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多了個「大」跟班

薇拉轉頭朝向瑞芠：「你做過實驗記錄嗎？」

瑞芠收回偷看2083的視線，低垂著頭，神態恭順：「兩年前，有一次被臨時調配到您的實驗室里幫忙，當時負責的是餵養您那時剛發現的新物種。」

薇拉記起來了，兩年前自己從達克森林裏面掏了一個新物種回來，那時候沒發現什麼問題，結果一回到家之後，那個物種瘋狂繁殖，短短一天，就把整個實驗室搞得兵荒馬亂的，緊急調配了很多奴僕過來幫忙清理安置。

實驗品越多，那就意味着她可以進行很多次實驗，分析的數據也更加準確，薇拉沒有將它們直接殺死，而是消耗了很多培養皿，將那個新物種一個個裝好，安放到低溫處，抑制住它的繁殖速度。

因為數量太多，清理完實驗室之後，留下了幾個細心的女僕負責餵養和記錄這個物種的生命體征。

薇拉微微點頭：「那好，從今天起，你就跟着凱雅小姐，負責安排和記錄她的衣食住行，就像記錄一個新生的物種那樣，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要錯過。」

瑞芠抬頭看向自家女主人，訝異於她突然提出的要求。薇拉小姐有事情的時候只是通知管家，一般不會直接參與奴僕的調配事宜。

這突如其來的安排，讓她感覺自己就像小兵蛋子突然受到了將軍的重用，從最低等的僕人直接晉陞為可以直接與主人接觸的上等僕人。

她的小心臟砰砰直跳，緊張又開心：「是，小姐。」

應了聲是，瑞芠才反應過來主人話里安排的任務。記錄一個新生的物種那樣？難道凱雅小姐是薇拉小姐的新實驗品？

可……薇拉小姐的實驗品裏面從來沒有人形智慧物種。另外，不能私自將智慧物種用於實驗，這也是塞比亞星法律嚴明禁止的。

瑞芠不知道的是，在她被撿到之前，薇拉早就親自將人形智慧物種研究得透透的，除了突然冒出來的凱雅，薇拉現在早已對那些人形智慧物種沒了興趣。

瑞芠想想又有些不對，如果是把凱雅小姐當作試驗品，薇拉小姐是一名非常嚴謹的科研工作者，在剛得到一個新物種的狂熱階段，她都是事事親為，是不會讓其他人碰觸自己的實驗品的。

除了兩年前那次真的忙不過來，他們這些僕人是根本沒有機會進入她的實驗室的。

雖然有疑惑，但瑞芠沒有問出來，她謹記着僕役守則的第一條就是不能多話，只需要把主人安排的任務做好。

薇拉抬手揉了揉眉心，感覺自己的疲憊舒緩了些，手垂下伸進兜里，掏出一個透明手鐲，遞給瑞芠。

「就用這個記錄吧，她不會說話，也教教她塞比亞星語，就像教剛出生的幼崽那樣。「

瑞芠恭敬地應聲是，低下頭斂了眼中的疑惑，伸出雙手小心地接過，眉眼有掩飾不住的喜悅，心裏暗下決定：薇拉小姐居然把自己的光腦給我使用，嗯，一定要小心保管好。

薇拉看着2083盤子上面的專屬幼崽的食物，意識到瑞芠可能誤會她是個幼崽了，又不疾不徐地解釋道：

「今早她誤食了一些成年者的食物，沒有出現發狂的癥狀。所以，她應該不是幼崽了，你可以慢慢地給她吃成年者的食物。如果發現異常，隨時過來通知我。」

「好的，小姐。」

在收到瑞芠的回復之後，薇拉又揉了揉疲憊的脖頸，緩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看了好幾個小時的數據，很是費腦力，她現在急需休息充電了。

正在吃着的2083發現薇拉走了，心裏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隨之慢慢放鬆下來。

她隨意地扯了扯剛才挪座位而變得凌亂的浴巾，確定不會掉之後，又低頭專心地進食。雖然不是很好吃，但……扛不住餓啊。

薇拉走了沒兩分鐘，2083嚼吧嚼吧完最後一口，懶懶地往椅子後背躺下，這才覺得自己的肚子終於有點飽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已經多了一個「大」跟班，而且是走到哪跟到哪，嘰嘰呱呱很是煩人的「大」跟班。

…………

在門口，兩人對峙著。一個按著門，眼神不善。一個抱着光腦，十分殷勤。

「我，進去。「2083綳著臉，食指指著自己，又指指門后，指尖反轉，指著比自己身材大兩倍的「大」跟班，」你，出去。」

這是她這兩天剛學會的話，本來她還是想像昨天那樣用眼神示意她出去的，並不習慣開口說話，但今天實在是被逼的急了。

這個跟班哪兒哪兒都跟着，甩也甩不掉，就連來洗手間也要跟着擠進來。

眼前的「大」跟班開心地驚叫了一聲，「啊，凱雅小姐，您終於會講話了「驚喜過後，想起自己的任務，」等等，好像沒錄。「

瑞芠快速將手上的光腦點開，又咧著嘴巴湊過來，眼裏盛滿了殷殷懇求：」您可不可以再說一遍，我幫您錄下來，好不好？」

「不。」2083會的不多，知道「不」是不同意的意思。

「錄下來了，錄下來了。」雖然只是一個字，但身材高大的瑞芠開心得像一個聽到剛學會說話的嬰兒叫爸爸的傻父親。

2083趁着她沉浸在自己說話的興奮里，快速開門，閃身進入，關門，一氣呵成，直接將那個蹦蹦跳跳的大傻個關在門外。

後來的這幾天，她只要想躲開瑞芠，就蹦出幾個字，發音清晰，準確無誤，瑞芠只顧得沉浸在成就感的開心裏，完全沒發現剛在眼前的人已經跑了。

是的，2083跑了。但每到吃飯的時候，她就又回來了。

這個頻率並不多，瑞芠覺得凱雅小姐可能是不習慣有人一直跟在她身後，想要透透氣，因為，她並沒有跑出了這個房子的範圍。

所以，瑞芠也就沒有大張旗鼓地叫上大家一起找，而是悄悄地循着她的氣味，跟在她的身後。

瑞芠的身上有王蝶族的基因，所以她的嗅覺十分發達，能很快辨出十幾公裏外的氣味，之前她能賴上自家女主人，其實靠的也是自己的嗅覺。

只是被莫名其妙賴上的這件事情，薇拉以為是偶然，就一直沒有太在意，也不知道自己撿到的小女孩其實是王蝶族的人。

如果知道了，她一定會跑的遠遠的。因為，王蝶族的人，都是不好惹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