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身份丟失

001,身份丟失

「叫什麼名字!」

空曠的審訊室內,威嚴的回聲擊打在冰冷的鐵皮桌椅上,嗡嗡作響。

「叫什麼名字!」

「……」

回應他的依然是無神的雙目和略顯獃滯的表情,放在這張堅毅的面龐上極不協調。

「給他把助聽器調一下聲音,催真劑的效果在加大一點。」

「是!」警員應了一聲,又給癱軟在凳子上的男子打了一針淡黃色的液體。

「叫什麼名字?」

少時,那無神的眼睛動了動,緩慢的眨了眨眼,眼光卻變得更加渙散而獃滯了,好似精神已經到極度虛弱的一個點,有氣無力的開口。

「我叫……晁楓亭。」

「年齡,籍貫。」

「26歲,雲南……」

「有家人嗎?」

「沒有……」

問話的警員突然被一個大手狠狠的扒開,露出了一個濃眉緊皺的漢子,身穿着黑色的警服,雙眼緊緊的盯着晁楓亭的雙眼問道:

「沒時間跟你慢慢玩,告訴我糖(du)販被你藏在哪了?」

晁楓亭的腦袋搖搖欲墜,眼皮幾乎已經黏在一起,搖頭回道:

「什麼糖販?我不知道……糖販……」

嘭!!!

警官的巴掌和鐵皮桌子碰撞發出一聲巨響,將晁楓亭震得表情極其痛苦,想要用手去摸耳朵上的助聽器,一旁的警員也被嚇得一跳,隨後將晁楓亭的雙手按了下去,微微調整了晁楓亭助聽器的音量,晁楓亭勉強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小聲的說了聲謝謝。

「四天前,你在青玉山七號公路!和三個匪徒截走了押往北山監獄的大糖販王玉龍,我要你現在告訴我!你們墜下山之後,誰救走了他,你把他藏在哪了!」

雷警官有些歇斯底里的怒吼著,似乎認為只要聲音夠大,就能挽回當時的局面一樣。

「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晁楓亭皺着眉,緩緩搖了搖頭。

雷警官看向一旁的警員,警員一愣,趕忙走了過來低聲說道:

「已經連打了三針了,這已經超過了人類能承受的極限了,再打下去他的精神會直接崩潰的,現在他的心率完全正常,沒有任何說謊的跡象。」

此時審訊室的門緩緩打開,一個穿着筆挺西裝的男子沖雷警官招了招手,自己卻走了進來,雷警官深吸了一口氣,向門邊角落走去。

「你的職業是什麼?」西裝男子說話的聲音就溫和許多了,濃眉大眼,長得很正派。

「我隸屬於……雲南省重案特別行動組。」

站在身後不遠的雷警官雙眼一瞪,西裝男子卻是伸手虛按了一下,讓雷警官安靜下來,繼續問道:

「你四天前在執行什麼任務嗎?」

「是……抓捕販賣國家情報的……騰龍集團前董事長,王玉龍。」

「你開上車帶他離開之後,都發生了什麼?」

晁楓亭眉頭緊皺的閉上眼睛,又緩緩的睜開。

「我打傷了他的保鏢,開上他的車想要撤離,我同事的車輛卻和一輛私家車碰撞發生了爆炸,我的車被炸下了小山坑,我拉出王玉龍,然後……我的支援趕來,帶走了王玉龍……」

「他們為什麼留下你?」

「我不知道……好亂,我的頭好疼……」

晁楓亭說着話將雙手提起來要去按自己的額頭,卻剛發現自己的雙手被一雙「銀鐲子」拷了起來,表情頓時變得非常詫異。

西裝男看向晁楓亭身後的警員,警員看了看手中的平板儀器,沖西裝男點了點頭,但是卻用手指在脖子前劃了一下,西裝男子又點了點頭,警員這才拿出一個針劑,扎在晁楓亭肩膀推了進去,晁楓亭緩緩陷入了沉睡。

「先帶他去穩定一下,老雷,你跟我來。」

西裝男帶着雷警官走了出去,直奔這監控室黑色玻璃牆后的觀察室。

觀察室中,此時共有三人,兩男一女,此時幾人正在爭論什麼,見兩人進來才圍了上來。

「怎麼樣?精神病?還是能抗住催真劑的特工?或者就是個演員?任何推斷我都歡迎。」西裝男攤了攤手坐在了凳子上,看着面前的幾位「專家」。

「你明知道催真劑不能直接作為獲得正確口供來源的藥劑,他顯然是在裝傻。」

「我倒是認為他很有可能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就算是再能裝傻,他如果真是一個罪犯,也不可能看到自己坐在審訊室里之後心率還那麼平穩,在他腦子裏,他一定是確認為自己就是一個jc,隸屬於什麼……反正我是沒聽過的行動組。」

「省省行嗎,一個槍法准到打傷九名特警,槍槍都打中左肩,近身戰鬥能夠五秒鐘打暈兩個槍都來不及拔出的特警的神經病,現在的神經病都這麼能耐了嗎?」

「你到底懂不懂……」

「行了!」

西裝男子眼看着場面越來越混亂,這幾位專家互不相讓,一會就打起來,當即出聲制止了他們,起身道:

「先把他送到臨市的司法精神病鑒定機構,鑒定完之後我會親自處理,但是目前來看王玉龍只能靠你自己了老雷,抓緊時間吧。」

西裝男拍了拍雷警官的肩膀,隨後沖另外幾位專家點了點頭,走出了房間。

一個小時之後,兩輛黑色的大眾帕薩特緩緩駛出z市區,車上的油箱蓋自動升起來翻了進去,將那一面的三個白色字母「ciu」藏到了車身內部。

晁楓亭從一陣頭痛欲裂的眩暈中醒來的時候,首先感覺到的是一陣顛簸,還有一種特殊的皮製品的香味,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件物品,是拷在手上的手銬,明晃晃就在自己的眼前。

