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一起瘋
洛水仙抓住他的頭，讓他好好看着自己。忍耐了許久的她終究是爆發了，未等洛熙澤反應，紅唇再起：「澤弟，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不！是嫉妒你！同樣是那人的骨肉，你卻獨佔了他唯一的疼愛！你知道數年來，在你縱情山水，瀟灑快活的時候，我們這些姐姐都是怎麼生活的嗎？不斷出賣自己的色相，肉體，甚至靈魂！就為了幫他竊取機密情報，擾亂各國內政！可到頭來，我們得到了什麼？遺臭萬年的罵名？還是一輩子暗無天日的生活？哈哈哈哈······」
「你瘋了。」一直以來，洛水仙在洛熙澤面前都扮演着高貴又溫柔的姐姐模樣，洛熙澤從不知她與父親的隔閡，更不知洛水仙竟然壓抑著這麼多的痛苦。
洛水仙癲狂地笑了起來：「是！我早就瘋了！你說你是我們的玩物？不！這點你說錯了！無論是那人，你，我，都是老天的玩物！此身已入無間，那我便要把所有人拖進來！陪我一起瘋！」
洛熙澤從未見過這般失態的洛水仙，他痛苦地閉上眼睛，緩緩問道：「暗部的人告訴我，你曾寫信去北狄。我只問你，鳳都一戰，北狄突然倒戈相向，是不是因為你。」
「你想報仇？」洛水仙變臉極快，瞬間便恢復往日高貴的模樣，她深深看着洛熙澤的眼，洛熙澤不回答她，執着地望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然而洛水仙只是自嘲地笑了笑，道：「這事，你不該問我，北狄寵妃宋茵蘭是那人的私生女，她一定知道什麼。不過，以前在暗部時她便與我不和，她是不會告訴我真相的。當時我寫信給北狄，只是是想讓那人像忌憚我一樣忌憚宋茵蘭！」
自從洛水仙有了叛逆的苗頭，洛連城就派人把她盯得死死的，她氣不過自然要給他添些亂！以洛連城多疑的個性，若知她送密信去北狄，自是要懷疑揣測一番的。大概普天之下，唯一能讓洛連城放下戒心的也只有一無所知的洛熙澤了吧？
思及此，她如花嬌艷的臉一下子就黯然了下來，又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日鳳都城外與韓於天一戰，結果我比你還驚訝。」
「誰能想到呢？華炎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暗部之首，有一天也會在陰溝裏翻船，這可真是諷刺啊······」
冷艷妖媚的臉上透著一股說不清的悲涼，凄楚，洛熙澤看她的模樣不似作假，卻又未全然信任，又問道：「你知道父親要對韓府下手，為什麼還要我送玉笛給韓府二小姐？」
「那玉笛雖說是我嫁來駒風的陪嫁物，卻不屬於我。」洛水仙走過去打開窗，目光飄向遠方，聲音也變得低沉起來：「天啟笛是玄天宗的東西，我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
「什麼意思？」洛熙澤不明白，他知道韓月曇的生母曾被譽為魔殤滅境第一妖女，也知道韓月曇與魔殤滅境的玄天宗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可洛水仙為什麼要將天啟笛還給她呢？
「傻弟弟，你還不知道么？這是那人與玻璃的交易——用天啟笛換縛龍魔劍！」
「是紫瑞狐猶！」洛熙澤一聽，登時站了起來，眼裏差點就要冒出火花。
他當即明白洛連城定是與紫瑞狐猶交易，原來縛龍魔劍竟是紫瑞狐猶找來的！想當初，要是韓於天沒有縛龍魔劍，在昭光台大放異彩，墨陽雷也不會下定決心除掉韓氏一族······
洛水仙沒有反駁，只是溫柔地捧起他的臉：「澤弟，那人說過，你是他最聰明的孩子。他讓你來駒風，便是要將你託付於我。現在咱們姐弟兩也把話說開了，你就原諒姐姐吧。」
洛熙澤把頭一扭，從她的手掌里掙脫出來：「父親也說過，你是最像他的孩子。你想要什麼？」
此時的洛熙澤，經歷諸多欺騙與背叛，心中一片黑暗，彷彿是沉進了一座永無止境的地獄，無論他如何加速奔跑，始終跑不出眼前的重重黑夜。
此身已入無間，那我便要把所有人拖進來！陪我一起瘋！
就在剛才，洛水仙的話在他的腦海里回蕩不已，等再他睜開眼睛時，腦子裏便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復仇！
所有害過洛家的，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姐弟兩人眼底都燃燒着一樣的熊熊火焰，洛水仙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澤弟，這世上吃人不吐骨頭的妖魔鬼怪太多了，你來幫姐姐好么？洛家就只剩我們姐弟兩了，如果連你都不跟姐姐一條心，洛家可就真完了······」
洛熙澤看着面前淚光粼粼的女子，真的很想問她一句：你在乎么？
盯了許久，他終究沒有戳破女子的表演，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
就在洛水仙不知道洛熙澤是什麼意思，他猛然轉過身，背對着洛水仙躺了下來。
「澤弟······」洛水仙以為他還在生自己的氣，剛要再勸，洛熙澤只淡淡說了幾個字：「容我想想。」
「好，澤弟，我過幾日再來看你。」洛水仙走到門口，忽然回頭道：「想來最近坊間流傳的寓言你也聽說了吧。魔殤天啟，人世大變！你若無權無勢，要如何護住心愛之人？好好想想姐姐的話吧。」
洛水仙走後，房間內一片寂靜。良久，洛熙澤緩緩坐起來，對着外面的蘇小敏道：「進來吧，你想要偷窺我到什麼時候？」
蘇小敏癟了癟嘴，委屈地走了進來：「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啊？要不是太后擔心你做傻事，你以為我想寸步不離地守着你？」
「我能做什麼傻事？」洛熙澤冷冷一笑：「她不過是叫你監視我罷了。」
蘇小敏沉默了，洛熙澤又道：「你是太后的人？」
蘇小敏搖了搖頭：「我說過，我只是馮將軍軍中的一名大夫。」
「別裝了，你要不是她的心腹，她不可能留你活命，更不可能叫你看守我。」洛熙澤又道：「剛才你也聽到了，太后要我輔助她，現在你就把駒風如今朝堂上的黨派，局勢都與我講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