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低嫁

客似雲來酒樓。

白薇被白雪拉着坐下，唇瓣卻是緊抿著的，垂下的眼帘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麼。

推給白薇一杯熱茶，白雪收起嘲諷的笑容，柔聲道：「堂妹考慮這麼久，也該給我答覆了吧？你也看到了，即便是知道你一個女子在外不容易，可她們依舊是姐妹情深，還不是因為她們現在的身份？

若是堂妹有了從龍之功，將來隨便一個由頭，何愁得不來個郡主的身份？當朝郡主和沒人庇護的郡主，地位可是不一樣的，一個沒有誥命的將軍夫人更是比不得。

不說白靈上一段時間的風光，賺了大把銀子的事，便是今日若沒有主子爺的令牌，你我可能坐在這等好位置的包間里瞧熱鬧？」

白薇咬唇，明知道白雪不安好心，可這段時間她依舊沒能找到靠山，倒是經常聽到白靈的各種消息，內心早已經不平衡。

甚至和蕭沐之間的合作，也讓白薇察覺到異樣。

儘管白薇的設計圖還是被肯定，可掌柜的態度卻不是從前那般恭敬，完全就是公事公辦。

若說沒有蕭沐的吩咐，白薇是不信的。

「你也不用使激將法，我同意和你合作。但是我也有條件，畢竟你我之間沒有半分的信任，無非是各取所需。若是你答應，那邊合作，不能答應，就當不曾見過。」白薇終於下定決心，抬頭看着白雪道。

「堂妹先說說你的條件吧，我能做主的自是會答應。若是條件讓我為難，也只能先請示了主子爺，畢竟他才是你我的靠山不是？」白雪並不意外白薇的決定，依舊柔和的道。

「給我三天的時間想想，三天後我再給你計劃書。」白薇說着戴上圍帽，急匆匆的離去。

和厭惡的人合作，讓白薇內心無法接受。

可此刻的白薇，除非是回白家，否則別無選擇。

「既然堂妹決定合作，從即刻起，主子爺的人便會保護堂妹的安全，堂妹想要什麼也無需再顧忌，只要不給主子爺招惹麻煩，便是想要借調人手也可以。」在白薇出門之前，白雪道。

白薇腳步微頓，沒有回應的離去。

「在我面前裝清高，還不是個有家歸不得的可憐蟲。瞧不起我這個做妾的，可結果還不是要仰仗我？」白雪嗤笑一聲，招了丫鬟進門伺候。

儘管白雪得三皇子的寵，可到底是個侍妾，想要出皇子府是不容易的，必須得經過皇子妃的首肯。

而白雪現在為三皇子辦事，想要出門倒是容易些，可她還是珍惜每次能出來的機會，自是要享受一番。

且說白靈姐妹倆在酒樓吃了飯之後，又去聽了一會戲曲，便先送白草回楊府，才招呼海棠坐到車廂里。

「可查到有可疑之人？」白靈詢問道。

「對方身份必然不尋常，有皇家暗衛掩護，屬下怕暴露身份，故而無法上前。」海棠皺眉道：「不過屬下在那間酒樓見到了三姑娘，只是不知三姑娘去與何人見面。」

白靈聞言，揉按著眉心。

被皇家人惦記，這感覺可不好，尤其是這個人還充滿了惡意的。

可除了愔雅公主之外，白靈真的不記得自己得罪過誰，但又沒有人能去查愔雅公主的行蹤。

至於白薇……

「三姑娘最近可有什麼動作？」白靈一直不曾詢問過白薇在做什麼，今日是第一次。

一個沒有靠山的女子，想要在京城立足有多艱難，白靈是可以想到的。

可白靈會派人保護白薇，卻不會在暗中幫助她得償所願，否則只會讓白薇不知自己的斤兩，遲早惹下大禍。

「三姑娘頻繁出入各大酒樓和戲館、茶樓，似是想要結交名門貴女，但至今沒什麼收穫。便是有那麼兩個可以相約的小姐，也不是真心要幫助三姑娘。」海棠回道。

「只要她不吃虧，想做什麼就由着她吧。」白靈理解白薇的做法，卻不會去幫她什麼。

因為提起白薇，白靈的心情便不算太好，是以便沒有再說話，一直靠着車廂假寐。

回到白府，門房立即稟報道：「姑娘，蕭家小姐送來帖子，請您過府一敘。來送請帖的下人，讓奴才轉告您，蕭家小姐即將要遠嫁了，或許是最後一次見面。」

白靈接過帖子，眉心皺了皺。

起了個大早去佔位置，又在外面呆了一小天，白靈這會自是疲憊的，便斜靠在軟榻上休息。

「蕭穆晴定親了？」白靈問道。

「是。」海棠點頭道：「據說是江南的一戶人家，不過家道中落，但那家的家主曾經在年輕的時候救過現在的蕭家家主。親事定下不到半月，下個月初八便要送嫁離京。」

「這麼快？」白靈有些詫異。

現在已經是月末，到下月初八不過是十來天的功夫，就算是半個月錢定親，前後加起來連一個月的功夫都不到，可見婚事有多急促。

不錯蕭家是世家，蕭穆晴又是家主的嫡女，便是普通人家的女兒，也鮮少也這麼急着成親的。

「是世子的意思，具體的屬下也不清楚，只知道這個結果。」海棠回道。

「蕭家也是煞費苦心了，蕭穆晴出嫁的雖然憋屈，可到底是蕭家家主的女兒，同胞兄長又是少主，日後也不怕會受了委屈，只是很難有出頭之日罷了。」白靈眸色複雜的道。

曾經在南山村的時候，白靈與蕭穆晴之間，也算得上是存粹的友誼吧。

可她們什麼時候開始，走到了今日這一步？

對於想設計自己的人，白靈自是不會大度的饒過，卻難免感嘆物是人非。

「據說，蕭小姐的未婚夫是嫡子，不過不良於行，做生意的本事也中規中矩。」海棠想了一下，又稟報道。

「這些與我們無關，以後估計也是見不得面的。」白靈揮了揮手道：「折騰了大半日，你也去歇著吧。晚飯後，你去庫房裏挑些東西，既然去蕭府總少不得要添妝的。」

外界雖然會猜測蕭穆晴為何會突然低嫁，可並不會聯想到和白靈有關，就算有猜測也沒有證據。

所以白靈勢必要去一趟蕭府，做一些門面功夫。

「姑娘先歇著，屬下去吩咐廚房準備一些解乏的湯品，等姑娘醒來剛好用。」海棠福身告退。

白靈閉眸小憩，可腦海里卻是在想着白薇的事。

那道如毒蛇般的目光，白靈確定是真的射向自己的，而白薇卻出現在那家酒樓中。

「但願不是我想的那樣，否則這場姐妹情分，便真的到頭了。」白靈扶額，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卻長嘆一聲。

有些事，白靈雖然不曾明言，可心裏頭卻不如表現出來的冷漠，一如穿越而來的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