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榮耀弟子
一段時間之後,因為熔岩火海的消失,荒西的火之靈力消失不見,變成了如神東一樣五氣俱全,出現了一處處仙山寶地。
固有的法則被打破,荒西真的出現那十幾個煉神期修士預想的一樣,所有的荒西修士紛紛加入搶奪資源之中,要的就是在巨變開始之時,能佔得先機謀划將來。
一開始時一些大宗門或者勢力,還端著架子不屑加入搶奪大戰,可真等了一些人佔了匯聚天地靈氣的寶地,得了好處之後,那些宗門和勢力就開始坐不住了,隨後也加入了大戰之中。
按照原本秩序生存了不知多少年的荒西,竟是在不到一年時間徹底大亂,掀起了一震腥風血雨。
神東在荒西其他的探子暗中探查之下,最終打探到,這件事的起由是因為神東一個安插在巴疊城的探子,被追殺的走投無路之下,一頭闖進了熔岩火海,後來也不知為何熔岩火海就這麼消失了,這才導致了荒西現在的情形。
至於最後那個探子的生死,據說是被荒西十幾個煉神期修士合力殺死,死前受了無數種非人折磨,慘嚎傳遍了九霄,更有傳言,那個神東探子的慘嚎聲依舊在沒了靈性的火海上空回蕩,現在到火海去仍舊能聽到他的慘嚎之聲,經久不散。
這個消息很快便傳回了神東,一時間各個宗門,各個勢力都接到了這條訊息,同時也在訊息之中看到了季遼的虛影。
血魂宗。
厲魂拿下貼在眉心的玉簡,他乾癟的臉上微微抽動,陰冷的眸子裏閃過一抹幸災樂禍。
上次在寂滅界,季遼可是把他害的不輕,被那麼多人追殺,自己身受重傷,差點死在那些人的手裏,到現在自己的傷勢還沒完全痊癒,這一切可都是拜季遼所賜,得知季遼的死訊他怎能不開心。
「小子,多行不義必自斃啊,害的老夫那麼慘,死了吧,呵呵,也罷,省的老夫將來親自動手取你性命。」
與此同時,九宮山、蝴蝶谷、兩儀山、等一眾出現在寂滅界的金丹期修士,也收起手上玉簡。
他們不似厲魂與季遼有仇,但對季遼也沒什麼好感,不過季遼能做出毀了荒西修鍊根本的這種事,也不禁讓他們這些金丹期修士佩服,同樣的也有一絲惋惜之意。
無極子坐在小亭里,將手上玉簡遞到通天道人手裏。
通天道人接過,貼在眉心,片刻后輕輕拿了下來,長嘆一聲,「此子果然有膽魄。」
無極子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同樣惋惜長嘆,「是啊,在寂滅界回來之後,我就感覺這小子將來必能成就大事,只是想不到這才不過兩年而已,就死在了
荒西。」
通天道人收回目光,臉上無悲無喜,沉吟了良久,才再次開口說道,「他是我們紫氣宗的驕傲,當以大禮厚葬,為他尋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做個衣冠冢吧,同時通知所有紫氣宗弟子,前去參拜,以其為榜樣。」
「是!」無極子對着通天道人深施一禮,應了一聲,而後起身,架起一道遁光飛掠而去。
龍姬洞府凄涼,季遼走了已經兩年了,她生了孩子的事,這麼長時間也無法在掩藏下去,後來還是被有心人得知,一瞬間便傳遍了整個宗門,鬧得沸沸揚揚。
不過當那些人得知,龍姬孩子的父親是季遼時,所有人便紛紛閉嘴,不敢繼續交談,甚至就連築基期的修士也少有提及。
前段時間蘆竹在老祖的護送下安全回了宗門。
蘆竹回到宗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龍姬的洞府,告訴了龍姬,他們二人在荒西執行任務時被荒西修士發現,季遼為了幫他拖延逃跑的時間,隻身留在荒西與荒西修士糾纏。
龍姬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頓覺五雷轟頂,感覺這一刻天都塌下來了。
她知道季遼隻身留在那裏,定是凶多吉少,能再次回到神東,再次站在她們母女面前,看看他們兩個的孩子幾乎已不可能。
不過龍姬還是抱着一絲希望,有一天奇迹的出現,希望季遼能再次回到她的身邊。
龍姬抱着懷裏已經快有兩歲的孩子,這時候她們的孩子已經長大了,能口齒不清的喊她娘了。
「我們等著爹爹回來好不好?」龍姬的臉上帶着一絲溫柔,看着懷中孩子柔聲說道。
「嗯!」那孩子點點頭。
蘆竹自從回來之後便終日在洞府中閉關不出,在他的洞府門口擺着密密麻麻無數個酒罈,使之洞府所在的山峰充斥着一股濃烈的酒氣。
他洞府前的葫蘆架因許久沒人打理,根莖葉子盡皆枯萎,其上掛着的葫蘆也掉的滿地都是,顯得極為凄涼。
蘆竹端坐在洞府之中,提着一個巨大的酒罈,高高舉起往自己嘴裏猛灌著。
他俊朗的臉上滿是憔悴,下巴上長出了一層細密的胡茬。
「呃」忽的蘆竹打了一個酒嗝,腹中一震翻湧,喉頭一動,隨即猛的扭頭,哇的一聲吐了出來,濺了自己一身,看上去頗為狼狽。
