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改變

聖域到這裏我不覺得奇怪，如此正好說明眼前的骸骨是從巫界不周山留下的缺口進來的，我們出去的希望也更大。

只是我才出來，數十道特殊武器的光線就直接朝我打了過來。聖域第一時間發現我，還發動了攻擊。

我展開盤古幡攔在前面，擋下攻擊后，我踏步就朝着聖域飛去，結果才靠近，聖域的大軍就殺了出來。

精銳盡數死亡，剩下的已經沒有天尊和半步天尊，即便百萬人聯手，也承受不住我的一擊。我無心殺戮，傳音說：諸位住手，眼下我們所處的位置是外太空的宇宙，能不能回去還是一回事，沒必要再起衝突。

我連喊了三聲，結果聖域的大軍還是無所變化，繼續朝我衝來，不僅如此，聖域內還持續有士兵殺出來。

現在我出手，施展盤古幡，可以逐一消滅，而且他們的意圖，也像是來送死一樣。前仆後繼。

看出他們的意圖，我反而沒出手的意思，盤古幡凌空一掃，清空數百公里的星宇，踏步直接朝聖域落下。

觸碰到聖域的護罩，我連三拳轟下，直接擊穿聖域的防護罩。大軍都在外面，來不及回來，聖域裏留下的都是指揮者，我神魂鎖定他們的位置，直接落入宮殿內，裏面坐着四五十個老者，個個神色焦慮和決然，對於我的到來，過了好幾秒他們才反應過來，蹭的一聲就全都站了起來。

我冷呵一聲，天尊的威壓下，他們全部站着不敢再動。我這才說：下令收兵。

我話說出來，立刻就有大巫冷哼道：士可殺，不可辱，聖域只有戰死的士兵，沒有投降的……

他的話才說完，就被我直接斬殺，再次重複說：下令收兵。

不怕死，那是外面的人不怕死，他們窩在這裏的人，誰不怕死？

可以說在這裏的人都是一些站着說話不腰疼的人，沒有人不怕死。

我問第三遍的時候還是沒人願意下令，只能在斬殺一人，到第五個人的時候，為首的大巫終於是坐不住了，站起來說：下令收兵。

旁邊候着的斥候已是滿頭大汗，聞言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小跑着把命令傳了出去。聖域的號角很快響起。

聖域的大軍見我進了聖域，也沒有功夫去理會陳浩和吳德，團團都圍在外面，聽到收兵對的號角，大軍很快就收了回來。

我冷冷的掃了在場的四十多人，冷聲說：你們跟我一起出去，有事情需要你們解釋清楚。

面對天尊和死亡，他們幾乎沒有選擇的餘地，跟着我就走了出來。

到外面的時候，聖域的大軍已經撤了回來，我身邊跟着的就是他們的頭領，整個聖域的人都躁動起來，但卻沒人敢亂來。

幾次戰爭，我身後的這些人都只是躲在背後，眾多的士兵沒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我指著身後的幾人用法則傳音說：看看這些人，他們就是讓你們去送死的人。

台下頓時一片死寂，顯然是沒有達到我想要的效果。

有的東西一旦形成風氣，他就很難在被改變，必須要一些能觸動他們的東西來刺激一下。

想了想我繼續說：每個人走上道途都不容易，活到現在更是不容易，沒有人真的不怕死。你們一路走來，為了減少聖域的生存壓力，已經送出了很多條生命，裏面有你們的親人、朋友，諸位可以好好想想，難道他們就真的該死？難道他們就真的只是棄子？

話說道這裏，很多士兵臉上都露出痛苦的神色。

連年的征戰，死亡的人口差不多是聖域的四分之一，甚至更多，那些死亡的人里，那裏面，包含着在這裏的每一個人的親人、朋友。

生靈都是有感情的，雖然修為越高，越是冷漠，但對待自己的親人、朋友，那種感情是永遠不會消散的。

走到現在，我一直信任的人，全都是從清靈世界一起走來的人，甚至是要跟自己有過交集的人，包括東海那一群人，唯一得到重用的就只有李元天，那說自私一點，還是因為他身上有定海神針。

鎮昆也算掌權者，那也是他一開始就沒有跟我們敵對。人情世故，看起來輕鬆，實際上包含了太多的私心。

給了他們幾分鐘思考的時間，我再次說：你們看看四周，這裏是蒼茫宇宙，巫族還有五千萬大軍，三個天尊。你們用什麼來對抗？那怕你們僥倖從這裏逃了出去，到了外面又要何去何從？你們會遇上大荒，遇到巫族，遇到更多的強者。對抗下去，你們只有死路一條。

