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1章 事情

第1161章 事情

「皇兄確實忽然冒出了這個想法。」但令她們很驚訝的是,允熥竟然真的有這樣的想法。

「皇兄,你這是,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啊夫君,這是怎麼回事?」昀芷與妙錦先後驚訝的問出了聲。

「因為兄長寵你呀。」允熥輕輕颳了一下昀芷的鼻子,笑着說道。

「皇兄,可是妹妹……」她話還沒有說完,就又被允熥打斷:「不過大明與大唐畢竟不同,現在禮法所限,兄長若是忽然任命你為將領,或者指揮軍隊,皇兄的桌子恐怕會被進諫的摺子淹沒,所以此事只能悶聲發大財。」

「等過二年你與他成婚了,兄長任命他為將,你與他一起在駐地,你是公主,將他變成妻管嚴,凡事都由你說話算還不容易?到時候兵權還不是在你手上?」

「那,妹妹多謝皇兄了。」昀芷雖然不關心政事,平日裏也不喜歡鬥心眼,但聽他這麼說也明白是不願意說出理由,也就不問了。昀芷既然不問了,此時本來和妙錦就沒什麼干係,她也不再多嘴。

不過她們二人心裏都很不解:『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晚上躺在床上,允熥忽然問睡在身側的妙錦:「妙錦,你應當對為父允許昀芷帶兵打仗之事很不解吧?」

「是,夫君,」允熥既然問了,她也不隱藏:「雖然有唐代的先例,但畢竟不是常例,對大明似乎也沒什麼好處,妾確實不解。」

「這緣故之一,是為夫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身為我的妹妹,大明的公主天下最尊貴的人,只要注意安全,凡事向我報告,帶兵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至於其二,和你們徐家有些干係。」

「和徐家有干係?」妙錦更加不解。昀芷又不是要嫁給徐家的人,母親也不是出自徐家,甚至連張無忌這邊都算上也和徐家沒有任何關係,怎麼就是他們徐家的干係了?

「這事並不是直接與徐家相關,但為夫忽然願意她帶兵,卻也和徐家,不,不僅是徐家,而是許多人家都有干係。」允熥側頭,看見妙錦一臉的緊張,笑道:「你放心,是好事,對這些人家都是好事。」

……

……

第二日一早允熥起床,還在妙錦的服侍下穿衣服,一名小宦官小步走進來,湊到他身旁說道:「官家,昨日行刺官家的刺客迄力格爾熬不住刑,招供了,說是鬼力赤的兒子額色庫指使的。」

「鬼力赤的兒子?他指使人行刺朕幹嘛?」允熥很莫名。

「他招供說,因為鬼力赤當了蒙古大汗以後,各部都針對他們乞兒吉思部,本來一個很強的部族日漸衰弱,額色庫與幾個部族中的老人商議后,就指使迄力格爾在官家接見鬼力赤的時候行刺官家,不求成功,只求讓官家震怒殺了鬼力赤。」

「一來,鬼力赤死後乞兒吉思部就擺脫了大汗之位,各部就不會再針對他們;二來蒙古大汗死在大明手裏畢竟與死在蒙古人自己手裏不同,額色庫可以趁機鼓動諸部針對大明,乞兒吉思部就更加可以喘一口氣了。」

「其三,就是額色庫的私心了。他雖然是鬼力赤的長子,但並不十分受寵,蒙古人又有幼子繼承家業的傳統,他擔心這樣下去自己將來繼承不了部族,所以指使迄力格爾這樣做。」小宦官說道。

「迄力格爾不是鬼力赤的親信么?為何會聽額色庫的話?」

「迄力格爾自己說,他雖然忠於鬼力赤,但更忠於部族。額色庫的所作所為雖然有自己的私心,但對乞兒吉思部也有好處,所以就答應了。」

允熥想了想,覺得從邏輯上是能說得通的,而且允熥當時就有疑惑:孤身一人行刺,在場的又有那麼多官員與宦官、侍衛,成功的可能本來就不高。因此他就信了,罵了一句:「他們的家事,竟然算計到朕頭上來了!」

但罵完之後他卻又有些憂愁。事情的真相是這樣,他卻不好處置了。鬼力赤很無辜,而且自己還打算用他,不能處置;但額色庫又是他的兒子,依照《大明律》,造反行刺這樣的事情家人即使事先不知情,也要連帶處置的。

「罷了,此事先放一放,朕之後再處置。你也囑咐負責審問的人,保不準是鬼力赤提前與刺客迄力格爾已經商量好了,若是行刺失敗就這樣交待。」

「是,官家。」小宦官答應一聲。

說過這句話,允熥重新站回去,讓宮女給他穿外衣,順嘴問道:「小盧,今日怎麼是你來與朕說這事?王恭……」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又道:「王恭現在情形如何?」

「官家,奴才一早起來見官家這邊還沒有動靜,就去看了看王公公,王公公正醒著呢,奴才瞧著精神頭還好,又問了問服侍的人,說湯藥都按時吃了,飯也按時吃了。」

「這樣才好。」允熥笑道:「你再去見他的時候和他說,說是朕的話,讓他好好養傷,其它什麼都不必操心。等他傷養好了,朕必定對他有所賞賜。」

「是,官家。」小盧公公答應,隨後見他暫且沒什麼吩咐,躬身行禮退出了屋子。

允熥穿好衣服,與妙錦、昀芷一起用過了早膳,起身要去書房批答從京城轉過來的摺子,又囑咐小盧公公:「你讓昨日向大明投降的脫歡、阿魯台二人到側廳等著,朕有話要和他們說。」

