我想好了，以後找個可靠的人，幫我爸打理公司，等我爸退休了，他不還是還是大股東嗎？只要找對人，別背後挑事兒圖謀公司就行......」

高亮說話聲音越來越小，看起來就要睡著了，嘴裏還嘟囔著：

「老道啊老道，但願你能挨過這一關。好不容易找到個高人，結果要過鬼門關......」

我忽然想起，老道還能不能有命，可以去問問黃尖。但是沉吟了一下，決定作罷。

生死有命，即便是問了黃尖，我們能改變什麼？

之前總覺得高亮這個富二代不正經，只會禍禍家裏的錢。現在看來，他給自己的未來規劃的還挺好。

那我呢？現在我只是一個在創業小公司混的小職員，以後呢？

想了半天，沒有什麼思路。這檔子事兒完了，還是好好地干我美工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吧。只盼著公司遊戲能大火，拿點兒分紅，回家孝敬父母。

想起農村老家，我不由得懷念起奶奶講的故事，媽媽包的餃子。

MD，晚上沒吃飯，就吃了幾個烤串，這會兒五臟廟都炸了。算了不想那麼多了，我也翻了個身，睡了。

醒來的時候，老道還沒有出重症監護，我把那個果籃給王小茹送去了，她倒是恢復的挺好，說明天就能出院。

早晨的時間金貴，我沒有時間跟王小茹多說什麼，寒暄幾句趕緊又去上班了。

剛坐到電腦前，打開QQ，任傑就給我發了一個表情

——同福客棧一群人在那裏非常開心地喊著「今天星期五啊！明天不上班啊！」。

麻蛋的，這一天天的我都忙迷糊了，確實，今天星期五了，不過明天我也不能休息，還得跑醫院。

晚上的時候，有了個好消息，老道從重症監護室出來了，高亮又給他安排了高檔的單間——406。

徐道全醒了，但是精神狀態還不怎麼好。我進屋的時候，高亮正在他床邊給他喂水。

這小子沒有給徐道全請護工，而是自己親自上陣了，看起來拜師的誠意滿滿。

「徐...那個徐爺，您好些了沒？」

我掂量了半天，也不知道管徐老道叫什麼好。只好延續一貫的作風，叫了聲「徐爺」。

「命撿回來了，多虧你倆。」

見徐道全客氣，高亮放下水杯，接過話茬：

「您客氣了，徐爺，我們倆這條命才是你救的。」

「就是就是，我們倆這還得多謝您呢。」

我連忙補充道。

徐老道的眼睛裏劃過了一絲狡黠的光芒：

「什麼？我什麼時候救過你倆命？是不是你們求籤求靈啦？那你們得感謝城隍爺，跟我沒啥關係哈。」

「那個符......」

高亮說了一半，我拽了他一把。老道已經把話岔到城隍爺身上了，擺明了揣著明白裝糊塗。

「您老好好休息，他叫高亮，您老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他。」

老道哼哼唧唧地回了句：

「知道知道，高亮這小孩兒熱心吶，好人吶……唉……我身子骨兒不濟了，先咪一覺了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說完，閉起眼，也不知道是真睡還是假睡。

看老道睡著了，我拉着高亮，走出病房。悄悄對他說道

「你還想不想拜徐老道為師？」

高亮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你瞧明白沒？這老頭兒剛才跟我們裝糊塗。你這幾天，千萬別提符的事兒，也別提拜師的事兒，只管照顧好他，盡心儘力。」

高亮抬起頭看了看我：

「那能行嗎？」

「試試看吧，你想想，老頭兒能自己病倒在出租屋沒人管，這代表啥？」

「不知道。」

「你這是榆木腦袋嗎？！我告訴你，這就代表着老頭兒身邊沒什麼人兒。他那麼大能耐，要是真想收徒弟，還能混成現在這樣？」

高亮又點了點頭。

「我吶，是不想學什麼道法，就不獻殷勤了，你吶就得多表現表現。對了，明天王小茹就出院了，我先把李和林那邊的事兒了結了。」

「行，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我倆正聊著，忽然看見王小茹從走廊那邊走了過來。

她恢復得不錯，已經可以下床溜達了，一身病號服，脖子上的頸托還是沒有摘掉。

雖然臉色還是有點兒蒼白，但是氣色已經好了很多了。臉上又恢復了鄰家小妹兒的微笑：

「在聊什麼？」

「隨便聊聊，呵呵，你看起來好多了。」

「是啊，明天就出院了，還得多謝謝你們兩個。那個......」

王小茹臉上浮現了一抹紅潤。

「那個......高哥，住院的錢，我一時之間還不上，那個.....」

「還什麼還？你住院是我打的。要還帳的話，我得找那個女鬼還！這樣，你實在過意不去，我兄弟有件事兒求你，要不，你幫他個忙？」

王小茹轉頭看了看我，滿臉的迷茫。

「呃......嗯，是有事情要求你幫忙。那個...我們進病房聊吧，走廊里有風，你這才剛好，別着涼。」

王小茹點點頭：

「好的，到我病房聊吧。」

「我就不去了哈，我這有病人，離不開人。」

我總覺得高亮那表情有點兒不懷好意的樣子，搞的我跟王小茹都挺尷尬的。

我對王小茹是沒什麼企圖的。不因為別的，假如沒有李和林這檔子事兒那不好說。

但是有了李和林這事兒，就沒什麼YY的念頭了，畢竟李和林是我的恩人，王小茹的前世是他的未婚妻。

在408病房裏，我把李和林的事情給王小茹說了一遍。

這個女孩兒別瞧看起來文弱，一副甜甜的鄰家小妹兒的樣子，但是這幾天的溝通，我覺得她不一般。

獨立，勇敢，堅強。是她帶給我最直接的感覺。

「我可以答應，但是有個要求。放燈那天，讓李和林自己出來見我，不要用你當個替身。」

......

我就這麼不招人待見？連當個替身都要被嫌棄？我只能尷尬地苦笑了一下：

「那個...應該可以吧？有時間我去問他一下。」

「呃......」

王小茹可能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臉「騰」地紅了：

「你別誤會，我對你沒什麼的。只是我覺得這件事情，我有權力要求見到人，前世的那個人。」

「理解理解，行，那咱們說定了，其他的事兒我來辦。」

又聊了兩句沒營養的話，我這個人見了女的天生不怎麼會說話，幾句話就把天聊死啦，趕緊趁機遛了。

接下來這個周末，先是幫王小茹辦理出院手續。然後送她回到家，幫她清理房子，僱人換玻璃，折騰了一天。

晚上去看了徐老道，這老頭兒的病情明顯好轉。不過高亮拜師的事情還是毫無進展。好在高亮聽了我的話，也不急。對老頭兒照顧的無微不至。

半夜裏又跑了一趟下水道出口，找到了李和林，把王小茹的要求跟他說了一下，約定了明天晚上十一點，在這裏見面放燈。

周日白天，上網查詢了如何扎一個孔明燈，下午買了材料，弄了四個小時，終於把這個手工作業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