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一路走的並不匆忙，因為帶着艾絨和成池，凌老這些平日經常趕夜路的人只能逢晚便住店，所以倒也不覺得累。

今日便能到帝都了。

成池卻忽然覺得有些茫然喝忐忑。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近鄉情怯？

他眉頭緊鎖的樣子，讓艾絨一些擔心，可她不想用讀心術去看他的想法，因為她隱約覺得，對於朋友來講，過分的了解等於毫無秘密，這樣會讓成池覺得不舒服。

她只好掀開窗帘，看外面的景色，想找點話題，讓他轉移下注意力。

臨近帝都，即使是在城外的小路上，也能看到不少的行人。

有的是外地的貨郎來採買，趕着車，肩上搭著布袋，笑容滿面的拉着一整車的貨物，並沒什麼隨從，只一個人趕着牛車馬車。

還有各式各樣精緻的馬車，旁邊丫鬟婆子一大堆的跟着，馬車的窗帘有時掀開一個小縫，只露出雙女子的眸子來，見有人看過來，下的趕緊拉緊了窗帘。

還有些挑着扁擔的菜農，背着柴的樵夫，結伴而行，談笑聲灑滿整條小路。

這邊的女子大概規矩很重鮮少露臉，所以艾絨這般好奇的探出半個頭，引來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她正看的起勁呢，被成池拎着領子輕輕拉了過來，然後隨手把帘子拉緊。

「這邊不比村中，女子未出嫁時盡量不出門，出門盡量不招搖。即使是在村裏，其實沒嫁人的女孩子也都是呆在家裏，你看到那些都是嫂子，嬸嬸，大娘，都是嫁了人的婦人。」

他耐心的對艾絨說。本來思緒雜亂，忽然聽到外面驚呼聲，好像是說馬車裏的女子像仙女什麼的，轉頭就看到艾絨半顆小腦袋探出窗子，渾然不知的看新鮮呢！

艾絨對他的話還是不太理解，「嫂子嬸嬸，大娘不也是女人？何故她們可以自由自在的，那個沒嫁人，沒嫁人的女孩子卻不敢出門呢？」

「還有，嫁人是什麼意思啊？」艾絨眨著大眼睛好奇的問，這個嫁人是什麼東西？沒有它的女子竟然這般不自由。

好好問清楚了，自己也得趕快嫁人才行，要不然整日關在屋子裏，那還不如當初在神戶山的樹洞裏自在呢！

成池窘迫極了，臉也跟着紅了起來，這讓自己怎麼解釋才好？

自己一個男子跟女孩子說這些，實在是無禮，不能說！

「嫁人，嫁人這件事呢，等你長大以後就知道了。」

「那什麼是長大？」

「就是年歲變大了，人也長高了。」

「我如今好像千歲了，個子也從未再長高了，是不是算長大了？」

成池：「......還不算，等你再在人世長個三五年，才算徹底長大。」

艾絨嘆了口氣，「從未覺得三五年這樣的慢，那是不是等到我長大就能嫁人了？」

成池嘴角抽了抽，臉色更紅了，「絨兒，在人世，女孩子不能老是說嫁人，這樣會被人笑話。」

「再說，你都不知道嫁人是什麼意思，怎麼就這般心急了？」

艾絨無所謂的翻了翻白眼，「我就是想快點嫁人，好像大嫂嬸嬸大娘們一樣出去玩嘛，要不然多悶啊？你們人也真奇怪，不就是想自由點嘛，有什麼可笑話的，少見多怪！」

聽了這個原因，成池忍俊不禁，他掀開窗帘，看着近在眼前的城門，心裏忽然安定多了。

父親，從前不曾擁有，如今也不值得他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