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腐爛的圈子
說來也奇怪，雖然明知道周維新是周天意的侄子，天然是站在周天意陣營的，可向勇對周維新卻沒什麼敵意。
或許是因為周維新太逗比了吧。
逗比的人總是不遭恨的。
向勇將手伸進口袋，玩味地摩挲著剛剛賺來的那5塊下品靈石。
和他從寧翔小隊那裏兌來的靈石一樣，都是標準單位的下品靈石。
但其實不應該是這樣。
現在地球還沒和星際接軌，地球上原生出產的靈石不應該切割成標準單位大小。
現在地球上出產的靈石應該是原生態的，外形千奇百怪，呈天然晶體狀。而且由於地球已經進入靈氣枯竭期數千年之久了，靈石的靈氣流失會非常嚴重，品質會很低下。
這隻說明兩件事。
輪迴者們帶來的靈石已經開始在地球上流通了。
輪迴者和這個圈子有交集。
向勇非常好奇，那些輪迴者是怎麼做到既沒暴露自己的身份，又將靈石流通出來的。
畢竟這些靈石大小、重量標準統一，靈氣含量均勻，誰都會感到奇怪才是。
他決定回去問問黎志平，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他倒不是想查清別的輪迴者，線下去弄死別人。
只是感到好奇。
因為上一世他從沒聽說過關於主神、關於輪迴者的消息，不管是在地球的時候，還是在進入星際戰場以後。
他並不覺得自己重生一次就能讓世界上多出一個主神和輪迴空間來，這些肯定是原本就存在的，只是太過隱秘，不為常人所知。
他有種直覺，這件事很可能關係着地球修真勢力的格局，關係着在大災難來臨后整個地球文明的走向。
這時周維新已經結束了講話，洋洋得意地將話筒交了出去，對向勇擠眉弄眼道：「怎麼樣？有沒有感到後悔？」
向勇一時沒跟上他的腦迴路，問道：「後悔什麼？」
周維新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因為新爺我講得太好了，你開始後悔為了多拿一塊靈石而錯過了新爺傳授經驗！」
向勇平靜地說：「抱歉，靈石才是最重要的。」
「切，沒見識。」
周維新是個坐不住的人，沒多久就跑開和別人聊天去了。
黎志平則留在向勇身邊，不時給向勇介紹正在講話的人的身份。
其中有些其實向勇是認識的，至於不認識的，他也沒興趣去認識。不過他也不想拂了黎志平的好意，裝出認真傾聽的模樣。
「小散修，你知不知道自己闖禍了？」
向勇和黎志平同時回頭，只見別墅的女主人艾米站在他們身後，眼神冰冷，但又帶着一絲挑逗。
向勇笑了笑：「不至於吧。」
「榮華哥的心眼可不大。」艾米淡淡地說。
「你這麼說不太好吧，」向勇笑道，「以他的修為，肯定能聽到。」
「聽到又怎麼樣，我又不怕他，」艾米大膽又帶着冷意的目光在向勇英俊的臉上、寬闊的胸膛上來回掃視，嘴唇緊繃，頓了頓才說，「掃他面子的是新爺，但他肯定不敢找新爺報復，就只能找你出口氣咯。往輕了說，可能會找個什麼由頭，讓你下不了台。往重了說，我也不知道他能幹出什麼事來。」
「但我可以幫你。」
「謝謝，不過我不需要。」向勇彬彬有禮地回絕了。
「你不在這個圈子混，怕是對榮華哥不太了解吧，他……」
「不，我很了解他，」向勇打斷了她的話，「坦白說我並不想得罪他，但既然已經得罪了，那也就算了。」
艾米的眼神中浮現出一絲玩味，「你看起來不像是沒腦子的人。那就是說你很有把握咯？」
「我只是相信，」向勇微微一笑，「這點小事，還不足以讓榮華大動干戈。至於找個什麼由頭讓我下不了台，反正我也不在這圈子混，面子丟了就丟了唄。」
艾米定定地注視向勇片刻，然後輕輕舔了舔紅唇，露出一個極有侵略性的笑容：「那好。如果你遇到困難，想起了我，隨時可以找我幫忙。就這樣，再見。」
說着毫不眷戀地轉身走開。
黎志平擠眉弄眼，似乎想用眼神示意向勇什麼，但他演技不過關，表達得不夠清晰。
向勇沒搭理他。
艾米的意思很清楚，想讓自己做她裙下之臣。
更準確地說，是想讓自己當她的寵物狗。
之前的打壓，和剛才的交談，都是為了給自己製造壓力，在自己心裏種下「屈服」的種子。
這種伎倆，向勇見過不知多少了。
許多人就是用這種手法給自己弄來源源不斷的爐鼎。
黎志平豎起食指和中指，也不知他是在比出「勝利」的手勢，還是想告訴向勇，「你已經得罪兩個人了。」
（何止兩個人。）向勇心說，這兩個人背後都有一群追隨者，自己得罪的不是兩個人，而是兩群人。
雖然只是小小的得罪，放在社會上，這種程度的得罪不過惹來幾句罵聲罷了。
但是在這個圈子裏，自己作為一個外來者，得罪了兩個圈內有頭有臉的人物，這相當於對整個圈子的挑釁，等待自己的必然是群起而攻之。
當然之前向勇對艾米說的話也沒錯，這種小事，還不足以讓人大動干戈。
向勇從來都沒有把這個圈子的人收為己用的想法。
這個圈子已經徹底的腐朽了。
或許其中會有幾個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物，比如黎志平。
但這個圈子本身，已經從根子上爛掉了。否則也不會在周天意拋出「天選者」制度后，出現一呼百應的情況。
想要改變，太難太難。
還不如放手，任其繼續腐爛，然後在獲得猛葯之後，把爛肉全部刮掉，藉此重獲新生。
扭轉未來的關鍵，不在於這個圈子，而在於一年後修真普及教育開始后，湧現出來的新人。
還沒染上惡習，沒有自高自大，沒有視普通人為螻蟻的新人。
這時，又一個人講完了。
他的目光如利劍般刺向向勇，分開人群走過來，遞出話筒，皮笑肉不笑地說：「這位散修朋友，既然來了這場交流會，想必你也是有些東西要和大家分享的。吶，話筒交給你啦！」
說完，將話筒硬塞到向勇手上，帶頭鼓起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