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年三十

京兆府尹那邊最後會怎麼定案，白靈暫且不知。

畢竟到了年根下，京兆府尹手裏的案子，也會壓到年後再行審理，除非事關天家。

而白靈並不知道漢王府和蕭府，都曾派人去京兆府尹那裏，自是為了給她助威，向京兆府尹施加壓力。

大年三十，白靈早早的起床，披着火紅的狐狸披風，站在廊下看着和煦的陽光。

府里的下人也都起的很早，為新年做準備。

「二姐，新年好。」白小山拱手行禮。

「二表姐，新年好。」柳旭生亦然。

「天冷，怎麼也不多添件衣裳？快進屋去吧。」白靈招呼著兩個弟弟進了花廳，給二人分別發了大紅包，「長輩們不在跟前，我這個做姐姐的一點心意，你們可不許嫌少。」

「多謝二姐。」

「多謝二表姐。」

兩人異口同聲道謝。

「院子裏的下人，可都打賞了？」白靈詢問道。

兩人是男子，按理說這樣的事情不需要他們去做。

可他們的年紀，一時半會的也不會成親，但前程都不會差了，有些事總要知曉的。

「二姐讓人送去的紅包，已經發下去了。我們兩個在這邊陪二姐過年，便做主讓院子裏的下人今兒都放假，只留下一兩個守着便是。」白小山道。

白靈點點頭，對二人的安排倒是滿意。

「今兒就咱們三個過年，不比在老家的時候熱鬧。待會吃過早飯，咱們按照家裏的規矩，貼上幾個福字，便窩在屋裏打牌吧。要是你們有啥想法也說出來聽聽，待明兒個晚上開始，京城裏就熱鬧了。」

白靈怕弟弟們會悶，便如是道。

在農家，大過年的也滿大道的娃子亂跑。

半大的青年也有會結伴出去玩，只有女人才會在家裏忙着準備年夜飯。

可京城不同，越是名門望族，這一日越不會出門，畢竟族人要一起過年守夜的。

而白靈現在的身份，在白山村的時候沒有顧忌，可到了京城卻不能再凡事親力親為了，否則非得落了個笑話不可。

「就咱們三個，乾脆都地主好了。二姐剛剛給了壓歲錢，我這心裏可是有底氣的很呢。要是運氣好，再贏點零花錢就更好了。」白小山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自從念書之後，白小山也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會放鬆幾日，顯露孩子氣的一面。

「成啊，只要你們能贏，二姐可是輸得起的。」白靈大方的應承，對海棠吩咐道：「除了輪值的護院，其他人儘可能的都安排了去休息。今晚讓廚房那邊多準備點好吃的，讓大傢伙都樂呵樂呵，你不用在我這裏守着了。」

白靈這邊尚且是姐弟三人，還能有幾分熱鬧。

可白薇卻是一個人坐在熱乎乎的花廳里，獃獃的望着門外。

這兩個月賺了不少銀子，但白薇最怕的就是停下來的時候，那種孤寂感快要將她吞噬了。

可家裏頭……再也容不下她了吧？

「爹娘……新年好。」白薇輕輕的開口，望着南山村的方向，終是沒忍住落淚。

南山村。

兒女都不在身邊，白三樹怕白柳氏會難過，便提議去柳家過年。

農戶人家，分家出去之後，只要沒和長輩們鬧僵了，父母健在的時候也是一起過年的，畢竟老人家喜歡熱鬧，更中意兒孫滿堂。

不過守夜的時候是要回自己家的，一則是圖個吉利，二則是畢竟分家了，不能佔了別的房頭的運勢。

「要我說啊，你這是福氣好給燒的。幾個孩子不在身邊咋了？閨女們早晚得出嫁，你還能指望着留在身邊一輩子？小山是小了點，可有他幾個姐姐在，還能委屈了？」

柳老太見白柳氏有心事，便拉着她單獨說話，知道原因后，忍不住教訓幾句。

「三樹是個好的，連在老丈爺家過年的事都做出來了，你再這樣咋對得起他的心思？」柳老太瞪人，氣道：「你呀，就是日子過的太好了，變得嬌氣了。」

「以前不管是窮過富過的，一家人都在一處。這冷不丁的就剩下我們倆和杏兒，心裏頭總覺著空落落的。」白柳氏嘆道：「我曉得娘說的這個理兒，可就是想孩子們，我也沒招啊。」

「你這是忘了誰總跟我念叨，大閨女和離了，二閨女和三閨女這麼大也沒人求親，要是遇不到合適的人家，招贅可是委屈了閨女們。

咋地，這會後悔把草兒給嫁了？還想拖着另外兩個也都留在家裏頭？」柳老太對鑽了牛角尖的閨女，都想抽一巴掌。

「那哪能呢！」白柳氏忙搖頭，「我也不曉得自己是咋了，就是這幾個月心裏頭不亂的和，總覺著是出了啥事。京城那裏頭，可遍地都是高官，哪有在家裏頭舒服。幾個孩子都懂事，我就怕他們報喜不報憂。」

柳老太拍拍閨女的手，勸道：「那也不能在這瞎尋思啊！你要是真不放心，等過了年，就和三樹過去看看。反正過完年就快春闈了，你們過去也能讓幾個孩子心裏頭踏實。

閨女，娘曉得你不是個事多的。可你也得想想三樹啊！這段時間他那眼珠子都快粘你身上了，就怕你是哪裏出了毛病，我這做丈母娘的看了都心疼。」

「我曉得了。」白柳氏點點頭。

母女倆這邊說體己話，其他人自是不知道的。

這次來柳家過年，並沒有讓婆子們一道過來，就是圖個人多熱鬧。

白三樹也在和老丈爺和兩個舅哥說話，柳富文兄弟倆在臘八之前回家的，出了正月之前是不會再出遠門了，也好陪陪家裏人。

「秀枝就是想孩子們了，我想着等初六就帶着他們娘倆去京城那邊，也省的她成天的惦心這個惦心那個，好不容易養好的身子，再給弄垮了就不好了。」

白三樹在親人面前，依舊是那個憨憨的漢子，說這種關心媳婦的話，忍不住臉紅。

「旭生也要參加春闈，岳父和二哥，你們啥時候過去？白靈那丫頭早就買了宅子，不怕沒落腳的地方。」

「你們先過去吧。」柳振友吧嗒著旱煙，眯着眼睛道：「京城那邊是好，可咱們都是鄉下人家，去了也不自在，反倒是讓孩子們緊張。等春闈之前，我們再過去看看就是。」

柳富武點點頭，「過了年，外面的事就先交給大哥，我等下半年再出去。正好有些事想和白靈商量一下，我和大哥想帶帶兩個侄子，我們這把年紀，也跑不動幾年了。」

白三樹一聽，忙點頭道：「是這個理兒，家裏頭有鋪子，大哥和二哥回來，也能幫着兩個嫂子一把。二丫頭也和我說過這事，倒是叫我給忘了。」

白三樹一家三口在柳家過年，熱熱鬧鬧的，可老宅那邊卻不怎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