自從他到了滄瀾城后,火雀宗的修士就封堵住了所有的進城入口,後來他通過城內法陣給宗門傳回消息,老祖這才親自過來,將他安全的帶回了宗門。
到了宗門后,他便第一時間去了龍姬的洞府,讓他想不到的是,龍姬竟然為了季遼
生了孩子。
詢問之下,原來在他們去荒西之前,龍姬就已懷有身孕,距離臨盆也只有數月而已,而自己卻在那時把季師弟叫去了荒西,這頓時讓蘆竹愧疚無比。
得知季遼為了就蘆竹留在了荒西時,龍姬當時真的拔劍想要刺死蘆竹。
蘆竹一動未動,任憑處置。
他們三人終究是至交好友,龍姬在最後一刻還是放了蘆竹,只是說讓蘆竹從此以後永遠別出現在她的面前。
蘆竹把事情告訴了龍姬,本來想一死了之的,可後來想到,龍姬畢竟還沒築基,日後帶着個女兒在宗門生活難免會有困難,所以他又放棄了這個念頭,苟且活了下來,暗中照顧她們母女。
張若仙看着手裏卷宗,臉色陰鬱,自從得知龍姬生了孩子后,她的心始終不能平靜,有一種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的感覺。
「哎是不是那日對龍姬說的太過了?」張若仙放下手上卷宗,懊惱的自責了一句。
她剛要起身,忽的眉頭一動,再次坐了回去。
在腰間儲物袋上一拍,一枚玉簡順勢飛了出來落於她的手裏。
將玉簡在眉心一貼,她的眉頭便是皺成了一個疙瘩,片刻后,她拿下手上玉簡,眸子裏閃爍一抹難以言喻的光芒,口中淡淡說道,「他竟然死了!」
思索了一會,她飛身躍起,化作一道長虹飛出殿外,懸於虛空之中。
袍袖一抖,一道道青光飛射而出,向著遠處山頂那個大鐘急速射去。
「咚咚咚」
青光打在大鐘上,發出一聲聲悠揚的鐘聲,回蕩在整個衍水峰的上空,傳進了每個衍水峰弟子的耳朵里。
「誒誒誒,什麼事啊?又敲鐘了。」
「不知道啊,也許是有什麼大事吧。」
「別吵,靜靜聽着,一共敲了幾下。」
與此同時其他四峰也響起了同樣的鐘聲。
咚咚咚的聲音不絕於耳,一聲聲連綿不斷,一時間整個紫氣宗被鐘聲環繞。
所有的紫氣宗弟子越聽越心驚,這鐘聲敲擊的次數之多,次數之密集,就算是在紫氣宗生活了幾百上千年也沒有過一次。
他們安心的聽着,心裏數着。
「咚」
隨着最後一個鐘聲落下,紫氣宗的弟子盡皆嘩然。
他們彼此互望,均是不敢相信。
「四十九下,竟是四十九下。」
「怎麼可能,莫非是宗門哪位築基期的長老隕落了么?」
「沒聽說過呀,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是趕緊去主
峰看看吧。」
「對對對,快去主峰,用不了多久,主峰便會通知這次敲鐘的意思的。」
說完,整個紫氣宗的弟子,紛紛向著自己主峰蜂擁而去。
紫氣宗的這個大鐘每次敲響,就代表着有大事發生,同時每次敲響的次數也代表着不同的意思,而這四十九下,就代表了宗門築基期、或是宗門長老那一級別修士隕落特有的鐘聲。
一時間各個主峰的人越聚越多,越來越密集,人頭涌動、場面空前。
龍姬住在衍水峰,聞聽這聲鐘聲便抱着孩子走出洞府,遙遙看了過去。
沒過多久,只聽嗡的一聲顫鳴,衍水峰中心區域虛空一個顫動,而後只見一道百丈光幕浮現而出。
下一刻,季遼的虛影出現在上面,一旁還書寫着幾行金燦燦的大字。
季遼、衍水峰築基期弟子、前往荒西執行任務時被金丹期修士追殺,逃忘一年有餘,其間毀掉荒西熔岩火海,毀了荒西修鍊根基,導致荒西大亂,最後被十數名煉神期修士聯手擊殺,隕落於荒西。
今特此封為紫氣宗榮耀弟子,為其設立衣冠冢,所有紫氣宗弟子明日前去參拜。
「什麼!怎麼可能!是季前輩隕落了。」
「不會吧,季前輩那麼強怎麼會隕落了呢。」
「你沒看上面都寫着呢么,他是被十幾個煉神期修士聯手擊殺的。」
「季前輩人那麼好,怎麼這麼輕易的就隕落了,我不相信。」
「該死的荒西人,沒一個好東西。」
「季前輩臨死之前還毀了荒西的熔岩火海,實乃我等之榜樣。」
所有紫氣宗弟子,看到畫面上現出的竟是季遼隕落的消息,無一例外紛紛駭然,一時間場內嘩然聲一片。
龍姬身子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她扶住了洞口,勉強站穩了身體,眼淚如珠串般簌簌落下。
「娘,你怎麼了?」這時她懷中的孩子,揚著呆萌的小腦袋,奶聲奶氣的問了一句。
「沒沒事。」龍姬看着懷裏的孩子,心中悲涼無比,手上抱緊了幾分。
蘆竹望着赤霞峰那個巨大的光幕,眼睛裏滿是淚光。
他忽的將手上酒罈一摔,啪的一聲碎成了無數片,他忽的仰天長嘯。
「季師弟蘆某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