允熥又轉過頭與妙錦昀芷說了幾句話,離開這裏。

他前腳剛走,昀芷就坐到妙錦身旁,抱着她的胳膊說道:「嫂子,你可知為何昨日皇兄忽然會願意讓我領兵?」

「這嫂子怎麼知道。」

「嫂子,我的親嫂子,皇兄和嫂子的感情這麼好,豈會一點兒口風不透露給嫂子?而且……」昀芷對她撒起嬌來。

妙錦受不住她這麼撒嬌,而且因為昀芷十分受允熥寵愛,她也有意交好昀芷,也就說道:「好啦,你兄長是和嫂子透了一點兒口風,但也不清不楚的。」

「他一是說是這算不上什麼大事,你身為大明的公主天下最尊貴的人,這算不了什麼。」

「其二,則是說這與京城的許多勛貴人家有干係。至於有何干係,他沒和嫂子說,嫂子琢磨了琢磨,除了認為定然與朝政有關,但還是想不到到底什麼關係。」這裏徐妙錦可不是在糊弄昀芷,她是真的想不到到底有什麼關係。

「與朝政有關?莫非是又要改革?」昀芷同樣不解。但她對這些也不在意,笑道:「只要知道皇兄不是一時興起就行了。妹妹就能放心了。」

……

……

允熥來到書房,見陳繼已經到了,笑着打了個招呼:「陳卿已經來了?」

「臣陳繼見過陛下。」陳繼先是認真行過了禮,隨後說道:「陛下,一共有一十二份從京城轉來的奏摺,都有四輔官的票擬。其中……」他大概介紹了一下奏摺的基本內容。

「這很好。」允熥坐到座位上,拿起一份奏摺開始看。

可陳繼介紹完了,卻又站直了身子,對允熥說道:「官家,臣有本進諫。」

「何事?」

陳繼從身上掏出奏摺,放到桌子上,同時朗聲說道:「臣對於昨日淮南長公主殿下不得陛下號令擅自領兵之事進諫。」

「陛下,金吾後衛駐紮於城內,陛下現居於城中,依照章程,必須有陛下的命令金吾後衛才可出兵,否則就形同謀反;可淮南長公主殿下卻假傳陛下口諭,擅自調動將士,……,陛下應當嚴懲公主殿下,同時下旨申斥劉明詔指揮使。」

「朕昨晚上已經教訓過淮南了,她也已經誠懇的認錯;至於劉明詔,雖然沒有見到朕的旨意,也並未見到朕的手詔只聽淮南的話就調兵確有不妥,但責任也不大,而且這次出戰好歹立了些功勞,依朕來看,就功過相抵吧。」

「陛下,」陳繼十分激動的說道:「淮南長公主殿下的過錯如此之大,僅僅訓斥一番怎麼行?陛下應當嚴懲。劉明詔指揮使雖然情有可原,但也違背了章程,功不能掩過,還是應當略微懲處些才好。」

「陳卿,」允熥略微加重了語氣說道:「你說的朕也明白,但是朕如何處置淮南?」

「這,」陳繼想了想,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昀芷此時還沒有嫁人,土地什麼的都沒有,俸祿也沒有,確實沒有合適的懲處方式。「陛下,應當下旨申飭當時跟隨護衛殿下之人。」他最後說道。他雖然耿直,但也能夠明顯看出允熥的回護之意,指望因為此事就降低昀芷的等級太扯,也就沒有提,只能說懲處她身旁的人。

「陳卿,此事朕看來還是遮掩些為好,雖然蘭州城內的官員差不多都知曉了,但也不要留下任何與此事有關的文書。」

「所以下明旨申飭他們有些過了。朕會依照宮內的規矩對昨日護衛淮南的人進行懲治。」允熥說道。

陳繼想了想,認為允熥的話有道理,雖然覺得還是不太公正:如果是一位王爺這樣做,絕對不會這麼高舉輕放,但也不再進諫。

允熥鬆了口氣,開始批答奏摺。不一會兒這十二份奏摺全部批答完畢,陳繼從他手中接過來就要送到驛站去,允熥卻忽然開口道:「陳卿。朕記得你是建業二年朕出巡江浙之時,召到朕的身邊的。」

「是,陛下。」陳繼停住腳步,回答。

「你家中那時不太富裕,給先生的束脩是母親織布賣錢給你湊得,四書五經都是從族人那裏借來看。現在你家族的情形如何了?」

陳繼有些奇怪,但還是回答:「陛下,臣離京前曾接到族人的書信,仍是以種地為生,供家裏的幾個讀書人上學。」

「書信,是向你借錢吧?」允熥笑道。

「是。臣在京為官,住所等都是朝廷的,平日裏也花不了多少錢,陛下有時還有賞賜,臣手裏就積攢了些錢,都託人送回家鄉了,只是還不太夠。」陳繼說道。他一個大清官,手裏真的沒多少錢,好不容易攢下的錢都給了族人,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明年,你就不會如此缺錢了。」允熥小聲嘀咕一句。

「陛下,您吩咐臣什麼?」陳繼沒有聽清。

「沒事,等過完了年,朕打算關心一下農事,讓你的一名族人入京來,朕想了解蘇州等地的情形。」允熥說道。

「是,陛下。」陳繼雖然對於允熥的吩咐有些奇怪,不過皇上關心農業當然是大好事,要找一線的農民詢問一下也無不可。

……

……

將這件事說完,陳繼去送奏摺,允熥站起來離開書房,前往側廳。他剛一走進去,就聽到兩個聲音異口同聲的說道:「臣蒙古瓦剌部脫歡/蒙古阿蘇特部阿魯台,見過大明皇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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