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原來是你
回程的路上，三人各有心事，彼此之間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走在稀稀落落的街道上。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莫小樓選了一些偏僻的小路在走，尤其在京郊貧戶區那些地形複雜的區域，不時有扒手、竊賊等與他們擦身而過——但是在莫小樓的精神壓迫下，沒有一個人敢真的動手。
「莫大哥。」盛明蘭走快幾步跟上莫小樓，小聲打破沉默道：「你上的那個尋路課還真的有用嘢，竟然找到了一條回六扇門的近路。」
莫小樓隨意答道：「尋路，不過小道爾。」
此時三人到了一個陰暗的小巷中，莫小樓忽然止步，「你是自己撕開面具，還是讓我來拆穿？」
他轉過身來，死死地盯着譚晉玄，目光如炬。
譚晉玄之前被人灌醉，此時似乎酒還沒醒，左右看了看，有些迷糊道：「莫兄是在和我說話？」
莫小樓冷笑一聲，「我是在和司空摘星說話？」
盛明蘭聽到這話，捂著嘴驚呼道：「什麼？難道譚兄就是司空摘星？！」
「譚晉玄」臉色微變，笑道：「莫兄的意思，我聽不太懂。」
莫小樓冷哼一聲道：「從一開始，我們就被你騙了。說什麼搶佔先機，說什麼為了晉級任務......從頭到尾，這就是一個人的獨角戲罷了。不得不說，此事辦得漂亮。一個人，兩個身份，既是賊，又是兵......呵呵，其實回想起來，你一介白衣，哪來的資源，比六扇門中那麼多達官貴人的子弟，先得到晉級任務的消息？」
頓了頓，莫小樓篤定道：「除非你就是司空摘星本人。」
「莫兄，你誤會了......」
「誤會？」莫小樓抽出切夢刀，在他面前耍了個花活，「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用刀嗎。」
不等譚晉玄回答，莫小樓邪邪一笑道：「因為我生平最恨欺騙自己之人，若遇到了，一定要用刀割下他們的舌頭。」
譚晉玄聞言一顫，想到祖訓之中關於那人的描述，不禁有些兩股戰戰。
「這......莫兄你真的誤會了，你聽我解釋，我......」譚晉玄支支吾吾幾下，忽然眼中精芒一閃，一手掏向懷中。
莫小樓早料到他這一招，察覺到譚晉玄心境變化之時，率先出手，一記「六扇門基礎飛踢」將他踹得倒飛數丈，砸到路邊的牆上。
路邊的院牆如同紙糊的一般，瞬間被砸出了一個大窟窿，一枚毒火雷從譚晉玄的身上滾出。
「天殺的！哪個不長眼的，砸壞了我家上好的圍牆，賠錢賠錢。」一個彪悍的婦人一把推開房門，擼起袖子就要出來罵街，看到眼前一臉抱歉的莫小樓......還有他手中的大刀，又把袖子放了下來。
「嘶，糊牆的王泥匠怎麼還沒到啊，這破牆說了要拆了重新糊的，怎麼還沒到啊......」，婦人嘴上碎碎念著，倒退著退回了房內，輕輕地關上了房門。不多時，房內傳來驚呼，「娘，外面殺人啦。」「噓，你找死。」
莫小樓無奈一笑，將切夢刀收起。
譚晉玄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你......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
莫小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並沒有」。
「什麼？」
「我從始至終沒有懷疑過你，你的手法也非常巧妙。只是，盛明蘭之事實在太過巧合，而你們兩個深陷其中，直接導致我跟丟了司空摘星，故而想將你二人挨個試一遍......」
譚晉玄的嘴角直抽抽，這他媽也行？
莫小樓看了看他，臉上露出智商碾壓的得色：「你將一位客人打暈化妝成自己，假裝喝醉，製造不在場證明，自己又扮作特徵明顯的胖頭書生，讓我能夠輕易地發現，這樣反而很難注意到『譚晉玄』身上。」
莫小樓舒了一口氣，沉聲道：「若不是你有意引導我去救盛明蘭，恐怕我也不會意識到，那胖頭書生可能是由你所扮。」
譚晉玄吐出一口鮮血，苦笑道：「呵......這些都是你逆推得知吧？沒想到我司空摘星盜寶無數，難得做一件善事，卻露出破綻，壞了大事。」
「也不盡然，若非念你心中尚有一絲仁義，你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莫小樓輕笑一聲，比了個用刀的手勢，「現在，你是自己去自首還是？」
「撲騰」一聲，譚晉玄毫無徵兆地跪倒在地，連磕了好幾個響頭，嘴上高呼道：「祖......祖師求饒過！」
祖師？
這下換成莫小樓一臉懵逼了，左右看了看，見譚晉玄是在和自己說話，心道：我什麼時候做過你們這些下三流的祖師了，難道失憶的這一年是當賊頭子了。
譚晉玄見莫小樓沒有反應，繼續高呼道：「神通廣大，法力......」
「停！」莫小樓臉色一黑，傳音道：「你且細說。」
接下來二人的對話，盛明蘭就不得而知了，只看到譚晉玄嘴吧在動，自己卻完全聽不見聲音，看嘴型，好像反覆提到了什麼「摘星一脈」。
說到激動之處，譚晉玄虎目含淚，莫小樓也是做嗟嘆狀，緊緊握住了譚晉玄的雙手，搞的如同父子相認一般。
兩人又寒暄了好一陣，莫小樓才將譚晉玄扶起，眼中已換上了滿滿的信賴倚重之意，在他面前比劃了幾下。
「你記着，這東西，這麼長，這麼寬，形如紡錘，質地堅硬，以婠婠的性格，一定會隨身帶着。」
「隨身帶着，最好下手！」
「哈哈，你果然是專業的，此事交給你了，務必辦得不留痕迹。」
「哈哈，祖師爺放心。」
在盛明蘭震驚的目光中，兩個人的身影逐漸勾肩搭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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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莫小樓點着蠟燭，準備材料明日去門內彙報一下任務情況。盛明蘭感覺精神有些不太好，早早回到自己寢舍睡覺去了。
月上中天，月光清冷。
此時，但聽『嘭』的一聲，亥字型大小的寢舍大門被人一腳踢開。
進來的人赤膊上身，胸口全是亂糟糟的黑毛。張口叫道：
「莫老大，你也太不夠朋友了！」
莫小樓笑道：「怎麼，又有誰惹你了？」
陸小鳳一臉怒色，叫道：「你也不管我們，抓了司空摘星就跑回來邀功了，靠！」
莫小樓啞然失笑，「我何時抓了司空摘星？」
陸小鳳眉頭一皺，激動道：「沒抓住？那沿路怎麼有人說六扇門緝盜，把人百姓的牆都打爛了也不賠錢？這事除了你還有誰幹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