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寒毒

王子的耐性也快要告罄，自從離開南宛國后，這個妹妹經常自以為是，不再以他的利益為先。

想到此處，王子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忘記自己的使命，若不能聯姻，父王定會隨意將你支配給有功的大臣，那時候沒人會記得你是尊貴的公主！」

公主臉色大變，不甘心的跺了跺腳，小跑着回了房間，咚的一聲將門摔上。

「愚蠢！」王子憤憤的吐出兩個字，後悔帶着這個沒有腦子的妹妹出門，也不再指望將來能有用得上她的一天。

第二日剛吃過早飯，蕭沐便來接白靈。

白薇知道自己不能跟着去，和蕭沐打個招呼后便離開。

「宮裏的蕭妃娘娘是我的姑母，自從有了十九公主后，便一直有痼疾。十九公主也是體弱多病，御醫說以後恐難生育。」

馬車走了一段距離后，蕭沐才說出病人的身份和情況。

白靈不想捲入宮斗中，可事關病人能否痊癒，有些話不得不問。

「蕭妃娘娘可是得了婦人之症？十九公主是先天不足，還是其他原因導致體弱？」

蕭家是世家大族，蕭妃本該是皇帝的寵妃之一，這也是為了平衡前朝的勢力。

可蕭妃若得了難以啟齒的病症，只怕皇帝連去她那裏夜宿都不太可能。

不說是否有味道，便是皇帝愛惜龍體，也不會寵幸身體有問題的妃子，也難怪蕭沐來找自己了。

「姑母在懷有身孕時，曾經中毒，后又落水，生產之時一度難以保全。」蕭沐垂下眼帘，沒有情緒波動的道。

可白靈還是注意到蕭沐暗暗握拳，可見是恨的。

「作為醫者，我會儘力。但我需要你以蕭家少主的身份保證，不論醫治的結果如何，我不會被牽連進去，白家也不會因此而受到任何傷害。」

白靈心中隱隱有了答案，便如是道。

「我以性命和蕭家少主身份起誓，不論醫治結果如何，定會護白靈及白家周全。」蕭沐舉起手指，認真的起誓。

白靈不再言語，直到馬車去了城外的莊子，兩人都沒再交談過。

蕭家的莊子自是大氣的，進了莊園后，蕭沐解釋道：

「姑母每年都會在莊子上住大半年，泡溫泉以緩解體內毒素。除非宮中有盛大的宴會，否則是不必回宮的，這是皇上特許的。」

白靈點了下頭，更加確定蕭妃母女中了寒毒。

皇帝的特許是恩寵，又何嘗不是放逐？

雖然莊子是蕭家的，可蕭妃母女在的時候，蕭家人一般不會過來。

一則是免得打擾，二則是怕有人拿這種事做文章，壞了蕭妃的清譽。

而蕭妃所住的院子，都是公立的內侍和宮女服侍。

經人稟報后，蕭沐帶着白靈去見蕭妃。

「臣女給娘娘請安，娘娘金安。」白靈按規矩行禮，並未對蕭妃多過矚目。

「子恆說你醫術極佳，晴兒便是由你醫治好的。本宮頑疾多年，你若治不好也無妨，本宮不會怪罪於你。」蕭妃柔和的開口，帶着幾許的惆悵。

入了宮的女子，便要與眾多女人分享一個丈夫。

蕭妃如今的情況，和守活寡沒有區別，也三怪才三十齣頭的年紀，便如此的消極。

「多謝娘娘，還請娘娘伸出手腕，待臣女請脈。」白靈打開藥箱，將脈枕取出，放在蕭妃身側。

「好。」蕭妃伸出細弱蒼白的手腕，便閉目不語。

白靈閉目撫脈，時而皺眉，看的蕭沐緊張不已。

待看完脈象之後，白靈又看了蕭妃的面色及舌苔，最後詢問了幾個問題。

「娘娘體內的寒毒之症，泡溫泉卻是有緩解之效，卻不能根除。如今寒毒已經蔓延臟腑，若再拖延下去，恐有大礙。不過寒毒並非不可醫治，只是需要的時間比較長，現在倒是有另一個棘手的病情……」

白靈斟酌著用詞，忌諱的詞語不能說出口。

又看了蕭沐一眼，白靈面露為難之色。

「侄兒去後面的園子裏看看，祖母想要杏花，正好折幾支。」蕭沐會意，便起身告辭。

待房門再度被關上之後，蕭妃淡淡一笑，「子恆倒是信任你。」

「臣女與蕭公子在生意上有合作，又沒有利益衝突。」白靈解釋道。

蕭妃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而是問道：「郡主有話不妨直言。」

「娘娘平日裏可有頭暈、月事期間小腹疼痛難忍，腹部有包塊、並有貧血、下體流血或異物過多及異味的癥狀？」

白靈詢問道。

蕭妃尷尬的掩唇，側首輕點了下頭。

「病不避醫，娘娘可否讓臣女再深入檢查一下？」白靈又問。

「這……要如何檢查？」蕭妃看向白靈。

「檢查娘娘的小腹，還有私隱處。」白靈如實道。

「這怎麼能？」蕭妃尷尬的紅了臉，「又不是生產，且你還未出閣……」

「唯有確定娘娘的病情，臣女方能做出詳細的治療方案。且我是醫者，不論我出嫁與否，遇到病患都要儘力而為，不能因為一些事，而耽擱了患者的生命。」

白靈鄭重道。

蕭妃訝異的看了白靈一會，這才點頭道：「好，隨本宮到內寢吧。」

一旁伺候的宮女，在聽到白靈說如何檢查后，便都垂下頭。

「你們先下去吧。」待更衣之後，蕭妃揮退了宮女，麵皮仍舊發燒。

「這裏痛嗎？」白靈確定了包塊的位置后，又按照常規進行腹壓。

「嘶！」蕭妃痛的抽了口冷氣。

待檢查完腹部之後，白靈又看了隱蔽處。

沒有儀器可以檢查，白靈只能憑藉感官來判定。

「娘娘可以更衣了。」

白靈凈手之後，對蕭妃道：

「娘娘的病情尚算樂觀，**肌瘤……也就是娘娘的小腹里，長了多個肉球，需要切割出來。由於病情拖沓的年份久，有糜爛的情況，在手術的時候需要刮宮。

手術大約需要二至三個時辰，術后七日左右拆線，靜養三個月之後，婦人之症便可痊癒。但娘娘體內有寒毒，需要先祛除寒毒，最快也要十日左右能做手術。」

「手術？」蕭妃對這個辭彙很陌生。

白靈解釋了一遍手術的意思，以及簡單的手術流程。

蕭妃聽的臉都白了，白靈淡定的道：

「臣女曾替兩位婦人做過剖腹產手術，和這個手術差不多。二人恢復的都很好，其中一人年輕些，再過幾年還可以再生一胎。」

蕭妃沉默著，白靈也不催促。

「你有幾成把握？」在白靈以為蕭妃要拒絕的時候，卻聽她問道。

「手術的把握有八成，祛除寒症的把握有十成。但前提是娘娘必須遵照臣女的醫囑，並且娘娘身邊的人都可信。」白靈道。