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七:潛入

二百六十七:潛入

「袁千戶,你就此去調集人手,半刻鐘內包圍此地。」

李不琢一聲令下,袁熊應承離開,李不琢便走向麟光閣。

麟光閣北面臨水,據說整片地界地契都屬於此樓,東西兩邊除了幾間雅緻的亭台,沒有其他屋舍。此閣乃馮家在河東縣開辦的產業,一樓售賣典藏字畫、極品茶葉等物,據說二樓則有售古玩珍品與記載着鍊氣領悟的前賢真跡,甚至有買賣火器的路子,但若要上二樓,得有樓中貴賓的身份,或有熟人引薦。這種地方,向來沒有人多熱鬧,就算燈會的日子,四近也十分幽靜。

挎著燭龍劍,李不琢便佯裝過路,他一頭顯眼的白髮用鵲羽冠蓋住,打麟光閣外走過,果不其然引來了看門小廝警惕的目光。在那泥佛掌下逃生,機緣巧合入了一次密蓮華口中的非想非非想天,也就是無我之境后,李不琢的念頭似乎被蕩滌得純粹了一分,靈覺又敏銳了許多,發現水岸邊的一名撐篙的漁夫,還有兩名路人,都是龍雀中人偽裝。

路過麟光閣后,李不琢便來到水岸邊,鳧水向麟光閣北岸摸去,將內炁逼出一層,罩在體表,便將湖水辟開,不沾衣物。此舉進頗為消耗內炁,不能持久,好在路途不遠,只十來個呼吸的功夫,李不琢便靠近了麟光閣,沒激起一絲水花。

那水岸邊撐篙的龍雀就在不遠處,李不琢視線一抬,便能看見船底,剛想神不知鬼不覺解決此人,李不琢卻察覺到身邊似有一股活水,眼前臨岸的地方黑漆漆一片,他內炁運至雙目,縱水底亦洞若犀燭,只見前方有一處半人高的孔洞,洞口的鐵網上,掛着許多鐵蒺藜。

「麟光閣的密道,還是傾瀉污水的地方?」

李不琢游過去,只見鐵蒺藜上攀附着許多水草和泥沙,便一揮劍,隔着一步遠的距離,燭龍劍刃所過之處,江水沸騰起來,那鐵網旋即悄無聲息被斬開一道縫隙,斷口處熔化發紅,又被流過的冰冷湖水澆熄。

斬開擋道的鐵網,李不琢鑽入孔洞,孔洞不長,李不琢穿行不到十丈遠,便出了水面,四周漆黑,似乎是一個水井,只有頭頂木板縫隙里透下來幾線昏暗的火光。

「原來是取水的水井。」

李不琢鬆了口氣,手指扣住井壁縫隙,一用力,便躍至井口,雙腳撐住井壁,發現井口已經蓋死,正準備一劍砍開井蓋,李不琢動作一頓,聽到外面有男人的呼吸聲。

龍雀的人,還是無辜的人?

罷了,寧殺錯,不可犯險。

李不琢念頭一動,與識海中的燭龍神魂心意相通,燭龍劍脫手而出,穿透豆腐一般,刺穿井蓋,外界的情形也從燭龍眼中,出現在李不琢腦海內。

桌上燃著短短一截牛油蠟燭,雜物邊堆積著許多屍體,屍體上血跡尚未乾涸,顯然沒死多久,守屍的人一身黑衣,正端詳著端詳著屍體中幾個貌美的婢女,嘖了一聲,自語道:「可惜……」

驀地他看見燭龍劍,臉色大變!

電光火石間,燭龍一劍將此人梟首,脖子傷口處被炙得一片焦黑,沒流出一滴血。

啪!

李不琢從井口一躍而出,燭龍落入手中,環視四周。

此處並非密室,是麟光閣地下取水之處,這些屍體,看模樣是麟光閣里原班人馬,沒死多久。身上都有被束縛的痕迹,臉上有傷,顯然遭到過囚禁,今夜才被殺死。

「咦,這人?」

李不琢目光落在一青年男子身上,此人模樣和馮開有些相似,少了幾分陽剛氣,但更加俊美。衣冠華麗,卻披頭散髮,眼神渙散,已沒了氣息。

司所中早得到的馮家派來結盟的馮虞的畫像,李不琢當即認出此人面貌,眉頭一擰。

「來晚了?」

李不琢推門出去,邊上還有幾間堆放雜物的房間,還有一大條燒炭的地龍,橫縱極深。不遠處是上地面的台階,沿階上去,便是麟光閣後院,走廊壁上掛着名貴字畫,過道拐角紫檀木凳上是珊瑚擺件和花瓶,但不見一個打理的婢女。

忽的一陣震動從正閣傳來,卻沒聲音。

「隔音法禁?」

李不琢沒貿然接近,馭使燭龍飛出。

麟光閣內,火器硝煙散盡,四尊金甲神人千瘡百孔。符離心念急轉,卻想不到脫身之策,對那紫衣男子嘆了口氣:「連累你了。」

那紫衣男子面容決絕,對符離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小姐若走不出去,馮家定然也瞞不住此事。」

啪啪!

馮虞拍了兩下手掌,似笑非笑:「不愧豪門之後,區區內壯境修為,憑着一身法器,竟能活到現在,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手段。」

閣邊,李不琢看見馮虞,暗暗心驚:「難怪,難怪,這人冒充馮虞,若能在這麟光閣里殺了符離,到時候把地下剛死的真身往這閣里一扔,營造出兩相廝殺的局面,就算被人看出破綻,兩家的盟約卻是結不成了。再怎麼說,符離都是死在馮家的產業里,馮家脫不了干係,而馮家也死了嫡系,受符家責怪,豈會忍氣吞聲?」

好毒辣的手段。

李不琢估摸著閣中龍雀一方的人手,等待出手的良機,被龍雀在眼皮底子下這樣鬧騰,馮家責任最大,靈官衙也脫不了干係,那位曹大人兢兢業業一輩子,正要告老還鄉,地盤裏卻死了個馮虞,恐怕哭都沒地兒找去。身為神吒司千戶,李不琢雖不至於招致遷怒,但看破了龍雀的手段,卻不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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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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