我在哪?他們是誰?為什麼抓我?晁楓亭現在的心中可不是什麼素質三連,他只想來一套毫無素質的以軍格鬥術,奈何現在自己身體有些虛弱,而且晁楓亭還不能醒,從脖子和肩膀上的疼痛來感覺,他很確定有人給自己打了鎮定劑,現在醒來,難保不會迎來第二針。

「不會吧,這傢伙真那麼厲害?」

「我也覺得肯定是他們誇張了,那tm可是武裝特警啊,五秒,鬧呢?」

「哎,你覺得這小子不會真是神經病吧,還說自己隸屬於什麼什麼特別行動組,壓根沒有這個編製吧,我猜他應該就是想當jc想瘋了那種精神刺激。」

「不知道,這小子的身份信息是空白,麗莎正在查,現在還沒有太多眉目。」

晁楓亭眼皮動了動,大腦中卻是越來越亂,司機和副駕駛的對話內容簡直讓他如遭雷擊。

「什麼神經病?什麼身份空白??我在雲南省重案特別行動組六年,辦過多少大案要案?參加過多少次險死還生的戰鬥?深入敵營,刀尖遊走,甚至連休假的時間都很少很少,滿身榮譽,入隊兩年升為精英探員,辦完今天的案子,有望升為d組長,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會帶上手銬腳鐐扔在車裏,這些人又是誰,帶我去哪?這一切……究竟怎麼回事?」

強烈的疑惑和憤怒,逐漸充斥着晁楓亭的胸膛,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此時體力也已經恢復了一些,晁楓亭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隙。

在前排兩個座椅的後背上都各有兩個小日記本,日記本的兩側,都各插著一支短圓珠筆,看起來像是日常記錄用的,這輛車不是專門押送犯人的車!

晁楓亭不再猶豫,突然睜眼,將臉向前一探,用牙咬住了短圓珠筆的尾端,隨後猛地坐起,這時副駕駛的人反應算快,從身前槍袋裏抽槍,但晁楓亭更快,雙手向前套過司機的腦袋向回一勒,右手肘順勢狠狠的撞在正轉身的副駕駛男子的耳根處,副駕駛當即暈死過去,此時司機剛穩住車也想反擊,但是一個筆尖已經頂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別動!」

此時晁楓亭左手的手肘夾住司機的脖子,留着可以正常呼吸的力道,口中橫咬的圓珠筆尖距離司機太陽穴幾乎是零距離,這一切發生,都只在電光火石之間。

「要殺就快點,我們一起死,我也不會讓你逍遙法外。」

司機眯了眯眼,撇了一眼副駕駛男子,已經昏厥了過去,雖然震驚於晁楓亭的身手,但畢竟算是見過些世面的老公職人員,倒也真有幾分慷慨之意。

「按我說的做!下個路口左轉!」

晁楓亭聲音冰冷,在司機說話的時候,晁楓亭根本一個字都沒聽,在圓珠筆頂上司機的腦袋那一刻,晁楓亭的眼睛已經全部放在了外面的環境上,此時車輛行駛在一條外環公路上,雙向八車道,這樣的路在這城市只有一條。

「我說了你要……」

司機鋼牙緊咬剛要說些什麼,晁楓亭手上的力道和圓珠筆都加了一份力,狠聲道:

「你真的想死嗎?你右手腕上的馬克筆手錶是誰畫的?兒子?女兒?女兒是嗎?七八歲?這麼有愛的男人帶着這麼廉價的婚戒,你和你妻子很恩愛吧?你聽着,照我說的做,否則我不介意多背一條人命!下個路口,左轉!」

晁楓亭語氣似緩實急帶着強烈的威脅意味,當問到女兒兩個字的時候,司機身體明顯一震,至於晁楓亭怎麼會這麼短時間掌握這麼清楚,司機不敢想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女兒天真爛漫的笑容,而自己突然只有一個念頭——活着。

晁楓亭看了一眼身後,另一輛車顯然已經發現了異常,開始加速追趕了,晁楓亭牙齒用力,咔吧一聲,將嘴裏的筆桿徹底咬碎了,左右一甩,只留下一根細細的短筆芯,晁楓亭手指勾回來拿住筆尖,然後含住筆芯後半段,牙齒用力一縷,將筆芯徹底擠成了扁平的,筆油吃了一嘴,晁楓亭也沒時間吐出來了,用牙咬住筆尖,然後將手銬遞過來,將扁平的筆芯從手銬的一排阻齒口伸進去,雙手稍一用力,手銬嘩啦一聲直接散開,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司機看的眼都直了。

這時候車已經左拐,再往前兩公里左右便是一條大橋。

「把你的安全帶打開,落下全部車窗。」

晁楓亭從一旁副駕駛的手中拿過手槍,左手兩指捏住槍管兩側,右手在下面一搓,司機都沒看清楚,只覺得眼一花,那手槍居然散成了四五個零件,散落到了副駕駛那人身上。

司機的驚駭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了,魂不守舍的打開了安全帶,落下了所有車窗。

這時距離大橋不過一百五十米了,晁楓亭看了一眼身後,那車已經緊追了上來,車窗也已經全部打開,晁楓亭鋼牙一咬,對司機說道:

「別忘了先救你的搭檔!」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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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幻清除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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