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做了個噩夢。」

沈司夜伸手給她擦去眼角的淚，「夢見什麼了？」

「夢見我們離婚了，你把孩子都帶走了。」

她說這話沒忘記觀察二殿下的神色。

看到他愣了一下，蘇未晞心中的預感更不好了。

「離婚？」沈司夜笑着說，「除非我死。」

「重要的是離婚嗎？重要的是你把孩子帶走了！」

「怎麼會？我不會這麼做的，你是孩子的媽媽，孩子怎麼能沒有媽媽？」

「別的女人不是一樣可以給孩子當媽媽嗎？」

沈司夜把她摟在懷裏，「別的女人都不配，你是孩子唯一的媽媽，孩子也只能有你一個媽媽。」

「我要你發誓。」

他應允，「我沈司夜對天對地對着老婆發誓，如果以後我把孩子帶走不讓你見或者讓別的女人當他們的母親，就讓我……」

話還沒說出口，沈司夜不動了，嘴唇還維持着說話的動作。

蘇未晞看向二殿下，只見他說，「你明知道他不會那麼做，你還讓他發毒誓，用意在於敲打我對嗎？」

她承認，「沒錯，我擔心有那一天，我想要個口頭承諾。」

「孩子沒人逼你生，你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選擇權在你手裏，你要是怕我那麼對你，你大可不要生下來。」

她很想質問他有沒有改她的生死薄，但說了不等同於暴露了誰告訴的她，畢竟除了他和烏是卿，她也不認識別的殿下。

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嗎？

如果他不打算那麼做，告訴她一下就是了。

「也不是非要這個承諾，你且說你以後會不會那麼做就是了。」

「你覺得我會那麼做嗎？」

「我覺不覺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會不會？」

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臉上表情令人捉摸不透，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對我來說你是怎麼想的更重要，你覺得我會那我就會，你覺得我不會，那我就不會。」

蘇未晞壓下心底的失望，「你要這麼說的話，那就沒意思了。」

「孩子你要是生，我護你順利生，你不想生，打掉我會離開，不過我提醒你，你命里就這麼多孩子，打了你以後再也沒有了。」

「就算以後還有機會再懷上，你也篤定了我不會不要腹中的孩子。」

他避重就輕，對她的話沒有正面回答，「你不願意生，我絕不強迫你。」

「絕不強迫我？」蘇未晞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請你回到你的世界中去，以後都不必再保護我也不用給孩子父愛，我不需要了，孩子也不需要了。」

他板過她的肩膀，「你不要孩子了？你認真想好了？」

「是，你現在可以走了。」

「我勸你不要衝動。」

「我沒衝動。」

這超出了二殿下所預想的發展。

他以為她會擔憂的對他說盡好話，討好他。

哪曾想，她……

「現在孩子就在你肚子裏聽着，他們聽到你說的這些話，該有多傷心。」

「他們才三個月，聽力還沒形成。」

騎虎難下的二殿下見她這般決絕，終究還是說道，「你擔心的那些，不會發生。晞晞，你以為三胞胎是那麼好懷的？說不要就不要？我替你改了命，你命里的確是有三個孩子，但不是一胞多胎。我覺得生三次要遭受三次生育之苦，不如一次解決比較好。」

她躺下身子一如既往背對着他，心裏卻踏實了。

就算他逼着她去打掉腹中的孩子，她也是不願意的，更別說主動去了。

不說她以後沒孩子，就算以後還有機會懷孕，她也不捨得。

之所以那麼說，是她在套路他。

烏是卿說他改了她的生死薄。

說明她懷孕三胞胎在他意料之內。

是他想要的孩子。

如果烏是卿說的是真的，那他定不會讓她打的。

她賭對了，烏是卿沒有騙她。

既核實了烏是卿話中的真假，又成功讓他做出口頭承諾。

「孩子我不會帶走，也不會讓別人撫養，我不知道你怎麼會這麼想，但我不是曾經告訴過你，你是什麼原因生下孩子，我就是什麼原因讓你生下來。」

蘇未晞沒應聲。

他伸手推了推她的胳膊，「跟你說話呢，聾了？」

她這才轉過來看他，「你這些話早說出來不就好了。」

「你自己沒覺悟，還怪我說晚了？」

「什麼覺悟？」

「平時那麼會說好聽的，關鍵時候怎麼派不上用場？」

「……」蘇未晞直言不諱，「芸妃溫柔可人，什麼好聽的不對你說，陪伴了你幾百年，你還沒聽膩？」

這話似乎讓他心情舒暢，眼角微揚，「你吃她的醋了？」

「吃什麼醋？我與你算上前世到今生，相識也不到十年的光景，跟她陪你的時間差遠了，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等孩子出生后，你來人間也是有時候的，想到到那時候可以不用天天看見你，我不知道多開心。」

二殿下眯眼，「什麼叫孩子出生后我來人間是有時候的？」

「你那麼忙，難道還能像現在這樣天天陪在我們身邊嗎？再說了，你常來這芸妃早晚都會發現的，你就不怕后宅鬧的不可開交？」

「雖說孩子出生后我是不可能天天如這般陪伴，但我會勤來的，不會錯過他們的成長。」他補充，「溫芸不是那等不懂事的，她知不知道都一樣，不讓她知道，是我覺得沒必要讓她知道，不是我怕她知道。」

是這樣嗎？

「看你在這保護我，就知道你改生死薄沒給我改成無病無災。」

「沒通過朝會的批准，簡言意駭，其他殿下不同意，陰間有陰間的流程，一般這種通過率本來就非常低，你在人間也沒做什麼突出貢獻，沒有理由讓你無病無災，不過……」他停頓了一下，「你弟弟的命我也做了修改，他的腿會沒事的，你可以提前放心了。」

蘇未晞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

「謝謝你。」

「我想聽的不是這三個字。」他提醒她，「必須說一些讓我開心的話，才算有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