話音落，我勾動法則，把聖域兩千多萬大軍被宇宙極寒殺死的畫面重現。同時解釋說：宇宙的力量，即便是天尊，也無法徹底給摸透，即便是天尊，死亡來臨也不過是一瞬間。

我後面的話算是深入人心，兩千多萬人化作宇宙塵埃，這種畫面任由誰看了，對自身都是一個巨大的衝擊，重要的是還告訴了他們一個信息，他們的精銳都已經死了。不在有天尊，也不在有半步天尊。

圖騰鎧甲被毀掉數萬，他們聖域即便還有，最多也就武裝出幾千個半步天尊，對接下來的戰鬥沒有任何的意義。

我剛說到這裏，遠處的混沌生靈的遺骸也炸開，陳浩和吳德從裏面飛了出來，陳浩手裏還抓着一團金色魂光。

察覺到我的氣息在聖域，兩人直接踏空就飛了過來。

聖域被我擊穿的陣法已經修復，陳浩揮舞定海神針就要砸下來，是我急忙喊道：打開陣法，放棄抵抗，否則你們的下場只有死亡。

我對所有人喊出這句話，整個天尊的威壓卻是落在身邊四十多人身上。承受天尊的壓制，巔峰大聖雙膝一軟，噗通跪倒再地。

眼看自己的領導都下跪，掌控陣法的軍官立刻下令開陣。陳浩和吳德落到聖域裏，走到我身邊，陳浩收了魂光，傳音給我說：老大，抓了個活的，混沌生靈的神魂，雖然殘缺，但應該能搞到不少的信息。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混沌生靈從清靈世界出現就存在七界裏，他們知道的東西很龐大，肯定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我點點頭，傳音給他和吳德，詢問接下來的事要怎麼辦。吳德傳音說：主要首領全部斬殺，其餘人更換，軍隊重組，把精銳都挑出來，離開這裏后立刻把我們的人插入進來，把他們稀釋，從長久來考慮，到時候可以監管他們的下一代，把根源給斷開。

陳浩回頭掃了我身後的四十多人一眼，然後又看了我一樣。然後他回頭就用神魂傳音，指著那四十人說：眼前這些人都是罪魁禍首，不僅造成了巫族大量的人死亡，同樣也讓你們飛蛾撲火一樣送死，你們看看，聖域銳減人口的時候，那些之中，可有他們的親人、可有他們的朋友？

我都還沒想到要這樣說，這話可以說句句誅心。因為人都是自私的，清靈世界的人口銳減后，我也一樣沒有在讓他們出戰，全都轉成了幕後，這就是人的私心，相信我身邊的這幾人，他們同樣會這樣做。

陳浩的話音才落，立刻就有人大喊道：沒有，他們的親人都活得好好的。

不滿的情緒在制度下會被壓制，但只要制度被打破，立刻就會爆發出來。一人吶喊，剩下的人全部振臂高呼，一時間帶着怒火的吼聲起此彼伏。

陳浩這才滿意的說：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一個復仇的機會，揪出他們的親人、朋友，全部處死。

機會擺在面前，甚至是給了他們，結果剛才的呼聲一下就停息了下來，整個聖域陷入了安靜。

我眉頭微皺，知道不殺幾個領導者，他們心裏的擔子就無法真正的放下來。但陳浩在做的是一個相互制約，用仇恨來約束他們的局面，我身邊這些巔峰大聖的親人、朋友可以殺，但他們卻不能死，一死陳浩要的效果就沒有了。

陳浩也沒料到這些人的威嚴和制度會如此厲害，話都說到了這一步，結果還是沒人敢動。

我還在想對策的時候，吳德突然出手，把身後四十多人的法則和符紋全部打碎，如此一來等於是毀掉了全部的修為。

台下一片嘩然，陳浩急忙傳音說：他們修為盡廢，現在你們還有什麼顧慮？

半分鐘的死寂過後，反叛終於出現，軍中的低級軍官振臂高呼，開始帶人進行清洗。

沒有人比聖域的人更了解聖域，即便我們用搜魂的方式，也無法做到他們這樣的乾淨。而那些高級軍官從一開始的觀望，到最後的參與，整個轉變的過程也不過幾分鐘。

不過很快我就發現被清洗的人里有孩童，見狀急忙用神魂鎖定，準備過去把人攔下來。但才動就被吳德和陳浩給拉住。吳德傳音給我說：老大，斬草除根。眼前這些孩童在過上十年，百年，他們就會是一把利劍，隨時都會劈在我們頭上。

短暫的遲疑，數十個孩童也已經被殺。

我遠遠看着，心裏倒抽了口冷氣，心裏更是五味成雜。

不知道何時起，其實陳浩我們都成了同一類人。同情的心，在殘酷的道途中離我們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