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自己的虎符自己買
楊廣見明月突然沉默下來,不知在想些什麼,只能先開口道:「明月大家。當日我與莫兄打賭,輸了一枚虎符給他……呃,雖說好了讓他玩耍一年後再歸還,卻不料父皇突然病危……若沒了這虎符,我擔心萬一父皇駕鶴西去,長安的局勢,會不好控制啊。」
明月噗嗤笑出聲來:「太子打賭輸了,怎能賴賬?還飛鴿傳書給樓樓,讓他儘快送還虎符。若讓天下人知道……」
楊廣看了一眼左右,示意明月低聲:「既然提前要回虎符,他自然可以開出相應的條件。」
明月眼前一亮,繼續道:「殿下果然豪爽大氣。也罷,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虎符可以歸還,但太子殿下需要借工部的能工巧匠共三千人給我用一個月。另外,還需付出黃金萬兩的代價。」
楊廣臉一黑,心道你可真會漫天要價,嘴上道:「工部在京城的人加起來都不到三千,再說我勢力都在戶部與吏部,此事休提!至於黃金萬兩……如今國庫本就空虛,要是真給了你,你看我父皇會不會氣得提前歸西。」
明月的青絲被窗外的微風拂動,彷彿荷花不勝涼風的嬌羞,沒有男人能抵擋這樣的女人,但楊廣卻視若無睹,拒不交錢。
明月蹙眉道:「黃金萬兩買一個虎符,這個價格不貴吧?如果是李淵,便是十萬兩,他也肯定願意。」
楊廣無奈道:「李淵已經夠慘了,你就別再給他上眼藥了。總之……萬兩黃金是不可能的,最多百兩,另外給你撥二十個能工巧匠,你若答應,現在我就遣人送到你手上。」
明月頓生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之感,無語道:「太子殿下這就地還錢的本事還真是用得熟練。您看這樣如何,我們也別弄這些虛的,直接報底價。巧匠一千、黃金萬兩。」
「五十工匠,五百兩黃金,不能再多了。」
「八百工匠,黃金萬兩。」
「……我真他媽羨慕莫小樓。找了個什麼財迷老婆,這麼會做買賣!一百工匠,千兩黃金!」
「五百工匠,黃金萬兩。」
「......行了,我就給你八百工匠,黃金最多兩千兩,再多就沒得談了。」
「不行,我就要五百工匠,黃金一分不能少。」
「嘭」
楊廣猛得一拍桌案,憤憤然道:「別太過分了。天下都知道父皇節儉,我去哪弄這麼多黃金。」
明月笑道:「誰讓你打賭輸了呢。虎符加詔書是調動驍果軍唯一的辦法,絕對值這個價。」
見楊廣臉色更加陰沉,明月也知道適可而止,說道:「三千兩黃金,加上千名工匠,一口價如何?」
「......」
「嘻嘻,太子殿下神通廣大,若真能湊齊三千工匠借我用,明月便不要這黃金又如何?」明月晃蕩著酒杯,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看着杯中清酒倒影出的窗外樹影。
「成交。三千工匠給你了。」
「嗯......啊?」
「虎符給我吧。」楊廣伸手說道。
明月難以置通道:「你確定給我三千工匠?你不是說工部的人總共加起來都沒這麼多嗎?」
工部是沒那麼多,可我有那麼多......大不了晚點修運河就是了......
「這你就別管了。只管找地方接收這些人手便是。」
明月正準備答覆,忽聞外面傳來噼噼啪啪之聲,很是喧嘩。
初時聲音還只是稍顯嘈雜,到得後來,此起彼伏,似乎整個長安城都被瘋狂的噪音所覆蓋。
楊廣皺眉道:「外面怎麼回事?」
黑影一閃,他身邊已站了一人,低頭報告道:「回稟殿下。似乎是長安城百姓自發在慶祝什麼喜慶之事。」
「哦?」
嘭——
「連禮花炮仗都放了,莫非父皇的病好了!」楊廣狂喜道。顧不得形象衝到門口,拉開雅間的門,隨手抓了個欣喜若狂的書生,急問道:「究竟是什麼喜事,為何全城慶祝?」
那書生一把摟住楊廣的肩頭,滿口酒氣,對着楊廣臉上就是一通狂噴:
「你小子消息也太不靈通了,虧你還是個男人!」
一道黑影出現在書生背後,只要楊廣一點頭,書生立馬就化作一具無名屍體。
「少賣關子,究竟什麼事?!」
楊廣微微撇了撇腦袋,示意黑影退下,同時肩膀一震,將書生搭在他肩上的手震開。
那書生顯然興奮至極,臉色通紅幾欲癲狂,哈哈大笑回答道:
「哈哈,剛剛從太原傳來消息。我們大隋男性的公敵,成都府銀槍小霸王,天下第一色魔——莫小樓,終於死啦......」
「哇咔咔,明月女神終於脫離魔掌,得救啦!」客棧中另一位醉鬼本來呼呼大睡,聽到這書生的聲音,瞬間行了過來,跳起身來,咔咔狂呼。
「聽說是中原第一高手散人寧道奇親自出手,斬魔子於龍門渡。」
「快!我等也去點個炮仗。」
「對對對......」
啪嚓——
明月臉色蒼白,手中酒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
嫩寒初透東風影。橋下水聲長。夜深花正寒。
長安,東宮。
「郡主,你一天沒用膳了,御廚做了你最愛吃的杏花糕,起來吃一點吧。」門外的奴婢誠惶誠恐。
屋內一個嬌小的身影,將自己牢牢卷在被子裏,時不時傳來一聲沙啞的抽泣,顯然已經哭了一整天。
陰葵派,成都駐地。
後山的大片竹林一夜之間被小丫頭夷為平地,陰葵眾將議論紛紛,都說雙斬破空,如同悲鳴。
成都郊外,大石寺。
「絲娜施主,你......考慮清楚了么......」真言大師慈悲的聲音,回蕩在整個佛堂之上。在他下首,一襲青衣的絲娜低頭垂目,跪在蒲團之上。
「大師,絲娜唯一的親人死於戰神殿,還是以那樣的方式......是絲娜害死了師尊,絲娜......絲娜已經心如死灰,只求遁入空門,求得清凈。」
她的聲音低沉,暗淡,似乎生無所戀。
「阿彌陀佛。心若不靜,如何悟得清凈?」
「大師。我心已死,如何不靜?求大師為絲娜剃度。」
絲娜說完,長跪於地,噔噔噔磕起頭來。
「哎,施主何苦如此......罷了,我就......」
「師父,剛收到消息,莫公子在龍門渡附近被寧道奇斬殺。」一小沙彌突然衝進佛堂,跌跌撞撞而來。
「什麼?!」
真言怒目一瞪,喝道:「寧道奇安敢殺我欽定傳人?」
他深吸一口氣,猛然口吐真言——「兵!」。
身後佛像隨着這個「兵」字,劇烈震動起來,搖搖欲墜,幾乎就要倒下來!
轟隆隆——
佛像竟然真的化成一塊一塊整齊的方形,自上而下滑落。
緊接着,金色的光芒照耀整個佛堂——
佛像之中,竟然藏了一支禪杖!
真言探手一握,禪杖已到了他手中。
「施主,老衲今日有急事,改日再為你剃度。」
說完排眾而去,行走間帶起的風竟讓佛堂中的沙彌寺僧皆感到臉頰如刀割一般。
「我與大師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