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窗外的黑影

就這樣，充滿烏龍的第一個血日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依舊是血日。

這天，瑞芠正走在去往奧里斯卧室的路上，像往常一樣等候2083起床洗漱，然後安排她的餐食，讓她吃早餐。

半路上，她突然想起來了什麼，腳步一轉，朝着另一個房間去了。

哦，對了，凱雅小姐換房間了，說是不喜歡睡冷冰冰硬邦邦的棺材，昨晚沒回銀煞親王的房間。

報備給銀煞親王的時候，居然沒有遭到反對，只不過臉色不是很好。夫妻長期分居不好，有機會還是要多促成他們的感情。

那個房間離奧里斯的房間有些距離，正好是她第一次到這個城堡的時候住的粉色房間。

去這個粉色房間會經過一道長廊，瑞芠走在長廊的時候，突然發現視線好像暗了一下，像是一隻大飛鳥從天空飛過，飛過的時候剛好遮住了一下光線。

她停住腳步，往長廊外看了一眼，血日高空懸掛，投下來的光線也帶着瑩瑩的紅色，發現與平時並無異常。

也許是野生的大禽飛過，又或許是守衛騎着自己的坐騎回堡吧。

快到2083的起床時間了，她沒有多做停留就抬步，按著之前的路線走去。

如果她再停留多幾秒，或者往長廊邊緣走幾步，她就會探知到空氣中有個不同尋常的味道。

這個味道，不屬於城堡里的任何生物的。

換了房間，2083的睡眠也跟着變好了，今天到了平常起床的時間，她還遲遲不起來。

「咔噠……咔。」

是鑰匙開啟門鎖的聲音。

瑞芠在門外等候了將近半個小時，發現她還沒有出來，覺得有些擔心，於是就拿着鑰匙開門了，好在2083沒有反鎖。

出於她的安全考慮，這個房間的鑰匙給貼身保護她的瑞芠也備了一份。

推開門，瑞芠看到那粉色薄被上面是一個鼓鼓的半圓形。

她向前，站在床沿，輕輕揭開被子的一角，輕聲向裏面詢問：「凱雅小姐，你醒了嗎？」

被裏的東西嚶嚀一聲，往被子深處慢騰騰挪了一下，顯然拒絕外界聲音騷擾。

瑞芠將被子又掀開了些許，這次露出了粉嫩睡衣的褲腿，順帶一隻粉圓的腳丫和半截光滑嫩白的小腿。

「凱雅小姐，該起床了哦。」瑞芠繼續輕聲細語。

這次被裏的人兒卻毫無動靜。

「凱雅小姐，今天我準備了你愛吃的大青鳥的鳥肉哦，你要不要吃？」

瑞芠開始用她最愛的食物循循善誘。

這次被子裏面的動靜大了很多，那一截小腿收回去了，緊接着，拱出來一個亂糟糟的頭顱。

她甚至眼睛還沒睜開，迷迷糊糊道：「嗯……吃的？」

「對，今天我吩咐廚房準備了大青鳥的鳥肉，用了您最喜歡的醬汁烤，皮焦焦的，很脆很香呢。」

2083騰地坐起來，眼瞼勉強開了一點，但瞳孔卻是沒有聚焦的。

她朝着周圍吸了吸鼻子，沒有烤肉的香氣，有點慢吞吞地問：「……哪裏？」

「在廚房裏溫著呢，您起來洗漱好就可以去飯廳享用了。」

瑞芠替她整理了一下睡到散開的領口，轉身去拿旁邊矮柜上面的尖角梳。

一回身，發現2083已經閉着眼，歪歪扭扭地倒在被子上了。

瑞芠在床單邊緣坐下，用手輕輕地將她扶起坐好，用尖角梳一下一下地，將她亂糟糟的黑髮梳順了。

瑞芠貼著2083的時候耳邊，再次使出食物的誘惑：「凱雅小姐，烤得焦焦脆脆的肉已經在等著您了哦，快點起來吧。」

「嗯……」2083迷迷糊糊應了聲。

「那我先去將烤肉拿到飯廳，您快點過來哦。」瑞芠說完就站直，鬆開了扶住她後背的手。

沒有了瑞芠的支撐，2083閉着眼，上半身搖搖欲墜。

瑞芠趕緊又扶住她，小聲叮囑：「您先坐好，別摔著了。」

「嗯。」2083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背部也稍稍挺直了。

瑞芠鬆手，發現她沒有再搖搖欲墜了，走到窗枱邊，拉開長度及地的厚重窗帘，橙紅色的光線一下子鋪灑在房間里，雖然明亮但卻絲毫不會刺眼。

她轉身看，2083被陽光鍍上了一層薄光，顯得十分單純聖潔，她溫柔地笑了笑，就安心地出去了。

「咔噠」一聲，門又掩上了。

與此同時，床上傳來一聲悶悶的「噗」聲，2083又渾身無力地撲倒在被子上了。

「噪音」走了，眼睛好睏，那再睡一會兒？

過了幾秒，大腦終於想起了吃的，肚子也很快傳來飢餓的「咕嚕咕嚕」聲。

2083趴在被子上半睡半醒，理智與本能掙扎了一分多鐘，困意終於被飢餓打敗。

她動作慢吞吞地遠離被子，半眯着眼下床，踢嗒著粉色拖鞋往衛生間走，路上還打了個哈欠，眼眸染上了氤氳的水汽。

進入衛生間，眯着眼辨別了洗漱台的方位，閉着眼蹭過去，摸索到自己的牙刷口杯，迷迷糊糊開始刷牙洗臉。

刷一下，頭還點一下，點完之後又慢吞吞地刷兩下，顯然又不知覺地睡了過去。

過了十分鐘，草草的洗漱終於完畢，睡意卻賴在她身上似的，不見消散多少。

她半睜着眼睛，迷迷瞪瞪地就往外走。

剛走至房間的中間，她停住了。在她前方，有一個陽光投下來的黑影。

剛醒來的大腦反射弧有點慢，2083看了這個黑影幾秒，終於確認這個黑影是突然出現的，剛才去洗手間之前還沒有的。

嗯，這個泛著紅光的黑影有點熟悉耶……

又花了幾秒，2083終於想起來這個黑影在哪裏見過了，這個不就和昨天抱着自己睡覺的大怪物的影子差不多嘛。

只不過是體積大了些，形狀稍微有些不一樣，但還是大同小異的。

不對，還是有一處很大的不一樣，這個黑影上面拄著一根圓形的棍子，棍子頂端還是尖尖的。

大怪物背上是沒有的。

是這個東西背上長了一棵樹？還是長了一個長長的腫瘤？

最近瑞芠說腫瘤的字眼比較多，她看到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都會想一下是不是腫瘤。

2083對着這個黑影又想像了一番，才意猶未盡地揭曉答案——扭頭直接看向窗外。

呃……不是背上長樹，也不是腫瘤。

2083有點失望，其實她希望是腫瘤來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