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劍心通明

那神秘詭艷的美女仍靜靜地躺着，秦川已用盡各種解穴手段，依然無法讓她醒來。

眾人退出馬車外后，寇仲偷偷隔着車簾瞄了一眼她起伏有致的動人酥胸，對莫小樓道：「師父，你一定能解開她的穴道吧？」

莫小樓不置可否一笑，淡淡道：「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她無論呼吸或脈搏，長短輕重均始終如一，照我看，這是一種上乘的龜息功。」

說着說着，他瞥了一眼傅君婥，見她臉色果然有些發綠。

這龜息功，傅君婥也用過。

當初莫小樓從運河中把傅君婥撈出來之時，她幾乎命懸一線，還好莫小樓需要抓捕高麗刺客這個障眼法，這才大發善心救了她一命。

此事傅君婥已經隱隱猜到，至於期間發生了什麼事，她不敢去想，也不敢問，只覺得師尊這歸西大法，真TM坑。

「是龜息功沒錯，而且是魔門的玄功，若我所料不差，此女定是陰癸派這一代的聖女，婠婠。」秦川冷然道。

聽到陰癸派的名字，寇徐等人不禁心弦震動，先前在宋閥船上之時，宋魯就給他們介紹過武林中幾大重要的門派。

排第一的當然是慈航靜齋，而陰癸派則是能與靜齋相抗衡的一股魔門勢力。

頓了片刻，秦川似乎在思考着什麼，隨後用她那不含一絲雜質的甜美聲線柔聲道：

「若是此時將其除去，定能為中原武林除一大害。」

她平靜和冷然的外表底下，眼神似乎透露出如崖底暗影處玫瑰盛放的感情，美麗而危險。

徐子陵全身一震，暗道原來現在才是秦川仙子最真實的狀態......好美啊......

比起如輕雲蔽月般高貴的南陽公主，亦或那神態奇異詭艷、邪柔膩美的婠婠，這個叫秦川的女子只是驚鴻一瞥，就在他心中留下了最美好的記憶，那感覺就像破開空谷幽林灑射大地的一抹陽光，燦爛輕盈。

懵懂的少年尚不知情為何物，只感覺自己的心跳聲砰砰可聞，而這時秦川似忽有所感，奇怪地看了一眼徐子陵，然後依然看着莫小樓道：「太師意下如何？」

莫小樓唇角飄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聽說你們佛魔兩門，每一代都會派出傳人決鬥。此時殺了她，你恐怕勝之不武吧？」

秦川玉容掠過一個無奈的笑容，輕嘆道：「秦川又豈願做這種小人行徑，只是天下思定，人心思安。為了大義，這等魔門敗類，還是早些滅除的好。」

寇仲聽着頓時愕然，竟無端感覺心中一寒。

徐子陵卻聽得眼前一亮，就若被她把石子投進心湖，惹起無數波動的漣漪。

莫小樓搖了搖頭，盯着秦川那雙明亮深邃的眼睛，正容道：「你明明是天性薄涼之人，卻偏偏要故作心懷大義的模樣。恕我直言，以你這樣的狀態，永遠不可能得窺武道的至高境界。」

秦川輕輕一笑，露出嵌在玉頰的兩個酒窩，聲音也更顯出塵脫俗了。

「太師所說的，我當然都懂。可是......我就是喜歡這樣呀！」她秀眸中忽然射出奪目的光彩，俏愣愣地盯着他，一眨不眨。

莫小樓一怔，對這冒充師妃暄的女子，他首次認真打量起來，這才發現這師妃暄的候補，竟也有一種別樣的魅力。

肩如刀削，蠻腰一捻，纖穠合度，膚色晶瑩似玉，顯得她更是體態輕盈，姿容美絕，出塵脫俗。

他略帶侵略性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掃視兩遍后，目光定格在她雙眸，以平靜的語調淡淡道：

「有沒有興趣換個師父？」

「嚶嚀。」

秦川尚未回答，一直假扮昏迷的婠婠終於忍不住了，低吟一聲，醒了過來。

「人家不玩了哩，你們都知道我的身份，偏還在那自說自話，也不理人家~」

這個如精靈般的人物，也算是知道了這些人就在等她自己醒來，從馬車中走出來，似怒似嗔地埋怨道。

她的眼睛，始終盯着莫小樓，當中也不知隱藏了多少複雜神秘的情感。

莫小樓奇道：「婠婠小姐認識我？」

婠婠心道你大爺的，你就裝吧......豈不知，這卻正合我意。

她黯然一嘆，美目凄迷道：「奴家只是從太師的相貌想到了另外一個負心人罷了，哎——」

莫小樓莫名地產生一種矮了半截和作賊心虛的感覺。正不知要如何回答的時候，秦川算是給他解了圍。

「妖女，你既然已醒來，你我魔佛傳人，合該對決一場。」

婠婠笑得花枝亂顫道：「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人人都知道我的對手是師妃暄，你是誰？秦川？咯咯咯......」

秦川秀眉一蹙，用眼神冷冷地看了婠婠一眼后，才輕嘆道：「是否好笑，問過秦川手中之劍才知。」

眾人哪想到形勢如此急轉直下，這兩個絕色美人剛一見面就要大打出手。

婠婠冷哼一聲，「你既然要找死，我便費點勁，送你上路罷。」

秦川瀟灑微笑道：「若我真箇技不如人，死在婠婠師妹手裏也是求之不得之事，請！」

說話間，她看似隨意的踏前兩步，登時湧起一股森厲無比的氣勢，把婠婠籠罩在內。

莫小樓一手一隻，將寇徐兩個帶出靜齋戰場之外，指著戰場中心道：

「你們莫要小看秦川這兩步，此乃暗含上乘深奧訣法的步法，你們倆運氣不錯，剛出道便能近距離觀看這種旗鼓相當的高手間的正面對決。」

雙龍哪能不知這是他們極大的機緣，雙眼皆化作探照燈一般，眨都不敢眨一下。

婠婠美眸中泛起感興趣的神色，忽而也踏前一步。

天魔雙斬出手，凌厲的劍氣立時集中到秦川身上。

秦川隨手劈開近身的劍氣，冷然道：「師妹小心了，便讓我用劍心通明，來領教領教你那第十八層的天魔功！」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當聽到「劍心通明」四個字的時候，師妃暄嬌軀巨顫，眼中射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劍心通明，那可是梵清惠都不曾領悟的境界啊！若再進一步，便可如開派祖師地尼一般，悟透死關，領悟破碎虛空之秘！！

此時有清風自山間吹來，但對決中的兩人連衣袂都沒有絲毫拂揚的應有現象。

一個魅影如詩，一個遺世獨立。

撲一動手，就要分出生死！

氣勁交擊之聲不絕。

婠婠嬌美的身軀似乎全無重量，如青煙一般從四面八方攻擊，而秦川雖看似左支右絀，但莫小樓卻知道她每一劍都是提前到達預定位置，有驚無險。

更何況，從始至終，她的劍都未曾出鞘。

婠婠冷哼一聲，突然飛臨秦川上空，收起一支天魔斬，雙手持一，直泄而下。經驗豐富如她，已知從技巧上來說自己無法從劍心通明下討得半點好處，便果斷逼她硬拼。

觀戰的寇徐兩人眼睛痛得淚水直流，直到莫小樓伸手一拂之後才好過一些。

面對這如羚羊掛角般的一擊，秦川終於無法再靠氣機把握住對方的攻擊，但她心境在這種情況下，反而更加通透空靈。

婠婠的武功比她想像中高出太多，是她自出道以來，罕曾得遇的敵手。

她的劍終於出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