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大鉞天寶第二百八十七年，寒冬臘月！

那是一個雨雪交加的夜裏，一輛趕往京城的馬車陷入泥潭，車內之人受驚痛呼，借住一戶農家小院兒。

待到天明之際，嬰兒的啼哭聲落地，皆大歡喜！

翌日清晨，馬車再次踏上歸途。

同年年關，農戶一家得京城贈予的豐厚報酬，並連夜搬離了此地，不知所蹤......

陽春三月，大地回春！

大鉞國，寶山州下山陽縣的青羊鎮，正是一片忙碌！

最熱鬧的，當屬青羊鎮下的河東村。

河東村人口稀少，卻土地廣闊。而寬闊的土地上，隨處可見在地田地里辛勤勞作的身影。

一直忙到日頭正中，河東村的村民才陸陸續續往家趕。

站在村中老槐樹下的人們，拉着家常。

有的是在等待親人回家；有的則是草草吃過飯後，便過來聊家常；還有的則是來這邊繡花做鞋什麼的......

「聽說了嗎？柴家老大兩口子都回來了，聽說昨夜便急匆匆趕回來了！」

柴家是河東村頭有頭有臉的一戶，因着家底豐厚，自然也是人們津津樂道的對象了。

這邊剛有人開頭，隨後便有人接過話頭。

「咦？柴老大兩口子不是在鎮子上嗎？他小兒子在鎮子上讀書，這般回來孩子誰照顧？」

誰不知道，整個柴家人，可都十分看中大房讀書的孩子呢！

「你們還不知道啊？聽張嬸兒媳婦兒說了，是大房大妮子病了，病得厲害呢！」

張嬸兒就住柴家隔壁，自然她兒媳的話就不會有假了。

「怎麼回事兒？那孩子不是挺好的嗎？就是瘦了些！」

「哎喲，誰說不是呢！」

「你們知道什麼呀，那柴老婆子可不是什麼好的，你們想想，誰家十三歲的姑娘長得跟八九歲樣子，瘦不拉幾的。」

「嘖嘖，是呢！聽張嬸兒媳婦兒說，那大妮子操持一家的活兒呢！」

「可不是，便是柴老婆子喜歡孫子，也不能這般作踐孫女吧！到底是柴老大家的親閨女啊！」

「那是，柴老婆子瞧著可不是那等重男輕女的人。你們瞧瞧她自己養的閨女，都快胖成球了，哈哈......」

「哈哈，是呢！估摸著好的都給她吃了去。」

「唉唉，別說了，快別說了。」

「咋啦......」

「喲，這林氏急匆匆去幹啥？瞧著怎的像是往錢大夫家的方向去的。」

「別不是柴老大家的大妮子不成了吧......」

......

一時間，因為各種猜測，大槐樹下的村民再次聊開了。

此時被人說道的柴家，也是一片熱鬧。

柴家左手旁的小院兒里，站了好幾個人，一穿着靛藍色棉布衣褲的中年男子，正在院子裏走來走去。

男子的目光，時不時的看向耳房。

院子裏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也偶爾說說一些家常話。

比之那面露擔憂的男子，其他人似乎是來談天說地的。

堂屋裏頭，一年紀約莫十四五歲的胖姑娘，正坐在屋裏的木椅上，嗑著松子兒。

胖姑娘的身旁，是一老婦人，雖然穿着棉布，但是整理得乾乾淨淨的，且發上還帶着銀簪，耳上戴着銀耳環，便是手腕上，還帶着一亮蹭蹭的寬厚銀鐲子。

老婦人衣着講究，身邊的胖姑娘也不差。

同外面院子裏的幾人相比，好太多了。

吃完手中零嘴的胖姑娘，瞧了一眼盤子裏，已經空了，頓時瞪大了眼睛，立即拉着一旁老婦人的袖子撒嬌道：「娘啊，你瞧瞧，大嫂這是怕我吃光了不成？就拿這麼點子吃食來打發我呢！」

「合著大哥大嫂這兒不歡迎我和娘過來呢！娘啊，你瞧瞧，這點子哪夠啊！」

柴老婆子原本勞神在在的等著，十分悠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